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是發報機,特工用的!」戴上耳機,張柯立馬就聽出來裡面是啥聲音了,然後就滿桌子的找那個用手一按就發出滴滴答答響的機關。
「別找啦,現在沒人再用那個東西了,都用電腦發。好好在院子裡待著,我和阿姨還要去找食物和水。給,拿著,有事就按這個和我說話,沒事兒不許亂按哦!」
上午由於發現了張柯,搜索計劃半途中斷,那下午還得接著搜。洪濤拿出兩台對講機,一台自己帶著,一台交給張柯,讓他一邊練飛石索一邊看家。
「不,我不要一個人,我要跟您一起去!我能幫忙搬東西,還能幫您一起打喪屍!」一聽說讓自己看家,張柯立馬就把耳機摘了,抓住洪濤的護甲說的很堅決,表情也很堅定!
「初秋,看到沒,這孩子可比你勇敢多了!」對於張柯不聽話的表現洪濤沒批評,反倒稱讚了起來。
「切,小孩子不懂事兒,說說而已……說不定他是怕一個人待著呢!」初秋很不服氣,她覺得張柯就是無知者無畏。
「我能幫洪叔拉鋼絲!剛剛我看了,鋼絲放在院門口太遠,還得跑來跑去。可以在我爺爺家和對門孫叔叔家之間再拉一道,我就躲在爺爺家裡,等喪屍跑過來用力一拉,就把它們絆倒了!」張柯為了證明自己真有用,不光有勇氣還有具體措施。
「嗯,這倒是個辦法……好吧,我去給你找副手套,試試看!」看到張柯這麼願意跟著去殺喪屍,洪濤也不覺得孩子太調皮。實際上早晚都要過這一關的,孩子也一樣,那不如就試試唄。
這一試不光讓洪濤有點喜出望外,還讓初秋羞愧不如。張柯確實是個賊大膽,不僅出色的完成了拉絆馬索的工作,還對被打死的喪屍沒有半點懼意,特意要過登山鎬用真腦袋試了試,發現頭骨確實不容易打透才死心。
更讓洪濤意外的是,有了這個孩子的參與,搜索院落的工作更加容易了。他能準確提供院子裡誰家有幾口人、幾間房、都是誰。別看洪濤在這片住的時間長,但就對這座院子裡的各戶詳細信息還真沒張柯了解的清楚。
下午的工作效率明顯比上午高,忙到四點半就已經清理了六戶,只剩下最後一戶三口之家。小夫妻搬來也就七八年,洪濤不太熟,只知道他們有個三四歲的小閨女,長得圓腦袋、圓眼睛、小鼻子小嘴,梳著兩根小刷子,看見誰都叫,嘴很甜。
用電鑽撬門的時候洪濤還在想,小閨女會不會也和張柯一樣僥倖逃生呢。可是防盜門打開之後,第一個衝出來咬人的就是她。雖然模樣已經不那麼可愛了,但兩根小刷子還像以前那樣豎在腦袋兩側,跑起來忽上忽下的。
「你來吧……」
洪濤沒有第一時間向小閨女下手,而是飛起一腳把她踹了個跟頭,讓後面的小夫妻先衝出來受死。等把孩子父母解決在院門口,小閨女再次頑強的沖了過來,又被洪濤給踹到了,還一腳踩在人家後背上,把登山鎬遞給了初秋。
「……為什麼是我!」初秋本來已經把臉扭開,不忍心看著小閨女慘遭毒手,萬萬沒想到要下毒手的是自己,立馬就後退兩步把手全背到了身後,死也不肯接過兇器。
「張柯還用不了這個,但你能!」洪濤把頭盔摘下來,讓初秋看清楚自己大汗淋漓的模樣,還有嘴歪眼斜的表情,加重了語氣。
「可她還那么小……說不定沒害處呢……」
房東這副嘴臉初秋見過,每當要發火或者和誰吵架時就是這副德性,可見自己如果不答應後果會有多嚴重。但是看到小閨女被房東踩著,手足胡亂掙扎卻無法起身,依舊顯得那麼柔弱,怎麼也狠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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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你還覺得她沒害處?」洪濤鬆開腳,小閨女馬上翻身爬了起來,被登山鎬擋住之後,乾脆一口就咬了上去。別看牙齒小,也咬得合金鋼咔咔響。
「呀……嗨……嘩啦……」不等初秋下定決心,院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小身影,輪著明晃晃的東西照著小閨女後腦就是一下。
可惜氣勢挺足,結果不太給力。那把從院子裡搜出來的單刀純粹是個鐵片做的樣子貨,拿著去公園裡耍耍沒問題,真用來劈砍和硬紙片也沒啥區別,直接就彎了。
「……你要是不打死她,那我回去就把初夏打死,自己選一個吧!」雖然張柯很狼狽,但看在洪濤眼裡已經算賊大膽了。可是目前需要大膽的不是孩子而是大人,不成啊,還得當壞人,逼著好人學壞,光靠說教太費事兒!
