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路,新嘉義超市。
老闆鮑文靜臉色陰沉地坐在辦公室里,神色之間有些不安,目光不是地往天花板瞟,站在她面前的理貨員小張報告店裡的存貨情況,可她根本沒注意聽。
「經理,現在貨物倒是挺充足的,就是擔心……」小張知道老闆的兒子昨天回來之後就病了。可這就罷了,也不知道老闆手上有塊寶石的消息怎麼傳了出去,被街上的幾個混混聽到了,這兩天老跑過來找事,說是要見識一下,連客人都被他們騷擾走了。再這樣下去,哪還有生意可做?
「你擔心什麼?」鮑文靜有些疑惑地看著小張,很明顯,剛才小張的報告她根本沒聽。無奈,小張只得複述了一遍。
鮑文靜搖搖頭:「看看情況吧。今天有宵禁,那些傢伙說不定……」
「老闆!鮑老闆快出來接客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個破鑼嗓子的聲音,鮑文靜和小張的臉色頓時變了。
「豈有此理!」鮑文靜雖然是離婚女人,可向來是潔身自好,怎麼受得了這種含沙射影的話,一起身就大步向外走去。
「哎,老闆,別生氣,你一生氣就中他們的計了……」小張在後面追上來說道。
「你出來幹什麼?去打電話報警!」
鮑文靜腳步停頓了一下,回頭呵斥一聲,才繼續走出去。
新嘉義超市其實不大,店面也就七、八十平方。擺上貨之後,也就留了三、四條過道。
此時,十幾名顧名都站在一個角落裡,目光複雜地看著站在收銀台前面的幾名社會青年……嗯,這種人是最好認的,腦袋上的頭髮像是五顏六色的野雞毛,而且腦袋上還多了一些零碎……耳釘、鼻環什麼的。而且還沒個站向,整個一群四肢不勤的蛀蟲。
「楊連招,你別沒完沒了!」
鮑文靜上前怒道:「你們收保護費,我是一文不少,難道敲詐勒索就是你們的保護方式?」
「別說的那麼難聽,哥幾個只是想見識一下鮑老闆的傳家寶,沒有其它意思。觀摩一下應該不犯法吧?哥幾個可是懂法,就算你報警也沒有,警察來了也不敢抓我。」
「你可以試看,」一個清脆中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他媽……警官,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那個叫揚連招的混混張口就罵人,可一轉身就卡住了,一臉的怒容變成了諂媚……轉換速度太快,以至於表情有些古怪。
張嘉玥站在他的面前,手裡的警官證幾乎要懟到他的腦門上,以至於楊連招的兩隻眼睛都成鬥雞眼了。
「讓警官教你一個乖,免得你稀里糊塗的關進了監獄還莫名其妙。」
張嘉玥收起警官證,看著僵在那裡的楊連招,笑吟吟地說道:「妨礙人家工作,強買強賣,都是違反治安處罰條例的,情節嚴重的,同樣可以提起訴訟。尤其是特殊時期,就算是將你當場擊斃,也不過是一顆子彈的事情。」
「你、你嚇唬人!你、你這是恐嚇!」楊連招僵硬著脖子,口氣已經不太穩定了。
「是,我是在嚇唬人。但恐嚇這個詞不適用於我。而且你可以試一試,你只要有一個稍微有些像是攻擊意圖的支作,我會不會一槍斃你?」張嘉玥臉上依然是笑盈盈的,但在楊連招看來,那不亞於惡魔的笑容。
「你、你……」
他始終不敢真的挑釁張嘉玥。
「滾!」
張嘉玥臉上的笑容陡然收斂,「如果讓我再知道你這幾天在街上為非作歹,我會直接將你請到局子裡,讓你流連難返!」
「這個……我,我記住了,警官。」楊連招現在恨不能從來沒有出現在這間超市里……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張嘉玥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面對一頭猛獸似的,有一種隨時可能被撕碎的感覺……
他的雙腿微微打晃,有一種尿急的感覺,如果不是夾得夠緊,恐怕現在胯下都成水簾洞了。
幾個小弟看到老大都成這付模樣了,倒也知機,連忙上前把他扶了出去。
「這些混混太猖狂了!」
「就應該把他們抓起來!」
「是啊,警察同志,你們這是縱容……」
「閉嘴!」
張嘉玥沒來由的心中騰起一股子戾氣,這些人在惡行發生的時候,一個個如同沙中鴕鳥,現在出來扮演道德衛士了……原本有幾個人還想再嘎巴幾下嘴皮子,但在那股戾氣散發開之後,一個個都噤若寒蟬,感覺著超市裡的溫度都像是降低了十幾度似的,紛紛放下手裡的商品,從張嘉玥身邊溜了出去。
不過,鮑文靜和她手下的幾個店員卻是因為站在另一側,沒有感受到那股子氣息,只是對於那些顧客的離開,很是不解。
「警察同志,您貴姓?」鮑文靜連忙來到張嘉玥跟前,滿臉堆笑:「幸虧您及時趕到,不然,那個楊連招還不知道會怎麼折騰呢。」
「免貴姓張。」
張嘉玥有些疑惑地向上方看了一眼,又打量鮑文靜:「你是這間超市的老闆。」
「是,我是,我叫鮑文靜。」鮑文靜覺得對方那一眼似乎大有含意,不禁有些奇怪。
「嗯。你放心好了,那幾個人不敢再到這裡惹事生非了。不過,」
張嘉玥停頓了一下:「私人建議,這兩天最好是暫時停業。另外要注意安全。」
說完,她舉步向外走去。
什麼意思?
鮑文靜還在思索,卻發現張嘉玥停下了腳步。
從進入這間超市的時候起,張嘉玥便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充滿野性的氣息!
這是宇宙生物基因感染人體後,散發出來的氣息。從氣息表現程度來看,那個被感染者還在變異之中……如果說剛進來的時候。那股氣息還很微弱,那現在已經是非常的強烈了。
「鮑老闆,樓上有人住嗎?」張嘉玥問道。
「樓上……是我們一家住的地方,也當倉庫使用。」鮑文靜有些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我小兒子去找同學玩了,大兒子身體不太舒服,現在樓上。」
「他昨天是不是從大黑山回來?」張嘉玥問道。
「是……您怎麼知道?」鮑文靜不禁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