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雪的冷宮就像一個冰窟窿,唯一的熱源就是小火燒的土坑。
不過太子一坐到炕上就不同了,太監們不僅端來了銀炭的火盆,還有四盞燭台照亮了昏暗小屋,連蕭多海說的肉暖爐也到位了。
「你不是徐達飛的侍女麼,為何又變成他的對頭了……」
太子將雙手插在兩個宮女懷中,兩個丫頭跪在左右方便他暖手,還戴上厚耳罩不去聽也不去看。
「皇上!功德只有那麼多,搶不到就得入地獄……」
項老師和秦湘茹雙雙站在炕前,兩女手腳都戴著沉重的黑鎖鏈,披著厚棉衣露出了紅色的肚兜。
「哦?」
太子爺絕對繼承了皇后的腦子,一下就抓住重點問道:「如此說來,你們倆都是新人嘍,徐達飛總說大不了從頭來過!」
「雖不是新人,但也比不了天榜第一,徐達飛歷經九世磨礪了……」
項老師很聰明的沒有拉高踩低,並條理清晰的敘述著來龍去脈,讓太子輕鬆理解了玩家的概念。
「怪不得一直貼著永淳,原來永淳是他要渡的人啊……」
太子不懷好意的打量她倆,淫笑道:「你倆都讓他玩過了吧,玩仙子是不是能增長功德啊?」
「……」
項老師垂下腦袋沒有說話,倒是秦湘茹緩緩蹲了過去,羞澀道:「皇上,您嘗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功德不多但也不算少呀!」
「賤貨!試你一下就敢順杆爬……」
太子一腳把她踹翻了出去,不屑道:「瞧你搔首弄姿的賤樣,要是玩仙子就能長功德,徐達飛早他娘的白日飛升了,來人給朕把她叉出去,扔到丙字院中不准出來!」
「皇上!我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秦湘茹大概忘了太子也是NPC,他找玩家壓根就不為了色而來,條件最差的丙字能把她給凍死,太監們也粗暴的把她拖了出去。
「項仙子!」
太子一把將項老師拽到身邊,摟住她笑道:「徐達飛把你留在身邊,想必你一定有過人之處,讓朕滿意可以帶你出冷宮!」
「皇上!本仙子可不會侍寢……」
項老師昂起下巴傲然道:「不過我心裡揣著很多秘密,有徐達飛的,有他妻妻妾妾的,以及你娘的,你妻子的,甚至是你造反兄弟的,但……不同的人不同的價碼!」
「哈~朕果然沒有看錯人,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小美人……」
太子揮揮手把宮女們趕了出去,拽開她的腰帶又按在了炕上,戲謔道:「長夜漫漫,朕必然要臨幸項仙子一番了,若是你的秘密足夠大,六妃九嬪之位也未嘗不可!」
「可人家想做皇后呢……」
項老師展顏一笑道:「我先送你個免費的吧,十九皇子是個野種,今早剛出殯的那一位!」
「……」
太子亂摸的手一下子僵住了,坐起來沉聲道:「無憑無據的事不要亂說,說點正經的事!」
「呵~看來您早就知道了呀……」
項老師也坐起來附耳笑道:「二皇子的副將是我隊長,手裡握著他一萬多的兵馬,還有替皇后掌握兵權的張家,我有他們家……通敵的鐵證!」
「有點意思了,但皇后就算換人也輪不到你……」
太子拍著她的腿笑道:「六妃之位也是留給大氏族的,他們就算送頭豬進來朕也得娶,回頭封你一個淑嬪玩玩,朕讓人幫你找毒源就是!」
「瞧不起誰呢?至少也是得個皇貴妃……」
