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夥！」
俞天瞬間明白他們去幹嗎了，果然就連老黃也扛不住某些誘惑。閱讀不過楊麗這樣也挺好，有人轉移黃炳華的注意力，也不至於這傢伙天天枯燥地待在實驗室里。
「天哥你坐，我給你去倒水。」柳敏轉身走向辦公桌。
俞天看向柳敏桌前，發現柳敏在看自己和黃炳華的實驗筆記，微微有些詫異：「現在老黃就給你看這個了？能看得懂？」
「還好，我也覺醒了，而且覺醒的是記憶和邏輯分析能力，接受這些東西很快。」
「難怪。」
俞天恍然，昨天聽黃炳華忽然說要把柳敏收為弟子的時候俞天還有些奇怪，這會算是明白了，這天生就是做研究的能力，還有黃炳華的研究生，覺醒的也幾乎都是與研究有關的能力。
「或許……覺醒的能力除了基因之外，還與個人的精神狀態和意識趨向有關？某些事物在進化者大腦中占的比重越高，就越容易覺醒相關技能？」
這個念頭在俞天腦子裡一閃而過，他開始仔細回想前世，似乎越想越覺得有關聯。
前世很多進化者第一次覺醒的時候能力都與自己的工作有關，而自己第一次覺醒時正是因為正在和一群喪屍殊死搏鬥，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要獲得更強的力量。
「回頭讓老黃研究研究。」
機會難得，柳敏拿起筆記就開始詢問關於這個理論的相關難點。俞天也盡心盡力的解答，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正說著身後的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黃炳華和楊麗手挽著手走進實驗室，兩個人都滿面春光。
俞天撲哧一聲：「好傢夥，老黃你總算回來了，我以為今晚都見不到你了呢。」
柳敏聽到俞天的話恨不得捂臉，黃炳華更是老臉噌一下燒得通紅，在那摸著頭呵呵呵乾笑。
「啊，哈哈哈，這個……」別看黃炳華腦子好使，但在這種事情上應變能力直接等於零，啊啊喔喔半點也蹦出個什麼字。
俞天哈哈大笑，他就是故意要打趣黃炳華，就是小小報復一下白天楊麗拿自己開涮，
楊麗滿臉俏紅，示威般地對俞天揮舞兩下小粉拳：「俞天你給我等著，別人對付不了你，我可有的是辦法！」
說完楊麗撇下黃炳華紅著臉就跑了，俞天莫名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可轉念一想自己又沒有把柄在楊麗手裡，她能把自己怎麼樣？
但很快這些事就被俞天拋在腦後，疑問他這次來就是告訴黃炳華關於病原體和夢魘病毒融合的事情。
聽聽完俞天今天的遭遇，黃炳華和柳敏都一臉震驚，柳敏驚得一下子把桌上那的水給打翻在地。
俞天趕忙警告：「柳敏，這件事我沒有對外公布，你知道就行但是別把事情說出去。」
「我……我明白。」柳敏面色蒼白地點頭。越是深入研究夢魘病毒和變異肺炎鏈球菌，越是能明白這兩種東西的恐怖，如果這件事傳揚出去一定會引起大範圍的恐慌。
「你說的是真的？夢魘病毒和變異肺炎鏈球菌產生了二次融合？」黃炳華驚道。
「當然。」俞天拉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前胸，飽滿的肌肉上面紅腫已經消退，但仍然有一個個針孔大小的紅點，那是皮膚在強烈的過敏性應激後留下的出血點。
「這是當時我被瘟疫傳播者口腔噴出的膿液浸透衣服後留下的。」
看到這一切黃炳華徹底相信了，因為在研究俞天初級抵抗這個基因之前他給俞天做過全面細緻的檢查，雨天的身體有多強悍他比其他人更清楚。僅僅是皮膚接觸居然就能讓俞天引起這樣嚴重的過敏反應，之前的變異肺炎鏈球菌絕對做不到！
而且，黃炳華很懷疑這種二階融合體已經可以不通過口鼻，直接從皮膚就能入侵人體！
黃炳華咽了口唾沫，鄭重道：「雖然我知道有點不該問，但……你採集樣本了嗎？」
柳敏面色刷一下白了，脫口而出：「別……別拿出來！」
