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咣當……」就在洪濤聚精會神琢磨給最後一具鋼板弩上新扳機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了重重撞擊聲。
「別慌,把護甲穿好,拿上武器!」正在東屋清點物資登記造冊的初秋和張柯也聽見了,忙不迭的跑出來看著洪濤發愣。
「洪爺爺,給我一個用吧……」用最快速度把頭盔、護目鏡穿戴好,洪濤屁股後面掛著登山鎬、手裡端著鋼板弩就要向外院走。張柯看了看石桌上的弩,再看看自己手裡的長矛,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玩意太醜也太LOW了。
「你還是先忍忍吧……」洪濤不是不願意把弩給初秋和張柯用,是現在不能,必須讓她們多熟悉幾次才可以。馬上就用,保不齊一緊張就射自己後背上了,冰球護具真不一定能擋住。
梯子,還是梯子,這兩架梯子算是給洪濤立下了汗馬功勞。外面撞門的肯定是喪屍,不用看就能覺出它們沉重的腳步聲。但洪濤沒開門迎戰,而是順著梯子爬上了門樓。
「哎呀,這不是後面46號的四喜丸子嘛,怎麼都跑這兒來了!」院門外擠著五隻喪屍,由於角度問題洪濤也看不清它們的面孔,唯有一個大光頭比較眼熟。
他是個廚子,估計單位里那點油水都讓他一個人給吃了,肥肉就不聊了,光這個大腦袋少說也得二十斤重,腦瓜皮上都是厚厚的一層肉。
「嗬……」聞到或者聽到上面有動靜,四喜丸子把頭抬了起來,瞪著一雙灰白色的眼珠子衝著洪濤直呲牙。可惜它不知道該咋上去,只能一個勁兒的撞門垛子。
「就你腦袋大!」洪濤已經把弩上了弦,低頭想找只喪屍試試威力。
「繃……噗……撲通……」這麼近距離,鋼釺做的弩箭毫無遲滯的鑽進了大光頭,又從對面穿了出來。四喜丸子立馬就不撓牆了,仰面倒了下去。
「我先一槍斃了你……再一槍斃了你……」這麼容易就射殺了喪屍讓洪濤心情大好,一邊念著虎口脫險里的台詞,一邊又放上弩箭,繼續瞄下一個。
前後也就幾分鐘時間,五支弩箭五隻喪屍,一槍打死一個敵人,毫不浪費。既沒有精彩絕倫的近身搏鬥,也沒有盪氣迴腸的英勇就義,蹲牆頭上叼著煙就把這麼大事兒給辦了。
「孩子,端著它,手指不要碰扳機,只有在發射的時候才伸出食指!」
順著梯子爬下來,洪濤去天棚下面拿了把鉗子,這才把鋼板弩交給了張柯,並一再叮囑他怎麼使用。為啥不給初秋呢,說起來肯定是性別歧視。洪濤覺得到了危急時刻,這個女人不一定能有小男孩冷靜。
下面的工作就該出去把弩箭弄回來了,那可不是一次性消耗品,總共才有三十二根,在沒找到合適的替代品之前必須省著用。
「洪哥,它們是從哪兒來的?」初秋也跟著出來收斂弩箭,她的工作是端著一個塑料盆,裡面有醫用酒精,拔出來的弩箭要放進去消毒,至於說能不能殺死致病源,誰知道呢。
同時她也沒忘了動動腦子,這三天時間附近街面上肉眼可見的喪屍都給清理乾淨了,連胡同口裡的都引出來殺了,怎麼又突然出現了五隻呢?
