趁著遊艇還沒有開到莫斯城，江斐回房間進入了超市倉庫，翻找過期的物資。

  不然進城需要物資打點關係的時候，她還要現找。

  倉庫里的過期物資不多，江斐又挑了一些便宜普通的東西湊數。

  總共裝了10個大箱子。

  雖然有的食物過了保質期，但包裝乾乾淨淨，一點不像是在末世里找到的。

  避免被人懷疑，江斐打算做舊處理。

  退出超市，帶了蘇流遠，凌昭睿，肖初夏，進來幫忙。

  江斐告訴他們該怎麼做。

  「像麵包，方便麵，這種充氣包裝的食品，拿針扎了放氣，再把包裝袋揉搓的皺皺巴巴。」

  「塑料瓶，玻璃瓶，易拉罐包裝的，用小刀在上面劃出劃痕。」

  「香菸拆開，只留裡面的菸絲，一會把菸絲都裝進小袋裡，噴點水密封上，悶出潮濕味。」

  教完三人，江斐去倉庫外面的地上裝了一大盆土。

  回來兌點水，和成了泥巴。

  胡亂地抹在包裝袋上，再放到一旁晾乾。

  四人做得很快。

  不到一小時，箱子裡的物資都變得髒兮兮，還多了歲月殘留的痕跡。

  放好箱子，江斐取來幾套破舊的衣鞋，草帽，最黃色號的粉底液，分給了三人。

  「我們都不知道莫斯城那邊是什麼情況，安全起見，大家喬裝打扮一下。」

  「你們去外面的帳篷里換上這些舊衣服舊鞋，裡面還是穿恆溫衣，粉底液抹在露出的皮膚上。」

  「到時候我們裝流浪的倖存者去莫斯城。」

  蘇流遠等人拿走東西照做。

  江斐也去其中一頂帳篷里換上。

  她找的都是高領的薄外套，長褲，只有手和臉會露出來。

  塗抹上土黃色的粉底液，江斐戴著草帽走出去。

  一抬頭，看見三張蠟黃的臉。

  配上頭頂的大破草帽，莫名有些滑稽。

  尤其身上的衣服還有破洞。

  感覺端個碗，都能出去討飯了。

  蘇流遠撿起一根木棍耍寶：「我乃丐幫幫主！」

  凌昭睿：「幫主你鞋帶開了。」

  蘇流遠默默彎腰繫鞋帶，江斐和肖初夏忍俊不禁。

  帶著三人退出超市，江斐去給莫言安，穆青舟，陸昱，送衣服鞋子粉底液。

  不一會，船上又多了三個皮膚蠟黃的流浪漢。

  陸昱根據海盜的海圖，開到了一處偏僻的海灘，方便江斐收起遊艇。

  穆青舟在，江斐裝模作樣道：

  「我去找個地方藏遊艇，你們先去那邊的枯樹林等我。」

  讓陸昱等人離開後，江斐將大黃和小黑帶進了超市。

  大黃關在了貓別墅里，小黑拴在了狗窩旁邊。

  從超市退出來，江斐檢查了一下周圍。

  確定沒有人，收起遊艇，換成了一輛老舊的麵包車。

  拿出兩袋子過期物資裝在後備箱裡，江斐上車開去了遠處的枯樹林。

  陸昱幾人全程有意遮擋穆青舟的視線，所以對方並未看見遊艇憑空消失。

  江斐停下車，象徵性地解釋了一句：

  「這是我以前放在遊艇上的車，我們開它去莫斯城。」

  穆青舟沒有多想。

  他在遊艇上見過停機坪。

  遊艇能放車也不奇怪。

  陸昱把莫斯城的地圖給了江斐。

  莫斯城離海邊大概300多公里，再加上道路崎嶇不好開車。

  臨近晚上，江斐等人才到達莫斯城唯一的出入口。

  七八個持槍的外國壯漢守在這裡。

  看到有車子開過來，同時舉起了槍。

  為首的壯漢用英語喊道：「停車，檢查通行證。」

  江斐配合地停下車，搖下車窗用英語交流：「我們沒有通行證。」

  「我們是流浪到這裡的倖存者，聽說莫斯城的條件比外面好，就過來了。」

  以為他們的車子是撿來的，壯漢嘖了一聲：「你們的運氣還挺好。」

  「想進城，每人必須交一斤米。」

  「麵包，方便麵，罐頭什麼的也可以，看你們能拿出什麼。」

  「怎麼這麼貴啊……」江斐故作不滿的吐槽。

  「因為進城資格包含了你們的住所。」壯漢很不耐煩：

  「愛進不進，不進就滾。」

  江斐：「我們進。」

  「我們車上有麵包，方便麵，啤酒，怎麼算？」

  壯漢眼睛一亮。

  啤酒可是不常見的好東西啊。

  「啤酒一人交一瓶，麵包一人交三袋，方便麵一人交兩袋。」

