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暴走

  飢餓是常態,但已經可以克制和忍耐,並不是什麼關乎生命的嚴重問題。【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況且只要一想到宿舍那箱乳白色的營養劑,謝央心裡就有些生理性不適,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把那種東西當做食物。

  於是木著臉搖了搖頭:「不餓。」

  溫居暘突然到訪,謝央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對這樣的相處已經習以為常。

  但是對其他人來講,無異於平地起驚雷。

  這個活在各種傳聞與最高等級警戒中不可一世的s級哨兵天花板,怎麼會和一個普通人女性如此熟稔?

  哨兵們大為不解,困惑不已,卻不敢多說什麼。

  離開訓練場後,兩人直接去了指揮官學院頂層專門給溫居暘安排的那間休息室。

  一個多月不見,他看起來有些疲憊,漂亮得驚人的眉眼間,摻雜著些風塵僕僕的倦意。

  看他撐著腦袋眼眸半闔,似乎是要休息,謝央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玩自己的終端機,沒打算打擾他。

  良久,溫居暘輕嘆一聲。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謝央瘋狂刷論壇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問什麼?」

  她是真的在疑惑。

  溫居暘看了她一眼,心裡沒來由湧起一陣自己都說不清的煩躁,他撇開眼,視線落到房間的角落裡。

  見他不說話,謝央又低頭刷僱傭兵協會的論壇,正好刷到一條與智慧種相關的。

  對方是個匿名帳號,說自己在淪陷區外圍執行任務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渾身長滿黑色鱗片的人形變異種,還附上了一張模糊不清的圖片。

  勉強能看出是個長條形的黑色棍狀的東西,要說是人形變異種,屬實是有點牽強。

  但有關於智慧種的消息,軍部捂得死死的,隔離區的普通民眾對此所知甚少,因此這樣的消息已經發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引發了大量關注,很快被頂到了首頁。

  就連阿爾斯通都在他們小隊群里轉發了這條帖子。

  克萊爾很快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從生物進化的角度來講,智慧種的產生是必然,只是沒想到疊代的速度這麼快。」

  露比和克萊爾很快討論起來,謝央卻搖頭哂笑,就連這些天之驕子們都不得而知,目前人類發現的第一隻智慧種,可是出生在隔離區的實驗室里。

  不能控制的變數,和即將到來的災難,軍部當然不願意公之於眾。

  謝央低頭悶笑,完全無視他,這讓溫居暘更加焦躁。

  一個多月不見,他的暴走值早已上升到臨界值附近,察覺到異常的時候,就立刻從淪陷區撤離,一路奔襲來見她。

  可眼前的小姑娘,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半點也看不到他。

  溫居暘覺得自己病了。

  克制了二十多年的哨兵本性,又漸漸開始甦醒,在血液里作祟,不斷刺激著他越發脆弱的神經。

  有那麼一瞬,他的腦海里甚至翻騰著一個瘋狂的念頭——想撕碎眼前的笑容,用什麼手段都可以。

  謝央一抬頭,就看到溫居暘凝著一雙發紅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她。

  ?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犯病?

  謝央大為不解。

  她關掉終端機,端端正正地坐直身體,一臉關切地問道:「溫居暘,你還好嗎?」

  「出去。」

  與本能對抗,忍耐了許久,他終於艱難地吐出這麼兩個字。

  謝央:「?」

  疑惑歸疑惑,但必要的時候,她還是很聽溫居暘的話,沒有多問,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不過他現在狀態不對,謝央沒敢真的走遠,就蹲在門邊,繼續刷起了論壇。

  有關於智慧種的消息,引起的恐慌是有的,但大多數人都還算理智,畢竟第九隔離區才剛剛經受過太空病毒的侵襲,死了那麼多人。

  末日世界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能倖存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能活下來的人,其實早就給自己打了足夠多的預防針。

  雖然哨兵和嚮導出生數量還在不斷下降,能夠撐起這一片藍天的支柱一年比一年少。

  但人們似乎比想像中更加坦然和從容。

  謝央微微嘆了口氣,忽然聽到房間裡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巨大聲響,她立刻收起終端機,試探性地敲了敲門:「溫居暘,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落定,砸東西的聲音停下了,但溫居暘卻沒有開門。

  謝央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不早了,於是沒有再詢問,小跑著奔向電梯,直接下了樓。

  哨兵五感敏銳,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溫居暘勉強維持的精神狀態像一個撐到極限的弦,咔的一聲,瞬間崩斷。

  鋪天蓋地的屬於s級哨兵的精神領域鋪展開來,轉瞬就將整個指揮官學院籠罩在其中。

  滅頂的重壓之下,處於領域中的人,匍匐在地,痛苦不堪,在暴走邊緣徘徊,就連同為s級哨兵的江珩,都臉色蒼白,動彈不得。

  謝央哪裡知道這些。

  她飛快地下樓,從自己的宿舍抱著課本和作業本就去了頂樓。

  一推開門,滿屋狼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溫居暘失控地站在落地窗前,精神暴走狀態下,聽到開門的聲音都沒有回頭。

  謝央大驚失色,連忙抱著書本奔過去,騰出一隻手拉住他。

  就算對精神力毫無感覺,只用眼睛,她也知道眼下的狀況了。

  「溫居暘,你清醒一點!你要毀了學校嗎?!」

  溫居暘像是生鏽似的,遲鈍地轉過頭,猩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渾身的血液和細胞都在叫囂著屈從本能,哨兵卻陷入了迷茫的深淵,因為腦海中總有一道聲音在阻止他。

  沒有給予任何正向反饋。

  這和以往的情況完全不同,謝央頓時麻爪了,難道說,那個所謂的類哨兵屏障,將她和溫居暘的特殊聯繫也完完全全切斷了嗎?

  她放下書本,握住他的雙手,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驚慌。

  「溫居暘,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兩人的身高差,讓謝央不得不盡力仰著頭,溫居暘微微俯下身子,卻毫不猶豫地掙脫了她的手。

  謝央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動作,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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