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曉寫的手有些酸的時候,停了筆,把毛筆放在一邊,揉了揉手腕,感嘆道:「真沒想到,寫字竟然也這麼累人,」
穆連慎唇邊噙著溫和的笑,牽過她的手腕幫著揉了揉。๑۞๑,¸¸,ø¤º°`°๑۩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๑°`°º¤ø,¸¸,๑۞๑
「確實不容易,」
傅曉笑著看他,「你字寫的這麼好,應該練了很久吧,」
「嗯,從小就開始寫,」穆連慎放下她的手,開始整理桌面。
把她剛才寫的字放在一邊。
他寫的字,墨跡已干透,捲起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語氣溫潤:「這麼多年,每次想放鬆的時候,就拿起毛筆,」
傅曉走到一邊的架子前,拿起其中一個捲起來的紙,緩緩打開,「這都是你寫的?」
待看清上面的字時,表情微頓。
滿滿一張紙,寫滿了傅靜姝的名字。
她垂眸,又把紙卷好放回原位。
穆連慎走上前,隨意的拿起一捲紙,打開看了一眼,「這些字應該寫了有十年了,」
「哦,」
兩人相對無言。
即使到如今。
傅靜姝依舊是兩人之間不能碰的禁忌。
這時,書房門被人敲響。
「司令,晚飯好了。」
安靜被打破,傅曉眼中也閃過波瀾,她抬眸看向穆連慎,臉上露出甜甜的笑:「餓了,」
「那就去吃飯,準備的都是你最喜歡的菜,」
穆連慎寵溺的牽過她的手,往外走去。
院子裡準備了飯桌。
兩個桌子上都擺放著同樣的飯菜,兩個老爺子在其中一個桌前坐下,傅綏跑到另一個桌子前坐下,看著滿桌子好吃的,開始四處張望沒來的人,「小予,你走快點,」
傅曉看著他著急的樣子,笑著問:「你洗手了嗎?」
「洗了啊,」
見人都已落座,他的視線一直瞥著旁邊的兩位老爺子。
他們動筷子之後他才拿起筷子夾菜。✊💚 ඏ☆
隔壁桌坐著的穆連慎,看到程元讓人拿出一瓶酒,眉頭緊蹙,淡聲道:「程叔,我爹不能喝酒,」
程元不耐煩的晲了他一眼,「我是誰?」
「他要不能喝,我還能讓他喝嗎?」
剛才已經把脈了,他現在的身體,少量飲酒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雖然驚訝他身體的恢復程度,但是想到傅曉的醫術,一切問題就不用再多想了。
「就是,」穆老爺子端起自己的酒杯遞到他面前,眼巴巴的看著他倒。
雖然就一小杯,但還是能看出高興神色,湊近了聞了聞酒香,滿足的嘆息出聲。
自從病了之後,穆連慎就嚴禁他喝酒,還讓劉叔一直盯著他。
真的是饞壞了。
程元只倒了三杯酒,就把酒壺遞給旁邊的翟久。
翟久給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給穆連慎倒酒的時候,被他攔下,「我不喝,」
翟久淡定的挑眉放下酒壺。
這時,程元嫌棄的看著他,揮手道:「不喝酒坐小孩那桌去...」
翟久嗤笑一聲,端起酒杯送至唇邊。
穆連慎依舊面不改色的夾著菜。
穆老爺子和翟世雄,還有程元,喝酒每次只抿一小口,一直閒聊著往事。
翟久一個人沉默著喝著杯中酒。
整個飯桌上,只有穆連慎是在安靜的吃飯。
吃完飯,他站起身走到傅曉旁邊坐下,開始給她夾菜。
傅曉淺笑:「你吃好了?」
「嗯,」穆連慎正給她挑魚刺,挑好後才把魚肉夾給她。
「嘖嘖,」傅綏忍不住咂舌。
「姑父,小小這孩子早晚叫你寵壞,」
傅曉瞪了他一眼,「三哥,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聽著他們玩笑,穆連慎眼中也是笑意。
日暮西山,天色漸漸昏暗。
天徹底黑之前,晚飯已經接近尾聲。
三個老爺子聚在一起有很多的話要聊,飯後就回了房間。
翟宇墨來到翟久面前,「九叔,我先回去了,」
還在飲酒的翟久,輕「嗯」了聲。👻💥 🐼🐠
穆連慎帶著傅曉來到她的房間,不是上次住的那個,是重新布置過的一個很大的房間,窗外就能看到各色的花。
「這是早就讓人安排好的,不過柜子里沒放衣服,」
身後跟著一起進來的傅綏發出一聲驚呼:「嚯...這比我和小予的房間大了一倍不止。」
傅曉笑著開口:「你們的房間在那?」
傅綏朝後面指了指,「就你對面那個。」
「去看看去...」
穆連慎看著他們,輕笑道:「你們別玩太晚,早點休息,」
「好的,」
穆連慎走出房間,順著石板路一直都到院子裡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抬頭看著遠方的天際。
他可以在孩子面前做一個好爸爸,拼命的彌補之前的虧欠。
可每當獨身一人之時,他總會想起那個他最愛的女人。
抬頭望天,漫天繁星。
內心的孤寂幾乎要將他淹沒。
緊蹙的雙眉下,一雙淡漠的眸子,早已不復在傅曉面前的溫情寵溺,變得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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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姝,若你還在,該有多好。
他款款而行,沿著鵝卵石繼續朝前走。
