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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汁液一下子涌了出來,被長刀刺入的傷口一點點擴大,難以忽視的惡臭味逼得岑諾不得不退後兩步。
變異植物轟然倒下,葉片迅速變得乾癟下來,軟趴趴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岑諾冷著臉劃開根部中間,一顆小小的藍綠色晶核出現在眼前。
她彎腰撿起晶核,把晶核對著上空透進來的光線看了兩眼隨後收回。
同一時間,失去了岑諾蹤影的林家人只能夠暫時前往Q市尋找周家的庇護,后座的林悅可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難以遏制的慌張從心底蔓延開來。
「悅悅,身體不舒服嗎?」周玉蘭注意到了女兒的不對勁,擔心地問道。
林悅可揚起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聲音柔弱:「媽,我沒事的,可能只是有點悶,到了外公家就好了。」
「聽到了嗎?開快點!悅悅不舒服。」周玉蘭立刻催促起林建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林悅可看著窗外灰暗的一切,掩下眼底的煩躁,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離她遠去。
「還能夠站起來嗎?」岑諾看著易素雲背後正在滲血的傷口問道。
易素雲點點頭,剛一動,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岑諾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小聲回答。
「我可以,剛剛我只是沒有注意,我能夠保護好自己的。」
「能力不夠就不要硬來,我一個人能夠解決,你來幫忙只會弄傷自己。」岑諾臉色不虞,小心扶著易素雲說道。
被呵斥了的易素雲低著頭,看著滿地的落葉斷枝,心裡忽然生出些許酸澀,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暫時不會趕你走,你用不著這樣擔心。」岑諾彎腰撿起易素雲的長刀拿在手上,冷聲說道。
易素雲瞪大眼睛,立刻偏頭看向岑諾,興奮地問道:「真的嗎?我暫時不用走?」
「快點離開這裡再說。」岑諾點點頭,她不喜歡這種陰暗的環境,壓抑潮濕,就像是前世關押了自己那麼久的監牢一樣,透進來的一點光線似乎也在可憐她一樣。
滿心歡喜的易素雲沒有察覺到岑諾此時的不對勁,跟著岑諾離開了樹林。
兩人身後,被吸乾了鮮血的兩具屍體倒在地上,臉上還帶著生前的驚懼憤怒,推出自己親生父親保命的男生怎麼也想不到,到頭來,自己還是逃不過這個命運。
馬路上,樓子謙站在車子旁邊,時不時把目光掃向樹林的方向。
終於,兩個人慢慢走了出來,樓子謙快步迎了上去,到了面前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幹巴巴地說道。
「他們我都看著,好好的。」
「謝謝,車子應該還能用,你早點離開這裡吧。」岑諾沒有多加在意樓子謙,說完便繞開樓子謙扶著易素雲往越野車走去。
被冷落的樓子謙看了一眼車子裡的老人,還是跟了上去。
「請問你們要去哪裡,我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你救了我們……」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以後的事情現在沒有必要提。」
岑諾有些不習慣如今的樓子謙,冷著臉打斷了樓子謙的話。
拒絕的意味太過明顯,樓子謙也不方便繼續說下去,忽略掉心裡微微的失落感,望著岑諾說道。
「那我就等著我們下一次見面。」
被岑諾攙扶進越野車的易素雲看著遠去的樓子謙,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喜歡他嗎?」
易素雲後背的衣服已經被葉片抽壞了,岑諾乾脆撕開傷口處的衣服,消毒之後,把之前買的療傷藥粉灑在上邊,用紗布一圈圈纏繞著。
「不認識的人,有什麼喜歡不喜歡,衣服在旁邊,自己換了。」
岑諾起身離開越野車,朝著那群被綁住手腳的人走去。
車裡的易素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想想岑諾的話也對,便沒有繼續想著這件事,小心翼翼抽著氣把衣服給換了。
被綁住的眾人看到只有岑諾和易素雲兩個人出來了,心裡的害怕一點點增加,在岑諾來到面前時更是到了臨界點。
紛紛大聲哭喊著:「我們不是故意的,是李級他們想出來的主意。」
「真不是我們,求求你了,別殺我!」
「我們保證,接下來絕不做壞事,放我們走吧!」
「我們真的不是壞人,都是李級逼迫我們的!」
……
李級父子不在這裡,眾人便趁機把所有的罪責都給推到了他們身上,哀求著岑諾放過他們一次。
看著眼前相似的一幕,岑諾沒有什麼表情,拿出長刀猛地插了過去,尖叫聲響起,麻繩斷裂的聲音被掩蓋在其中。
「你們走吧,夜路走多了,鬼總會上門。」岑諾說完,拔出插入土裡的長刀轉身離開。
換好衣服的易素雲乖乖在車裡等著岑諾回來,看到一個接著一個人匆忙跑開,撇撇嘴收回了目光。
岑諾把易素雲換下的衣服用打火機燒掉,駕車帶著易素雲繼續前往Q市基地。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天色很快變得昏暗了起來,夜晚變得極其寒冷,就算一向認為自己抗凍的易素雲,也不由得縮著身子緊緊靠在副駕駛上顫抖著。
眼前的道路一片昏暗,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偶爾的風聲從車窗處傳來,好像這整個地方只剩下了岑諾跟易素雲這兩個人。