「應該是從後面胡同里跑出來的,這個大禿頭我認識,就住胡同中間的公廁旁邊。昨天它們肯定想辦法鑽出來曬太陽了,弄破院門應該也不是大問題。唉,這幫傢伙充滿電之後關節好像靈活了一些,走路都快了不少。看來咱們也得跟著變一變了,從今晚開始輪流值班,你我每人三個小時,張柯晚點睡,盯到12點!」
洪濤也在想這個問題,而且已經有了大致答案。這幾隻喪屍保不齊是讓自己折騰工具的聲音給吸引過來的,後面說不定還有更多。面對這種情況也沒啥好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但必須做好預警措施,別半夜被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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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個孩子,要不我代替吧……」初秋很同意洪濤的建議,但不太願意讓張柯也值夜班。
「美女初秋都沒了,哪兒還有什么小孩張柯啊,越是孩子就越要練。今天只來了五隻,如果是五十隻我們就得戰略性跑路了。到時候誰也無法照顧誰,全要靠……噓噓……你聽到什麼沒有?」
洪濤正要第N次和初秋闡明鍛鍊肌肉防止挨揍的真理,突然把耳朵支棱了起來,沖東邊側著頭使勁兒聽。越聽越皺眉,但又不敢確定,只好去問初秋。
「……好像……是發動機……會不會救援的來了!」初秋也擺了個差不多的姿勢,只是用了另一隻耳朵,片刻之後突然驚呼起來,一臉的幸福,抬腳就要往那邊跑。
「嗨,你給我回來!啥就救援啊?做夢呢吧!趕緊進去、快啊,進去!」其實不用初秋幫忙,這會兒洪濤也能聽到了。
那個聲音越來越近,是大功率發動機的咆哮。不過他沒有像初秋那樣欣喜若狂,而是一臉的緊張,抓住女人手腕不由分說就給拉進了院子,順手還把門栓落了。
「我們不該出去迎迎嗎?喪屍肯定不會開車,那來的就是人啊!」初秋不太理解房東的意思,但又攝於房東的手段不敢掙扎,只能喋喋不休的講道理。
「你真以為每個人都像我一樣,看到花姑娘還能坐懷不亂?別忘了,現在幹啥都沒人管。如果真是救援的,出不出去都一樣!別吵……張柯,把那兩把弩也拿過來,一會兒我說射就射,不管對面是喪屍還是活人,聽見沒有!」
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洪濤的心也越來越涼。這絕不是救援車輛的聲音,更像是輛大功率機車。誰會開著摩托車救援,而且只有一輛!
「阿姨,洪爺爺說的對,電影和網文里都是這麼寫的。到了末日人們會互相搶東西,還搶女人。咱院子裡這麼多東西,您又那麼漂亮,小心點好!」張柯就比初秋省心多了,讓拿啥拿啥,還會做思想工作呢。
「……好,阿姨聽你的!來,給我一把……」實際上初秋更願意房東能這麼和自己交流,可惜啊,五十歲的人了,說話都不如個孩子招人愛聽。
從東邊來的果然是輛大摩托,黑色的車身黑色的騎士,沿著後海北岸一路飛馳,但偏偏就停在了洪濤家門口。黑騎士既沒熄火也沒摘頭盔,只把面罩撩開,露出一張消瘦還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男人面孔。
「突突突突……洪濤、洪濤……老王八蛋……你還活著不?」然後扯著脖子就喊,可他的手腳都沒離開油門和檔位,摩托車隨時都能竄出去。
「我日你娘個混蛋玩意,都他媽啥時候了還有功夫串門子!」院門立馬就開了,洪濤端著鋼板弩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弩箭始終沒離開黑騎士。
「我操,霜姐說的真對,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真沒死啊!」見到洪濤出來了,黑騎士立馬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幾乎是從摩托車上爬下來的,一邊爬還一邊罵呢。
「等等……站著不許動!先別忙著套近乎,不是我不仗義,是哥哥實在有點溜肩膀,扛不住這麼大事兒。你身上有沒有流血的地方,讓那些玩意抓過咬過沒?」
洪濤立馬向後退了幾步,弩箭依舊對準了黑騎士,同時兩隻眼還左右掃視著,耳朵也全支棱了起來,仔細分辨附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