「……我、我……」這一招果然好用,聽到妹妹要慘遭房東的毒手,初秋終於抓起登山鎬,哆哆嗦嗦湊了過去,高高舉起,一閉眼,準備死道友不死貧道。
「等等,把眼睛睜開,看準了再打,別鑿我腳上!」初秋在咬牙,洪濤也不輕鬆。
別看只是個三四歲的小閨女,可力量真大啊,不用勁兒都踩不住。初秋哆哆嗦嗦的還閉眼,這要是歪一尺,自己腳背上就得來個洞。
「呀!打死你、打死你、打……嘔……嗚嗚嗚……」被逼無奈,初秋只好睜開眼,盯著小閨女的後腦,雙手高舉,哆嗦了幾秒鐘,最終大喊一聲用力砸了下去,還不是一下,而是連著兩下。
本來還想再鑿第三下,可惜登山鎬的尖嘴被卡在頭骨里了,拽了兩下沒拽出來,反倒把頭骨弄碎了一塊,露出青灰色的大腦。這下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立馬全散了,差點當場吐出來,捂著嘴流著淚嗚咽著跑了。
「女人真是麻煩……」此時張柯又說話了,他也湊過來看了看腦漿子,啥感覺都沒有。
「把它也拖過去吧,我去弄汽油……記得戴好手套!」
洪濤沒搭理這個過於早熟的孩子,無論殺喪屍還是殺人,只為了活著,不能成為樂趣,更不是好玩的遊戲。張柯的表現光用膽子大解釋已經不太夠用了,好像有點天生冷血,不值得鼓勵。
這兩天除了不斷殺喪屍,還得不停的焚燒。說實話,這個活兒比鑿腦袋還令人煩躁。不管喪屍是不是死了,還都是人形,焚燒同類的感覺太不好了。
回到院子裡初秋已經不哭了,但一個人蹲在西屋的儲藏室門外,不知道小聲和初夏念叨著什麼。洪濤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沒去打擾,自己坐在石桌旁,一邊聽短波電台的搜索結果一邊在筆記本上寫日記,把昨天和今天做的事情都記錄下來。
「晶狀體灰白,視覺很差,嗅覺和聽覺靈敏,對人聲最敏感,一百多米外也有反應,金屬噪聲次之,嗅覺作用範圍在四五十米左右。皮膚暗青色,非常有韌性,肌肉組織纖維化,無痛感有少量體液,微腥。力量變大,速度和成年人相仿,身體靈活性降低,關節無法快速彎曲,不會攀爬、不會奔跑……洪爺爺,你在給喪屍做體檢?」張柯對初秋沒啥興趣,到是很願意跟在洪濤身邊,小聲讀著日記,又開始十萬個為什麼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想搞清楚他們為什麼會變異,為什麼死了之後還會動。我考考你啊,今天下午咱們一共殺死了29隻喪屍,你發現什麼共同點沒?」
實際上洪濤也想找人聊聊,通過這兩天的觀察是弄清了一些規律,同時疑問也更多了。雖然張柯解答不了,但說一遍就等於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沒什麼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