項老師壓低聲音道:「我知道大總管的親人在哪,他們家最後一支血脈,僅僅只剩一位男丁了喲!」
「項貴妃!朕要記你一大功……」
太子激動的摟住她猛親一口,跟著又抱進懷裡耳語了一番,誰知項老師的左臂突然震動,她連忙驚疑的拉起袖子一看。
「哇!終極任務……」
項老師的雙眼一下爆亮,抬腕媚笑道:「皇上!老天爺派任務了喲,您就是我此生要渡的人,妾身以後要學著伺候您了!」
「當真?那朕可要好好的寵幸你了,哈哈哈……」
……
程一飛覺得古人保守是種誤會,保守只是用來約束平民女子的。
後宮妃嬪大冷天都是露肉抹胸,酒過三巡就不把駙馬當外人了,隔著層紗屏不斷丟來虎狼之詩,已婚的公主更是堪比擦邊狂魔。
「哈哈~還是姐夫在好玩,往日都不讓咱們聽的……」
十九皇子捧著金飯碗埋頭淫笑,程一飛跟六個小皇子坐了一桌,其餘的成年皇子通通去了封地,造反的三位皇子則全家被關押。
「七公主一向如此豪放嗎,她駙馬都不管的嗎……」
程一飛瞥了眼露出白腿的七公主,她是唯一沒被醜聞錄收錄的公主,極可能就是跟她的豪放做派相關。
「誰管她?她是母后的婢女所生,賤死了……」
老十九鄙夷道:「十來歲就懂勾引男人了,跟她一夜風流的不下百人,而且她特喜歡吃窩邊草,十年前勾到五姐頭上了,就是你之前的江南玉,讓五姐捉住一頓好打!」
「難怪對我暗送秋波,原來是有前科啊……」
程一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多會皇后就命人撤去飯桌,轟轟烈烈的開始了集體搓麻,還有戲班子開進大堂里唱戲。
「敞開了玩啊,今晚贏了是你們的,輸了都算姐夫的……」
程一飛豪爽的走過去發銀票,給小姨子們每人發了一萬兩,七公主果不其然的賣弄風騷,硬是從他懷中又抽了好幾張。
一塊白玉牌忽然滑落了出來,讓程一飛一把撈住又吹了吹。
七公主風騷的笑容一下僵住,瞪著無事牌就跟活見鬼一樣,但程一飛又轉身叫來了田小北。
「讓老七問我借錢……」
程一飛迅速交代一句就走了,田小北心領神會的坐了過去,她可是有千術精通技能的人,想讓七公主輸到光屁股都行。
一場白事宴愣吃成了年夜飯,後宮從上到下都熱鬧又歡樂。
太監宮女們圍觀主子們搓麻,時不時給主子們提上點建議,廠公也在大堂嗑著瓜子聽戲,小孩子們不是玩雪就是打鬧。
程一飛溜溜達達的去了後殿,來到了小花園裡的獨立茅房。
「皇后娘娘,你總喜歡在屎坑跟我碰面麼……」
程一飛戲謔的走進去又關上門,高檔的大茅房不臭也點著油燈,太子妃靠在窗邊冷冷的昂著頭,恨聲道:
「你玩了我的身子,毀了我一世清白,卻一句實話都不跟我講,你算哪門子的天命修仙者?」
「要是親個嘴就算玩,這個夠誅你九族了吧……」
程一飛從懷中掏出了她的畫像,正是從醜聞錄中揭層下來的畫,而太子妃的任務就是讓他找畫,下一秒他的左臂就震動了起來。
「他是個閹人,你是個男人,親了摸了還不認……」
太子妃偏過頭泣聲道:「我讓你去找就不怕你知道,太上皇察覺皇后在暗中反他,擔心親兒子不能繼承大統,便讓我練了跟皇后一樣的奇功,懷上了他的……龍種!」
「什麼?你兒子也是太上皇的……」
程一飛吃驚的開門觀察兩眼,確認沒人才上前捂住她的嘴。
「我不知兒子是誰的,他倆相隔僅僅兩日……」
太子妃哭訴道:「李家人都一個模子,太上皇自個都分不清,所以我才找你毀了畫冊,不然讓太子發現就完了,當初我沒真想過做皇后,但走到這一步不進就是死啊!」
