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期間,沈行舟給翟久倒上酒,兩人閒談間,推杯換盞。«-(¯`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翟宇墨在旁邊作陪,三人邊聊邊吃,這頓飯吃了很久。
飯後,翟久看著沈行舟,「行舟啊,小墨院子裡給你留的有房間,可以先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沈行舟笑道:「正好今晚我陪陪他,」
旁邊翟宇墨輕笑:「我就是泡個藥浴,哪裡用得著你陪,」
「九叔不是說今晚上挺重要的嘛,」
沈行舟攬著他的脖子往外走,「你既是瞞著家人,我在旁邊給你看顧一二,也能應對特殊情況。」
翟宇墨挑眉:「那我多謝你了。」
翟久看著兩人走出去的背影,斂眸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身後人,「醫生怎麼說的?小墨的身體現在可以換藥方?」
身後秘書開口道:「九爺,醫生覺得應該再等等,是墨少爺自己覺得可以了,」
「讓老爺子給程老打個電話,請他幫忙看著。」
「我明白了。」
沈行舟跟著翟宇墨回了他的院子。
「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吧,養養神,」
翟宇墨輕笑著點頭,「好,你的房間我給你收拾出來了,」
他離開之後,沈行舟回了客房,獨自一人站在窗前,他安靜地看著窗外,眼底色澤幽深難測。
這次再見翟久,他總感覺,有些什麼東西變了。
跟他相處,也沒了往日的輕鬆自在。
說話間,他也總是下意識的瞞著些事,不想讓他知曉。
從小翟久對他的幫助,還有對他的教導,他一直記在心裡。
後面跟翟久之間相互合作,不管有多少的利益牽扯。
可這裡面,是有情義在的。
人心往往就是這麼複雜,並不是簡單的只有是非黑白,可以一分為二。
翟久雖然不從軍,不從政,走的也不算正途,可是沈行舟一向就不覺得經商是壞。
雖然時局限制,可他始終相信,經濟要想發展,現在這個局面是會改變的。
是以,他從不覺得翟久是壞。
可如今,他總感覺這個叔叔眼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淡然疏闊。
又或是,他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翟久?
輕輕閉了下眼,他聲音越發沉定沒有波瀾:「九叔,就如往常吧,莫要變啊,」
穆家。
院子裡涼陰處,幾人坐在樹下閒聊。
傅綏看向躺在躺椅上,一副悠閒姿態的穆連慎,「姑父,你什麼時候回西北啊?」
聞言穆連慎悠然道:「晚幾天,」
「怎麼?」
他扭頭晲了他一眼,「你們兩兄弟要跟著我一起回去不成?」
傅綏連忙擺手,「我回去我的親爹還得嘮叨,」
旁邊的傅予合上手中的書,「哥,那你想好自己要做什麼了嗎?」
一提起這個話題,傅綏就變得默不作聲。
穆連慎淡聲道:「要不然你去派出所待一段時間吧...」
傅曉跟傅予兩人都看向他。
傅綏一愣,心裡開始想派出所的工作內容,感覺還可以接受。
於是開口問道:「姑父,去派出所有什麼要求?」
「可不能因為我這事,讓你犯錯誤,」
「呵呵,」旁邊穆老爺子聽了他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們小綏是個好孩子,」
穆連慎淺笑:「你要想去,得自己去考試,不過以你的身手,應該不難,」
「想去嗎?」
傅綏笑著回應:「姑父,你讓我想想,」
「嗯,想好了提前說,我安排人教你點東西。」
「嗯嗯,」
傅曉看向傅予,「小予,把你旁邊那本書遞給我,」
傅綏坐在小凳子上,半靠在後面的樹幹上,閉上雙眼。
他在想,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他很清楚,自己不想從軍。
從小,他就有這個想法。
在他小時候,是傅煒皓最忙的幾年。
他的教育,生活,他這個父親幾乎都沒怎麼參與過。
再加上那時候傅予的身體原因,譚玲玲也沒怎麼管過他。👣🔥 🐍♡
他就這麼跌跌撞撞的長大了。
那時候他就在想,他以後不會這麼不負責任。
有人問他,你不打算從軍為什麼要學身手?
他學身手,並不是為了從軍,而是為了打架贏。
小時候被欺負怕了,不管什麼招式,只要能贏,只要不挨打都行。
他很理解傅煒皓的忙碌,他的工作很偉大,他有自己的職責。
譚玲玲要照顧傅予他也理解,因為他是哥哥,他可以讓...
可他總會忍不住在想,他以後絕不會這樣。
他若是父親,不會這麼對自己的孩子。
他若是從軍,那就務必要擔負起自己肩膀上的責任,那就沒辦法兩全,他的家庭怎麼辦?