「沒有，這東西太危險了，現在留下它就是害了我們。」
看見俞天搖頭黃炳華和柳敏都鬆了口氣，黃炳華內心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俞天留下了樣品供他研究。
另一方面又希望沒有留下，因為現在的實驗條件下他們根本無法保證，在研究的時候這種致命融合病原體不會被傳播出去。
「我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為什麼變異肺炎鏈球菌會和夢魘病毒在一個活體身上達到這種詭異的平衡，之後又為什麼產生了二次融合，以後我們該怎麼對付這些東西。」俞天很認真地看著黃炳華。
黃炳華做了十幾次深呼吸，抬起雙手用力拍打自己的已經僵硬的面部肌肉，無數的生物學定律在他腦海中飛速運轉。
「如果真的要說……我只能說個我最近推斷出來的答案。」黃炳華倒了杯水，仔細斟酌自己的語言。
「首先我必須要說一個生物上的內核，那就是我們認為基因永遠是自私的。」
「基因是自私的？」俞天詫異道，這個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柳敏也是一時半刻沒理解是什麼意思。
黃炳華點點頭：「我們都知道，基因是一個生物的基礎，影響到包括長相、身體機能、是否有遺傳病等等各個方面，但如果你們僅僅將他當成一種死物那就錯了。實際上基因同樣會通過胺基酸，蛋白質，內分泌等一系列調節手段，潛移默化地影響生物的行為。」
「基因自私論，意思就是基因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將自己不斷傳播下去，擴大自己這個基因在整個物種中個體的占有比率。現有目前所有變異生物的行為，都能用這個理論解釋。」
「獅群永遠是一隻公獅帶領一大群母獅，因為繁殖的後代都會帶上公獅子的基因。而其他公獅成年後為了爭奪繁殖權，就會挑戰獅王，這也是他體內基因希望能將自己傳播下去。」
「換到喪屍身上來，難道喪屍真的就是想要吃我們？不是的，是夢魘病毒希望喪屍通過咬這個行為從而感染更多的人，擴張夢魘病毒的基因。而那些人之所以被吃掉，就是因為他們不夠強，沒能逃脫喪屍的殘殺。」
「這實際上就是一次夢魘病毒的篩選，他真正需要的是那些被感染，卻還能從變異體手中逃走活命的人類，因為這樣的人體質多半都強於平均水平，這些人一旦變成喪屍則能篩選出更強的人！」
「你們會看到喪屍對人類有強烈的渴望，是因為在它們眼裡我們就像是未被開發過的處女地，每一個都代表著未知的成長可能。」
「總之一句話，所有的行為都是基因為了延續自己而做出的努力。」
俞天和柳敏聽得一愣一愣，忽然柳敏想到什麼感覺到股拔涼的寒意從尾椎骨一路上竄進自己大腦：「這不就是寄生蟲和病原微生物的原理嗎！」
黃炳華欣賞地看了眼柳敏：「沒錯，你完全可以把基因看成是寄宿在體內的寄生蟲，本質上我們體內的基因和夢魘病毒也沒有區別，只不過正常生物基因傳播方式都比較文明，而夢魘病毒是殖民掠奪似的毀滅性開發。」
黃炳華堵了頓，展開雙手在俞天和柳敏面前轉了一圈：「至於我們這些個體……無論人類還是其他生物，就只是他們用來傳播和延續自己的載體。」
「包括夢魘病毒本身，也不過就是基因的首選載體而已。」
「基因面前，眾生平等！」
【作者有話說】
基因自私論，這個理論是我根據自己讀的書還有自己的想法結合在一起給書做的設定，可能有一些缺陷。但能很好的解釋動物行為，無論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後。甚至包括母體為了保護子嗣不惜生命的對抗天敵也是如此，因為母親已經是成年體基因定型，而幼年的子嗣具有更大的未知成長性，在基因看來這就是簡單的二選一。
這個理論看起來極為冰冷，也是夢魘病毒的核心本質。用這個核心來理解，很多末世的東西就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