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太上皇轟然撞破了寺廟的院牆,如蠻獸一般沖向院外的程一飛。
太上皇已經暴漲到了三米多高,袞龍袍跟爛布條似的掛在身上,先前廠公在它心口轟出個血洞,但對喪屍來說根本就不疼不癢。
「噹啷~~」
程一飛用腳挑起了金黃的銅棍,這是玄妙逃走時爆出來的裝備,但此時他才發現是禪杖的杆子,尖銳的桿頭是個降魔杵的造型。
「英叔顯靈,助我降妖除魔……」
程一飛揮動黃銅矛並厲聲大喝,他滿心以為這玩意能控制喪屍,結果功力倒是順利灌注進去了,但是卻像泥牛入海一般沒波瀾。
『完蛋!等級不夠,玩不了……』
程一飛慌忙橫起銅矛往前一頂,太上皇相當配合的一拳轟過來,一股強大的拳風瞬間隔空襲來。
「咚~~」
程一飛被轟飛了數十米遠,不過做足了準備沒有大礙,他穩穩的落到一間僧舍上,跟著就用矛頭割破了左掌。
鮮血一下子染紅了降魔杵,並且他也從房頂上一躍而起,凌空擲出了左手的皇子寶劍。
「當~~」
太上皇一揮手打飛了小寶劍,可程一飛卻趁機躥進了樹叢,等太上皇發現他不見蹤影時,他已經滑溜的躥到側面去了。
「妖孽!小爺在此……」
程一飛忽然躥出來前舉銅矛,太上皇也本能的轉過身攻擊,但一道電弧卻電在它的左腳上,威力不大卻能讓它的肌肉痙攣。
「轟~~」
太上皇龐大的身軀一下歪倒,程一飛立即撤步擲出了銅矛,猛然釘在它心口的血洞之中。
矛頭上全是程一飛的免疫血,一進入體內就開始殺滅屍毒。
「嗷嗷嗷……」
太上皇十分慌亂的叫了起來,三代的抗體遠勝過初代病毒,它心口的肌肉正在快速腐爛,嚇的它趕緊去拔心口的銅矛。
「噗嗤~~」
一道寒光突然在它眼前閃過,皇子寶劍竟插進了它的鼻腔,穿過沒防護的部分直接貫腦,將它的腦仁碎成一團豆腐渣。
「唔~~~」
太上皇發出一陣無力的哀鳴,粗大的右臂也軟軟的垂了地,不甘的雙眼死死瞪著程一飛。
「娘的!宰了這麼大一頭喪屍,怎麼也不給點獎勵啊……」
程一飛很鬱悶的翻看左臂,跟著就掏出買來的金瘡藥,撒在手掌上又用紗布包紮。
「喂!別裝了,老東西死了……」
程一飛拔出了銅矛和皇子寶劍,徑直走到昏迷不醒的廠公身邊,還抬起腳踢了踢廠公的老屁股。
「哎喲喂呀~~~」
裝死的廠公哆嗦著翻過了身,痛苦的哀嚎道:「公……公子神勇啊,背老奴一下子吧,老奴的腰快要斷了!」
「哪有你神勇啊,你是大內第一高手吧……」
程一飛爽快的把劍插進腰裡,單手就把他撈起來背到背上,然後拎上銅矛背著他往外走。
「公子說笑了……」
廠公有氣無力的說道:「老奴是三腳貓的功夫,大宗師都在皇上身邊,多謝徐公子救我一條老命,日後……日後必有重謝!」
「切~」
程一飛不屑道:「你能日什麼後啊,太監開會無雞之談,對了!你是東廠的廠公嗎?」
「唉呀~公子切莫信口開河,東廠那是前朝的衙門……」
廠公慌聲解釋道:「老奴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兼內務府造辦廠管事,做些煙花爆竹哄小殿下們開心,可不是權傾朝野的九千歲啊!」
「煙花廠廠公啊,你們有竄天猴麼……」
程一飛背著他邊走邊瞎聊,忽然發現前面有個人在爬,還有個躺在土坡上直哼哼,正是張統領和指揮使兩人。
「張大人,要幫忙嗎……」
程一飛追上了爬動的張統領,但指揮使卻抬手呻吟道:「他……他年輕力壯沒大礙,你快過來幫幫我吧,我的肋巴骨斷了好幾根,唉喲~~」
張統領也氣喘道:「我……我的腿也斷了,先背我再回來幫他!」
「我也背不了這麼多人啊,哎~有了……」
程一飛放下廠公就往回跑去,此時山下的戰鬥也快結束了,大批的血羽軍已經殺上了島,正在圍追堵截最後幾頭喪屍。
「皇兄!若是讓旱魃跑出來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三皇子和六皇子都身披甲冑,站在島外的牌坊前焦急觀望,而太子和永淳公主同樣沒走,讓烏泱泱的金麟衛護在中間。
「無妨!那人已經面目全非了,旁人……咦?有人出山了……」
太子爺忽然驚疑的望向湖心島,小島就是一座林深葉茂的矮山,站在島外看不見山背後的寺廟。
可環山小道上突然出現了人影,白衣綠裙不是程一飛又是誰。
然而他不僅把廠公給背了出來,還歪歪扭扭的推著一輛獨輪車,兩位將領跟豬仔似的左右躺著。
「哈呀~」
太子爺驚喜的叫好道:「這小子還真有點名堂,韓公公都半死不活了,他居然能毫髮無傷啊!」
「皇妹!」
三皇子盯著永淳狐疑道:「徐達飛究竟是何來路,一會天子門生,一會又天師下凡,聽聞他是你請來的人吧?」