傅綏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並不是想娶媳婦了。
而是以後。
以後他總要成家,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重複他的人生。
「三哥,你臉怎麼這麼紅?」
傅曉抬頭的時候看到傅綏臉上怪異的紅暈,忍不住擔憂的開口。
傅綏睜開眼,意識到大家都在看著自己,再想到他剛才想的什麼,臉頓時更加紅了,「沒,...沒事,」
離他最近的傅予抬手摸了下他的額頭,「沒發燒,應該是熱的,」
「咳,沒事,我就是有點熱,」傅綏揮開他的手。
穆老爺子開口道:「廚房裡還有半塊西瓜,拿出去吃了去吧,」
傅綏趕緊站起身衝進廚房,還順便洗了把臉,拍著自己的臉道:「傅綏,你真丟人,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平復了一下心情,端著西瓜走出了廚房。
把西瓜放在外面的桌子上,邊啃西瓜,邊開口:「穆爺爺,你的收音機呢?打開聽聽....」
穆老爺子指了指身後,「自己去拿,在那邊掛著呢,」
傅綏把收音機打開,聽著裡面的聲音,翹起二郎腿,晃悠著小腿。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
太陽西沉,光線慢慢變淡,光明即將消失,一天很快就要終結。
晚飯後,傅曉幾人躺在院中看星星,旁邊放了傅曉自己弄得藥粉,沒有一點蚊蟲叮咬煩惱。
另一邊的翟家,卻是熱鬧非凡。
翟宇墨的院子裡治療室里,藥浴已經準備好,。
他喝下醫生遞過來的藥,脫下上衣,抬腳準備踏入浴桶。
醫生猶豫的開口:「要不然還是再等一周吧,你現在身子我怕你熬不住...」
翟宇墨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踏進了浴桶。
他只要想起自己有望徹底恢復健康,就興奮的睡不著,怎麼可能多等一刻?
不就是疼嗎?
自從他出生起便開始承受了痛苦,早已習慣。
再說,能有多疼?
醫生看他已經進去,就不再多說話,只是眼睛一直緊盯著他的臉色,以免出什麼意外。
藥浴方子他看了,確實是好東西,難得的淬體方子,可是他沒試過啊,不知道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
房間外,翟久正在門外的石桌前坐著。
對面坐著沈行舟,兩人面前擺了一壺茶。
沈行舟正要端起茶杯,忽聽得房間裡傳來翟宇墨的痛呼聲。
放下茶杯,站起身,走進房間。
翟久看向旁邊人,「去把程老請來看看,」
沈行舟走進去,看到浴桶里的翟宇墨,額間,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整張臉都因為忍痛而變得扭曲。
他皺眉看向旁邊的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醫生回應道:「這是正常狀態,這痛要忍過去...」
沈行舟的視線又落在浴桶中的翟宇墨身上。
在翟老爺子房間的程元被請了過來,走進房間看了眼翟宇墨,伸手沖醫生要了藥浴方子。
看了一眼,就沉浸了進去,他眼中閃過興奮神色。
他把藥方下意識的放進自己口袋,可看到旁邊正緊緊盯著自己的醫生和沈行舟,又拿了出來,輕咳一聲,捋了捋鬍子。
走到翟宇墨面前看了看他的臉色,問道:「你應該剛進去沒多久,覺得還能忍受嗎?忍受不了,老夫可以幫你停止,」
「不過你下次,還要承受這疼,」
翟宇墨此刻疼的根本說不出話,豆大的汗珠不斷冒出來,滴下來。
手指把掌心都掐出了血,嘴角也被咬破。
他的肌肉疼痛得仿佛要脫離骨骼,全身的骨頭都像在瘋狂的碎裂,蝕骨般的疼痛瞬間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他想開口說:「他可以,他想要健康的活著,」
可他現在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逐漸模糊,最後眼前一片漆黑,連呼吸都無法維持了。
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模糊起來,仿佛他已經飄離了這個世界。
一直關注著他情況的醫生,看出不對勁,著急的呼喊著:「程老,您過來看看,這孩子不對勁啊,」
房間外的翟久聽到他的呼喊聲,心頭猛然一沉。
隨即平靜的開口命令:「去趟穆家,把這裡的情況說一下,」
有人應聲退下。
翟久抬頭看向遠處,他真的不想欠絲毫穆家的人情啊。
翟家的人來的時候,傅曉正在聽穆老爺子講故事。
聽來人說了事情原委,她有些詫異,隨即皺眉:「人還清醒嗎?」
「不清楚,應該是不太好,」
傅曉看向穆連慎,他皺眉沉思道:「那就去看看,」
她首先走進房間,從空間裡把銀針拿出來,這才跟著穆連慎走出穆家。
傅綏本來是要跟著的,不過被傅予攔了下來。
穆老爺子看向身後的劉叔,「老劉啊,你去跟著一起去看看,如果沒什麼問題回來說一聲。」
「我明白了,」
一起相伴幾十年的老朋友,劉叔當然懂他是什麼意思。
翟穆兩家利益相交,兩個老爺子也是從抗戰時期都在一起的戰友,情分非常。
可再好的關係,也是要維護的。
家裡的孩子病了,怎麼也要有個態度出來。
傅曉走過來的時候,跟翟久簡單點頭打了個招呼,直接走進房間。
房間內,程元正拿著銀針在翟宇墨的身上扎著,可效果似乎甚微。
看到她走進來,眼睛亮了起來,「快,你來,」
傅曉顧不得打招呼,看了眼翟宇墨的臉色,又抬手撫了撫他的手腕,意識到他現在的情況,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不由暗想,這小子看著是個謙謙君子文弱書生,沒想到還有點瘋勁在身上。
她拿出銀針包,開始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