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校長,你把我們叫到這來,就是聽你訴苦的?」一名四十來歲的男子說道,他是社區的殘協幹事劉永誠,此時臉上一付不滿的神色,顯然不願意聽周長碩嘮叨個沒完。
「當然不是……嗯,你們社區的盧珊書記呢?」周長碩問道。
「哼!外邊在加固院牆,她去幫忙組織了。」劉永誠滿臉不樂意地回答,這一次倒不是衝著周長碩,而是對社區書記盧珊不滿。
「女人……哼!終究成不了大事,老劉,我覺得社區這攤子事,你應該擔負起來才對。」周長碩意味深長地說道。
「切!你說得容易,現在盧珊自己都難保,我還擔負個屁!」
劉永誠冷笑,「周校長,我勸你別做那個夢了,這個時候,誰拳頭大誰說了算,那個張嘉玥是進化者,不僅有槍,而且還有變異獸幫忙,你憑什麼能奪權?」
「我們可以投靠那些軍人。」周長碩說道。
「那些軍人也靠不住,他們不也是聽張嘉玥的?」劉永誠不以為然。
「所以啊!」
周長碩『嘿嘿』地笑道,「部隊怎麼可能服從一名沒有軍籍的人指揮,現在恐怕也是因為張嘉玥太強勢了,不得不將就,我們投靠他們,一方面是借他們的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弄清楚怎麼能夠成為進化者。至於那頭變異龜和變異犬……只要我們有與張嘉玥他們平起平坐的實力,只要解決了它們的主人,未必就不能馴服它們。」
「可是……軍隊如果不接受我們呢?」教導主任於潤平期期艾艾地問道。
「那就怪不得我了!」
周長碩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裡面裝著一瓶藍色的液體,「這是我逃難的時候,從學校的實驗室裡帶出來。這種試劑如果暴露在空氣中,會迅速蒸發,無論是人畜聞了,都會昏迷不醒,任人宰割。如果無法獲得軍方支持,我們就要用到它了。屆時,任他們再厲害,也得任我們擺布。」
「行啊,周校長,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劉永誠驚訝地說道。
「那是……」
周長碩一臉的得意,但他的臉色頓時一變,「你們聽,這是什麼聲音?」
沙沙沙……
走廊上響起一片像是風吹樹葉在地面滾動的聲音……忽然,外面傳來一片驚呼聲和爆豆般的槍聲,似乎出了什麼亂子,眾人面面相覷。
「該不會是那些怪物攻進倉庫了吧?」
好一會兒,一名社區工作人員輕聲問道。
「有什麼好猜的,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嗎?」劉永誠看眾人那股子慫樣,一臉的不屑,逕自來到窗前,打開窗戶向下望去……「噝~,那是什麼東西?!」
劉永誠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們為了保密,不讓其他人發現自己在密謀,特地跑到廠房的八層。此時往下方望去,只見廠院內幾乎是鋪上了一層波浪般涌動的灰黑色。
在廠院內的裝甲車上,張嘉玥正帶著七、八個人站在裝甲車上,居高臨下的攻擊下方的灰黑色『浪潮』。而在另一邊,變異犬阿杜則是依託著變異龜的龐大身軀,忽上忽下的閃擊……那些灰色的『浪潮』,是由一隻只大約獅子狗般大小的動物組成的,一個個極擅跳躍,有幾次甚至都跳到了裝甲車上。
「你們過來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怪物,好象有些眼熟……」劉永誠一時想不起什麼時候看到過那種生物。
「眼熟?」
周長碩等人也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就像那些怪物能夠跳上八層樓似的,一個個都抻著脖子向下張望。
「尾巴細長、尖尖頭、對稱的小鬍子……我知道了!這不是放大版的老鼠嘛!」於潤平突然失聲大喊。
張嘉玥租下這個閒置的地下倉庫時,其實連帶著著院子也都租憑下來了……當然,那幾棟廠房從理論上是與她無關,但只要沒人較真兒,她依然可以使用,最重要的是,這個閒置廠房的院牆、大門,都保存完好。不過,兩米高、一尺寬的院牆在張嘉玥看來,未免顯得有些單薄了。所以在人力初步的整合之後,她就要求立即加固院牆和大門。
材料是現成的,根本不需要買,張嘉玥在災難降臨之前,去幾個工地轉一圈之後,連混凝土攪拌機都弄來了,這一來,工作效率大幅提升,最難得的是,那個甘峰社區的書記盧珊主動請纓,協調組織人手,省了丘盈盈不少的力氣。
「這個盧珊還是不錯的,至少她的態度還是很端正的。」錢尚義私下跟張嘉玥評價這位女書記,「她身上沒有那種官僚習氣,如果她真的能夠正視這個現實,你可以將她作為考察人選加入管理層。」