「之前懷疑他與亂黨有染,我便讓他戴罪立功……」
永淳眯起眼說道:「我派人細查了他的背景,廣陵商賈之子,五年前父亡母改嫁,因鄉試成績墊底,罷黜了生員資格,所以他連舉人都不是,進京自然不是為了趕考!」
「哈~」
六皇子玩味的笑道:「可他吹噓的本事就頂十個舉人,本王都以為他與父皇有些淵源!」
說著廠公就被人抱過了棧橋,太子趕忙讓人把他放上馬車。
「殿下!玄妙就是罪魁禍首啊……」
廠公靠在車轅邊哀聲道:「我去尋他對質之時,玄妙突然出手偷襲老奴,幸得徐公子的提醒,老奴才沒有讓他得手,徐公子還叫破了他的身份,亂黨青犀堂的堂主!」
「什麼?玄妙是堂主……」
永淳驚呼一聲臉色全都白了,而程一飛的左臂也突然震動,提醒他隱藏任務一已經完成。
「兩位大人!回去好生休養啊,傷養好了我請喝酒……」
程一飛沖兩位將領擺了擺手,扛起黃銅矛徑直走過了棧橋,很自覺的停在了防禦圈外圍。
「徐達飛!你騎馬隨行,擺駕公主府……」
太子爺遠遠地沖他招了招手,程一飛立即接過了一匹戰馬,他長這麼大也沒正經騎過馬,興奮的爬上馬背揮矛就抽打。
「臥槽!」
戰馬吃痛之下直接受驚狂奔,險些就把程一飛給掀了下去,好在他一把抱住了馬脖子,隨著戰馬在大街上瘋狂馳騁。
「他、他不會騎馬麼……」
皇家四兄妹都被他給驚呆了,馬兒受驚也不算什麼新鮮事,關鍵是他把銅矛給拖在地上,一路火花帶閃電就沒了蹤影……
……
永淳公主府占了足足四畝地,並且打開側門就是皇家御苑,可見皇上對永淳公主的寵愛。
等程一飛讓太監領進花園時,公主府都已經開始上午膳了。
「哈哈~徐達飛!你連旱魃都能降服,為何連匹馬都騎不好啊……」
皇家四兄妹坐在池塘的水榭中,項老師跟幾個宮女站成了一排,還有些女眷在池邊的小屋用膳,都望著狼狽的程一飛議論偷笑。
「那是匹發情的公馬,我跟它八字不合……」
程一飛很鬱悶走到石桌前坐下,大大咧咧的做派讓四兄妹一愣,小太監也吃驚的想提醒他起來,平民哪有跟太子爺同桌的資格。
「無妨!你們都退下吧……」
太子爺無所謂的揮了揮手,跟著笑問道:「你滅了旱魃當記一大功,只是不知你想繼續求學,還是就此入朝為官啊,了解你的心意我也好回宮,向陛下為你請功啊!」
「當官沒意思,我想娶公主做駙馬……」
程一飛拿起酒壺給自己倒酒,皇子們則驚愕的看向了永淳,永淳平淡的臉色一下就綠了。
「砰~」
永淳慌亂的拍桌叫道:「放肆!你……你大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憑你也配娶本公主嗎?」
「我也沒說你呀,難道大順就你一位公主嗎……」
程一飛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小屋,至少有兩位公主正值當嫁之年,而永淳聞言也鬧了一個大紅臉。
「那你也不配……」
永淳不甘示弱的叫道:「你已被縣學除名,連個小舉人都不是,還有臉自詡天子門生,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切~我修的是天道,拜的是老天爺,師父已飛升天界……」
程一飛指著天叫囂道:「我說天子門生是尊重你爹,否則天爺門生我也當得起,況且我根正苗紅,文武雙全,不貪戀權勢才放棄求學,如何不配娶你一個未亡人?」
「你,你你你……」
永淳指著他氣的渾身發抖,六皇子垂下頭笑的直哆嗦,三皇子也掐著大腿才沒笑噴。
太子爺抱拳問道:「敢問師從何處,家師又是哪位老神仙啊?」
「海外仙山香崗島,家師一眉道長,姓林字正英……」
程一飛面不改色的胡說道:「五年前家父被屍人殺害,所幸家師途徑將我救下,並收為唯一的俗家弟子,但師父說那屍人是受人操控,我此番進京便是搜尋真兇!」
「屍人?」
太子爺故作驚疑的環顧左右,問道:「你來尋我莫非與此事有關,但本宮並未涉足過廣陵縣,五年前我也未曾離京啊?」
「我可沒說您是兇手,但您必然與此案有關……」
程一飛俯身低聲道:「今日的旱魃便是屍人,若不是我恰巧趕到,想必諸位殿下已遭遇不測,但亂黨雖壞卻不蠢,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所以誰得利誰就是真兇!」
太子爺寒聲道:「你……認為誰得利?」
「誰不在場誰得利,你們出事能便宜誰,誰就是兇手……」
程一飛攤開手靠回了椅子,四兄妹也紛紛沉默不語了,最後還是六皇子沒沉住氣,嘀咕了一句,莫非是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