岑諾看了看地圖,目光移向旁邊的路牌,還是停下了車,把身上的安全帶解開。
「后座的藍色壓縮袋裡有羽絨服,自己拿一件。」岑諾說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被凍得不行的易素雲趕緊轉身尋找起岑諾說的藍色壓縮袋,趕緊給自己披了一件,又拿出一件黑色的長羽絨服推開車門跑了下去。
下了車的岑諾並沒有走遠,極佳的視力加上手上的遠程手電筒,能夠把周圍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按照地圖標註的位置,她們應該已經到了F市的郊外,一棟棟林立的小平房也在佐證著這一切,可是周圍卻沒有一點聲音,未免有些太不尋常了。
「岑小姐,你要不也穿一件?」身後易素雲的呼喊傳入耳中,岑諾轉過身,看著弓著身子的易素雲艱難地朝著自己走過來。
她走到易素雲面前,接過羽絨服卻並沒有穿上:「叫我岑諾就行,羽絨服下次不用給我帶,我不冷。」
易素雲驚訝地看著岑諾,岑諾身上還是那套衣服,一件打底的淺色毛衣加上駝色大衣,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靴子。
不管好不好看,這套衣服還是冷了一些吧。
易素雲雖有不解,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往旁邊看去,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裡這麼多房子,怎麼一點光和聲音也沒有呢?」
「不會,這裡也有那種怪物吧?」
岑諾往越野車走去:「先把車子擺好,其他的等會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收拾好東西,背著一個大包拿著手電筒往離她們最近的一棟紅白色瓷磚的平房走去。
馬路上沒有一輛車,走近一看,易素雲才發現地上不少奇怪的汁液灑在地上,車子好生生停在房子面前,沒有任何損壞的痕跡。
直到兩個人走到了房子的大門前,都沒有一點動靜。
外邊的鐵門並沒有上鎖,岑諾輕輕一推,「嘎呀」一聲,在這一片寂靜的黑夜中尤為刺耳,鐵門慢慢打開,露出了房子的全貌。
房子前是一塊水泥坪,一樓只有靠近右邊的一扇門,二樓的防護欄上種著一些花花草草,樓頂還垂下一些綠色的枝條,窗戶緊閉著,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易素雲遲疑了起來,偏頭看向岑諾:「岑諾,我們直接進去嗎?」
「拿好東西跟上來,或者你留在這裡看情況。」岑諾把長刀拆成雙刀,直接朝著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易素雲看了看周圍,動了動自己的後背,覺得還算能夠承受,咬咬牙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門也沒有關,岑諾進去之後,拿手電筒照了一下樓梯間的位置,匆匆跟上來的易素雲一過來看到眼前怪異的情景,大腦出現了一瞬的空白,嚇呆在原地。
樓梯上躺著一具不成人形的屍體,身體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扭曲著,像是一株正在奮力綻放的花朵,細細的骨頭「咔擦」聲在安靜的房子裡清晰可聞。
腹部的位置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滿是鮮血的衣服被拱起一個個鼓包,布滿眼白的眼睛大大睜開,臉上被紅綠色的液體覆蓋著,像是一張小丑面具。
右腿的下半部分只剩下森森白骨,一株毛絨絨的深綠色藤蔓正纏繞在白骨上,一點點探出淺綠的毛尖。
「這,這是什麼東西?」易素雲指著那具奇怪的屍體,結結巴巴地問道。
岑諾伸手擋住想要上前看看的易素云:「你在這裡,我去看看。」
說著,岑諾小心翼翼走上前,手上的雙刀緊緊抓著,時刻防備著一切意外情況。
藤蔓還在慢慢纏繞著白骨,一點點吞噬著血肉。
突然,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危險,藤蔓一下子從屍體中抽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逃竄到了樓上。
屍體迅速乾癟下去,易素雲想要追上去,被岑諾喊住:「不用了,去下一家。」
兩個人再一次一起走到旁邊的房子,依舊是沒有上鎖,岑諾輕而易舉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一次,水泥坪再一次出現了跟剛剛相同的怪事,藤蔓一路爬行,很快消失在了門裡。
等到了第三間房子的時候,岑諾趕在藤蔓逃走之前,便用長刀砍了一段下來,剩下的半段掙扎著往前逃去,卻還是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易素雲對這種古怪的東西還是有些害怕。
岑諾用長刀挑來一段藤蔓,湊近一看,藤蔓上的根本不是什麼絨毛,而是一個個極小極小的細吸盤,上邊還能夠看到沒有乾涸的血跡。
易素雲往上看了看,指著樓頂的垂落下來的枝條,小心問道:「岑諾,你看看樓頂的那些東西,是不是之前兩家也有?」
正在這個時候,樓頂的枝條忽然朝著她們直直地墜落了下來,岑諾立刻拉著易素雲躲開。
一條條藤蔓接二連三掉落下來,剛到了地上便四下散開,像是在尋求什麼寄託。
可是奇怪的是,岑諾跟易素雲兩個人站在這裡,那些藤蔓卻沒有絲毫想要近身的想法,一部分再次爬進屍體裡蠕動著,另外一部分繞開兩人往馬路上爬行而去。
易素雲滿心不解,指著那些離開發藤蔓問道:「這些是怎麼回事?竟然不攻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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