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髒，還是自己走吧。」
不想累到江斐，陸昱抽回手臂，卻被對方抓住。
「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節省體力。」
江斐態度強硬的扶住陸昱。
一個眼神掃過去。
原本想說什麼的陸昱，下意識閉上了嘴。
乖巧的模樣，像極了被陸昱凶時的大黃。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姐姐！」
肖初夏穿過人群跑來，慌忙檢查江斐的身體：「你哪裡受傷了？」
「我同事說看到你來繳費，購買了支具，你不是在對講機里跟我說沒事嗎？你怎麼可以騙我……」
肖初夏忽然不說話了。
看到了陸昱戴支具的右手臂。
好像，弄錯人了？
江斐：「不是我受傷，是陸昱，他手臂輕微骨裂。」
肖初夏瞬間放鬆了：「骨裂只能靠養，陸哥回家一定要好好休息，別用右手。」
「對了小姐姐，你們回去記得沖洗鼻腔，現在外面空氣污染嚴重，戴口罩也不能完全保證不會吸入灰塵。」
從口袋裡拿出6支10ml裝的生理鹽水，肖初夏塞進江斐的手裡。
是醫院給醫護人員發的。
她捨不得用，想著有空送給小姐姐。
「我什麼都不缺，你留著用。」江斐將生理鹽水放回肖初夏的口袋：
「你照顧好自己，就是給我最好的物資。」
知道江斐是怕她在醫院過得不好，肖初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嗯！」
「我還要去忙，就不送你們了。」
肖初夏匆匆離開。
江斐扶著陸昱下樓。
醫院一樓大廳的傷患變得更多。
平板床數量不夠，有的傷患就躺在地上等待救治。
等不到的，在這裡耗盡了最後一口氣。
家屬撕心裂肺的哭聲，與患者痛苦的哀嚎交織在一起，讓人心情壓抑。
這就是末世。
老天爺一批一批的收人命。
—
江斐開車送陸昱回到家。
叫來蘇流遠照顧他，順道回302看了一眼。
窗戶沒有被沙塵暴破壞，陽台里的三隻小雞一隻小鵝沒心沒肺地睡覺，大黃躲在臥室的床底瑟瑟發抖。
「你的膽子還沒有老大它們大呢。」江斐調侃道，將大黃抱了出來。
餵了一個罐頭，讓它去301陪陸昱，便換了一套新的防護用品，去跟救援隊救援。
再回來，已經是晚上十點。
頭髮和身上全是塵土與汗水，江斐進超市洗了熱水澡。
穿上乾爽的家居服，退出超市，拿對講機聯繫蘇流遠。
「你們吃飯了嗎？」
蘇流遠：「還沒，等水燒開我就去幫陸哥泡麵。」
「病人不能吃沒有營養的東西。」
想起蘇流遠是個不會做飯的，江斐揉了揉眉心：「我做了飯菜，10分鐘後你和陸昱來吃，順便叫上江正康他們。」
「他們住在2樓的203。」
關了對講機，江斐取出超市倉庫以前囤的飯菜。
三葷兩素，5盒米飯。
江斐給陸昱單獨煮了一碗好消化的番茄雞蛋面。
不一會，陸昱等人過來。
發現江正康三人還是灰頭土臉的樣子，江斐問道：「你們怎麼沒有洗漱洗澡？」
她記得203的衛生間有三大桶水。
江小石誠實地回答：「江爸說，沒有得到大姐姐的同意，我們不可以隨便動203的東西。」
江正康：「我們等供水時間接點水，隨便擦擦就行了。」
「203的水和食物你們可以使用，如果覺得有心理負擔，那就算是提前給你們發的工資。」
「坐下吃飯。」
江斐將筷子分給他們。
看著桌上熱乎乎的飯菜，江正康三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韓陽逐漸紅了眼：「昨天沙塵暴突然襲來，我當時以為我會死……」
蘇流遠一直待在家沒有出去，但聽陸昱說了外面的慘狀，安慰道：
「該吃吃該喝喝，只要人還活著，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陸昱你會救一個孩子。」蘇流遠打趣他：
「我記得以前你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別說孩子了，凡是在名單上的人，你都殺。」
「在其位謀其職。」陸昱抬頭睨了蘇流遠一眼，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蘇流遠識趣地岔開了話題：「隊長，有件事我忘記跟你說了。」
「前幾天陳峰平來過平安小超市，騙我說你答應給他物資，讓他去店裡取，被我打了一頓，扔到了大通鋪。」
「那時候你和救援隊在撤隔熱板，每天忙得沒時間，我就忘了。」
「做得不錯。」江斐給蘇流遠夾了個雞腿，並不在意渣爹的死活。
那種人渣敗類，死不足惜。
吃飽喝足，蘇流遠幫江斐刷乾淨了碗筷才離開。
其他人也回了家。
江正康磨蹭到最後，糾結了一會，還是開口了。
「斐斐，小昱以前是做什麼的？」
江斐沒隱瞞：「僱傭兵，」
江正康斟酌著措辭：「你別怪舅舅多嘴，聽流遠在飯桌上的意思，小昱好像殺人如麻，挺危險的。」
「你母親在世的時候，跟我聊過，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保護你的男人，但咱不能找有仇家的，萬一連累到你怎麼樣？」
他還記得流遠說的什麼cp。
江斐聽了半天，終於明白江正康的意思，是誤會了她跟陸昱的關係，擔心對方會給她帶來危險。
「我和陸昱是隊友，是朋友，也是搭檔，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而且我沒有想過談戀愛。」
她現在只想賺黃金，解鎖完超市所有的區域，擁有足夠的物資，帶朋友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過逍遙日子。
最重要的是，超市全部解鎖，她或許就能知道，母親為什麼會有吞金超市系統了。
見江斐神情認真，江正康放下了心，下樓回家。
—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安全所死傷無數。
醫院和官方的救援隊巡邏隊，忙得完全沒有休息時間。
陸昱休了幾天，想回去加入救援，被領導要求在家老實養傷。
呼吸道感染和骨裂不是小問題，養不好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而江斐作為臨時工，每天跟著隊員們救援。
揚沙天持續。
大風卷著沙土漫天飛舞，世界仿佛被一片黃霧所籠罩。
不做好防護出門，要麼衣服和鞋子裡都是沙土，要麼呼吸道感染。
唯一慶幸的是，氣溫下降到45℃。
小區供水時間也增加了，改為每天的16:00——17:00。
江斐忙了整整一周，總算獲得了休息，打算去一趟種植基地。
看看凌昭睿的情況，再找康安勝租收拾小麥的農用機器，付這段時間的租金。
穿戴好防護用品，江斐剛出單元門，驀地被跑來的馮晨露抓住了手。
「快！去救徐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