程一飛搖頭道:「不行就跟太子再生兩個唄,反正你才二十幾歲!」
「遲了!咱倆都讓太子騙了,他喜歡男人更喜歡女人……」
太子妃抹著淚說道:「太子正在冷宮跟項瑞雪親熱,項瑞雪應該查到了一些隱秘,我的人聽她喊了聲……終極任務,太子就要封她做皇貴妃,還要把我也給廢了!」
「糟了!」
程一飛震驚道:「我小瞧她了,太子居然也有終極任務,你知道江南玉的無事牌嗎?」
「知道!但我沒見過……」
太子妃抬起頭說道:「可皇后、大總管和太上皇都找不著,並且重金懸賞也無人來認領,竊以為……只有落到一人手上才會如此!」
「先帝?」
程一飛的雙眼猛然瞪大了,居然把前任大BOSS給忽略了。
「嗯!明早我便出宮回娘家了……」
太子妃點點頭又伏進他懷中,哽咽道:「若太子鐵了心要廢掉我,賜下來的怕是還有三尺白綾,到時……你能渡我一場麼?」
「必然!我會拼盡全力……」
程一飛也清楚她危在旦夕了,皇后大概率也不會留她性命,等太子妃含著淚踮腳索吻時,他也安慰性的給了一個吻別。
「姐夫!你在裡面嗎……」
七公主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太子妃驚慌的開窗爬了出去,程一飛也故意高聲的掩護她,但七公主卻一腳把門踢開了。
「臥槽!你幹嗎……」
程一飛提著褲子趴在了窗上,七公主毫不避諱的沖了進來,直接一口將油燈給吹滅以後,解開褲腰帶就蹲在了坑位上。
「哎呀~女人家的毛病,一喝多就憋不住……」
七公主在黑暗中笑道:「害什麼臊呀,小姨子是姐夫的半個妻,姐夫招呼一聲妹就去伺候,但是弄出了兒子可得你養啊,我家那個廢物駙馬呀,自個都快養不活了!」
「小七!你生母是皇后的婢女,在你十歲時無故離世……」
程一飛轉身說道:「這說明她知道的太多被滅口了,所以你從小就拼命偽裝自己,但是太上皇已經死了,你也沒必要再去作踐自己,沒有人會再拉你過去采蜜了!」
「……」
七公主一下就不吭聲了,過了一會才沉聲道:「孟含章的無事牌,為何會出現在你身上,那牌子已經被盜許多年了?」
「太上皇殘害你們全家人,一切因果皆由屍毒而起……」
程一飛走到門口背對她,輕聲道:「無事牌可以找到毒源,摧毀源頭就是我來此的使命,希望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找出江南玉的無事牌,不要讓悲劇再次重演了!」
「我憑什麼信你,再說我也不知道……」
七公主提起褲子就要往外走,可是程一飛卻伸手攔住了她。
「太上皇是我殺的……」
程一飛正色道:「你生母在他的試毒者名錄上,大總管也見我踩碎了屍毒金丹,所以他才把無事牌告訴了我!」
「多謝你替我母報仇,但我真的不知道……」
七公主說完就從他胳膊下鑽過,背影蕭瑟的從後門離開了宮殿,而永淳也從一棵雪樹之後走了出來。
程一飛迎過去苦笑道:「怎麼,怕我跟你妹搞在一起啊?」
「不是!其實我們都知道……」
永淳挽住他搖頭道:「小七是為了躲避采蜜才自毀清白,江南玉死前也曾跟她在一起,但小七的顧慮實在太多了,當年母后都沒問出實情!」
「猜到了!」
程一飛環顧偌大的宮殿,問道:「先帝有密室一類的地方嗎,我感覺……東西就在這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