  江斐下了車，並沒有急著去拿物資，而是借著口袋的掩護，取出了一根髒兮兮的火腿腸，塞給了壯漢。

  「莫斯城給我們安排的住所是什麼樣的？」

  有好處，壯漢的態度比剛才好了不少：「一般進來的倖存者，都會被安排到難民區的廠房住，幾百個人擠在一起。」

  「不管是什麼人，都能隨意地進出廠房，沒有安全隱私可言。」

  「要是你物資夠，我建議你們多拿點物資，換成筒子樓。」

  「那裡環境比廠房好，還有獨立的衛生間。」

  「你們7個人，有男有女，住兩間房足夠了。」

  江斐：「如果換成筒子樓，我們每個人加多少物資？」

  「一人加三袋方便麵。」壯漢語氣變得輕佻：

  「不過你和車上那妞陪我玩一玩，我可以給你們便宜點。」

  壯漢剛想把手搭在江斐的肩膀上。

  一把手槍抵在了他的側腰。

  「想要你的腰子嗎？」

  與此同時，副駕駛的陸昱舉起槍對準了壯漢。

  沒想到他們會有槍，壯漢訕訕地收回手：「開個小玩笑嘛。」

  「按照剛才說的物資，我免費給你們升級成筒子樓。」

  「成交。」江斐去後備箱的袋子裡拿物資。

  3罐啤酒，3袋麵包，6袋方便麵，換到了2把筒子樓的房間鑰匙，兩張莫斯城的地圖，7張通行證。

  所謂的通行證，就是一張小卡片，上面用紅筆畫著一個鬼臉，極其敷衍。

  江斐開車駛進莫斯城。

  這裡遭受過海嘯洪澇，原先的建築基本都被衝垮了。

  現在能看到的土房子，磚房，是後建的，令人有種回到80年代農村的錯覺。

  路上的行人不多。

  但通過外表可以確定，莫斯城哪個國家的人都有。

  他們穿著老舊的衣服，裸露出的皮膚上是大小不一的紅點，紅斑。

  密密麻麻的，讓人感到生理不適。

  眼下的黑眼圈，更是一個比一個重。

  本來就瘦得眼眶凹陷，又有黑眼圈，看起來像是恐怖陰森的小鬼。

  沒有防曬防護用品，食物也緊缺，這些人除了要忍受飢餓，還要忍受極晝的折磨。

  注意到骯髒的路邊蜷縮著很多病入膏肓的倖存者，表情麻木地躺在陽光下，等待死亡的降臨，肖初夏眉頭蹙起：

  「莫斯城沒有醫院嗎？」

  蘇流遠：「不清楚。」

  「就算有，估計看病也很貴。」

  突然后座的莫言安開口。

  「江斐姐姐，我就在這裡下車吧。」

  穆青舟：「我也下去。」

  江斐停下了車：「你們不跟我們去筒子樓？」

  兩人搖了搖頭。

  莫言安：「我準備去廠房那邊住。」

  他得靠自己生存，不能依附神女姐姐。

  穆青舟同樣是這個想法：「我們當初說好的，到了陸地就分開。」

  「江小姐你照顧了我這麼久，我已經很感謝了，等以後我安定下來，我會想辦法把那些物資還給你。」

  畢竟他和江小姐的交情，沒到蘇流遠他們的那種程度。

  做人要識趣一些。

  江斐沒有挽留莫言安和穆青舟，只是將後備箱的兩袋物資給了他們。

  偷偷往袋子裡各放了一把手槍，一盒適配的子彈。

  袋子是黑的，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東西。

  「有緣再見。」

  江斐上車啟動了車子。

  有壯漢守衛給的地圖，順利來到了筒子樓。

  筒子樓也是後建的，只有三層。

  每層都有一條長長的走廊，連著許多個房間。

  一層少說有十戶人家。

  鑰匙上貼了寫著房號的標籤，一間是301，一間是302。

  江斐五人上了三樓。

  301和302離樓梯很近。

  一上來，江斐就看見門口堆放的雜物和垃圾。

  什麼木板磚頭塑料桶紙殼鋼筋，把門都堵死了。

  蘇流遠：「隊長，這要怎麼處理？」

  「問問隔壁的人，沒人要就扔掉。」

  說著，江斐去敲隔壁303的門，正要開口說明身份，吱嘎——

  隨著木門打開，一把生鏽的菜刀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