黑色籠罩大地,獨自一人漫步在夜色中,風輕輕吹拂臉頰,令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和悲涼。
抬眸間。
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花園中。
明月懸空,他的身影被吞沒在夜的暗影里。
穆連慎抬腳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的翟久依舊一動不動,面向著漸漸湧起的夜潮,背影孤獨。
穆連慎跟他並肩而立,兩人一言不發,只是怔怔的看著遠方。
翟久半闔著眼,手中拎著酒瓶,在寂靜中一口接著一口。
半晌後,酒瓶空了,他走向一旁的石桌前坐下。
把空酒瓶放在桌上,又要打開另一瓶。
穆連慎走過來坐在他對面,聲音淡然:「你的量到了,再喝就過了,」
翟久微默,隨即抿唇笑了,「我們有多久沒在一起喝酒了,我的酒量,早變了,」
「也是,」穆連慎神色微淡,「那今晚再一起喝點,」
話落,也不在意桌子上沒有杯子,拿起旁邊的一瓶二鍋頭開蓋。
衝著翟久輕抬酒瓶,做敬酒狀,猛灌了一口酒。
翟久嘴邊掛著淡笑,眼神古井無波,不知其想。
「你不是不喝嗎?」
穆連慎晃悠著酒瓶,語氣悠然:「突然又想喝了...」
連著半瓶酒下肚,穆連慎突然看向他的手腕,因為常年摩挲變得更加圓潤透亮的佛珠,忽然發出一聲嘆息,「也不知道我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空氣微靜。
翟久放下酒瓶,緩緩抬眸,「為什麼這麼問,」
穆連慎也沒有含糊其辭的意思,直言不諱,「我們現在,」
「已經越走越遠了,」
翟久垂眸輕笑:「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家不會為敵,」
他那看似雲淡風輕的眼神中,分明深刻著一些著色的記憶。
目光閃動間,奔涌而出的是對從前的感慨.
嘆遺憾、嘆怨恨、嘆懊悔、嘆寂寞無邊。
穆連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聲問:「所以,我們的相處模式,只剩下了因為家族不得不維持的表面關係?」
他的語調微沉:「翟久,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僅僅是因為姝姝嗎?」穆連慎緊緊盯著他,「可你該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見他還是一言不發,穆連慎眼神更加淡漠,他落在翟久一直摩挲佛珠的手上,端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酒。
聲音很輕,像嘆息,「既如此...」
同時動作迅速的握住他的手,把他手腕上的佛珠拿了下來。
「那還壓制著做什麼,」
佛珠離開手腕的下一刻。
翟久倏然變了臉色。
他身上還帶著夜間的涼風,臉上也是月下的霜,冷的驚人。
本來無波的眼眸,瞬間變得幽深難測。
「翟久,戴這珠子的意義便沒有了,這表象,不維持也罷。」
穆連慎甚至沒有提高聲音,在他的冷眼中穩穩的說:「這兄弟既然你不想做,那....算了。」
翟久的身子頓了頓,他緩緩的抬起頭,雙目幽深的異常嚇人,他一字一頓道:「你說的也是,跟你做兄弟,真的太累了。」
穆連慎瞳孔震動,眼神也逐漸變得陰鷙,聲音中滿是寒意:「沒錯,我也覺得,」
「姝姝是我的女人,我最愛的女人,我不可能讓,我也從不後悔,你要彆扭就彆扭去,我也不勸了,」
他那因為醉意越發冷峻的臉龐划過一抹譏諷之色,臉又迅速陰霾下去,絕情至極:「你這兄弟,我不要了。」
穆連慎最後飲了一口酒,把酒瓶重重的放在桌上,緩緩站起身。
翟久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的痴狂,「明明我跟她相識最早,」
「明明我給你說了,我有個一見鍾情的女孩,」
「明明我只是離開了一次,就一切都變了,」
「穆連慎,」他像是打開了壓抑已久的內心,全部心緒被釋放出來。
聲音逐漸加大,「那次任務,是誰把我調走的?」
「是不是你故意的?嗯?」
穆連慎聞言,眸心微細。
眼中滿是對他荒唐無稽的猜測而感到的不可置信。
翟久突然笑出了聲,「從小,家裡就告訴我,跟你要成為好朋友,」
「可以,」他聳肩道:「本來我們關係就挺好的,做朋友也不算勉強。」
「你上學博學,身手也比我好,家裡每每教育我的話,都是連慎如何如何。」
翟久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所有人都拿我跟你做對比,任何事,」
「就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就必須跟你一樣嗎?」
「我也可以接受,我心眼不小,兄弟比我強,我為你高興,」
「畢竟是願意把隨身攜帶十幾年的護身符給我的兄弟,我們理當情深似親兄弟才是。」
他聲帶像是被割裂似的,字字透著不忍聽的痛感,「可我好壓抑啊,」
穆連慎拿著佛珠的手逐漸握緊。
「這也都沒關係,」他聲音雖含笑 ,但神情愈發癲狂,
「可傅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