錢尚義很清楚,自己能夠進入張嘉玥的團隊核心,兒子的作用功不可沒,當然,他自己也是有相當能力的。但既然成為團隊的一員,凡事都要為團隊著想。盧珊作為社區書記,拋卻信仰不談,她確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團隊中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是助手,也是制衡,張嘉玥會更放心、放手讓自己做事。
「嗯,可以考慮。等這一次院牆修繕結束,你跟她探探口風。」張嘉玥微微點頭。
「啊~」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驀地傳來一聲驚呼,隨即便是一片紛亂和槍響。
張嘉玥和錢尚義對視一眼,立即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這個時候,槍聲和驚呼聲已經停了下來,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血腥味,人們已經逐漸地淡定了下來,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什麼東西?」
「這麼大的個頭,快趕上豬了。」
「是黃鼠狼吧?」
「你家的黃鼠狼是灰黑色的?這是老鼠,肯定是變異後的老鼠!」
「還真的有些像……這是從哪兒鑽出來的?」
在一片議論聲中,張嘉玥和錢尚義擠進人群,入眼就是一頭體形跟獅子狗差不多的變異生物……毋庸置疑,張嘉玥第一眼就認出了這種堪稱地下世界王者的恐怖生物。
其實在災難初期,恐怖的不過是那些感染者,一旦被它們抓傷、咬傷,就會被感染,而且這種感染基本上不會進化。但是,隨著老鼠,以及蟑螂等昆蟲的進化變異,人類的末日才真正到來。
這些變異生物的種群不僅龐大,最可怕的還是它們攜帶的病毒……譬如老鼠、蚊子、蒼蠅等,它們攜帶的病毒十分可怕,一旦被感染,得不到及時救助,就會死亡,而這些種群中,感染者的比例要遠遠大於其它變異生物比例。
「老錢,立即安排所有人進入地下倉庫。」張嘉玥沉聲吩咐。
「這個……有那麼嚴重?」錢尚義有些不解。
雖然這隻變異鼠看著駭人,但錢尚義也不覺得如何,畢竟還有一頭更大的變異龜在那裡趴著呢。
「你想一想老鼠的族群基數,它們出現在地表,意味著什麼?」
張嘉玥說完,轉頭喊道:「張國棟!」
錢尚義聽了張嘉玥的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除四害』的口號國人已經喊了數十年,但到現在為止,『四害』的族群依然大得無法想像,一旦發生變異,那種場面……真是不要太壯觀!
想到這裡,他連忙招呼人手組織撤回地下倉庫。
「隊長,什麼事?」張國棟這個時候也聽到張嘉玥的聲音,連忙跑了過來。
「立即準備戰鬥,掩護那些非戰鬥人員撤入地下倉庫。」張嘉玥吩咐道。
她聽力超逾常人,此時已經感覺到地面傳來的震動了。不過,張嘉玥倒是不擔心地下倉庫的安全,她之前僱人裝修的時候,已經對地下倉庫的牆壁、天花板、地基和給排水管道等進行了加固,絕對不會給那些變異生物以可乘之機。
吱~
就在眾人迅速撤往地下倉庫的時候,廠院內的一些地面猶如爆炸般地送起一團團的土塊,露出七、八信地洞,一個個黑色的身影從飛揚的塵土中沖了出來,猩紅的眼睛中充滿了殺戮和瘋狂。
「自由射擊!」
張嘉玥早已經取出一挺輕機槍……噠噠噠噠,彈殼叮叮噹噹地墜落在地,槍口吐出一條條的火蛇!
稍遠處,幾頭剛剛從塵土中躥出來的變異鼠尖叫一聲,翻身跌倒,身上出現了幾個汩汩流血的彈孔,身體在不停地抽搐,但更多的變異鼠毫不遲疑地蜂擁向前,同伴的死亡不僅沒有嚇到它們,反而激發了它們的凶性,而那些受傷的變異鼠幾乎在瞬息之間便被鼠潮淹沒了。
噠、噠、噠……
機槍和突擊步槍構成了一條火與鐵的防線,將那些變異鼠牢牢地擋了下來。
砰!
張嘉玥前方不遠處的一塊地面突然泥土崩濺,一條肥豬般大小的黑影驀地從地下竄了出來,向著張嘉玥撲了過來,一股中人慾嘔的氣味撲面而來。
一隻高級變異生物!
通常來說,一頭變異生物在開啟第一道基因鎖之前,可分為低級、中級和高級變異生物三個檔次。而開啟每一道基因鎖,同樣也有分高、中、低三個實力層次。
眼前這隻高級變異鼠,其智慧已經是相當於四、五歲兒童的智慧了,竟然知道潛行至敵人跟前發起突然的攻擊。
黑影一閃,張嘉玥亦是猝不及防,她的身形在瞬息之間向後撤了一步,機槍口直接杵進了那頭變異鼠的大嘴裡。
噠噠噠……
剎那間,血肉橫飛,那隻高級變異鼠硬生生地被打爆了!
可惜!
這頭高階變異鼠沒有凝出戰魂,而且機槍被它臨死一咬,槍管都被咬穿變形,不堪再用。
「隊長!快撤回來!」項紹芬在倉庫門口大喊。
「把大門關上!」
張嘉玥揚聲吩咐道,她的目光落在斷後的眾人身上,說道:「這次鼠潮大概是集中了附近所有的變異鼠,我們既然在這裡安身,它們的存在對我們來說就是個威脅,諸位如果有膽,就和我一起在這裡滅鼠,如果害怕,那就回倉庫協防。」
槍聲一頓,但隨即再次響起,沒有一個人願意撤回地下倉庫。
「吼!」
變異龜驀地一聲吼……一股氣流從它的口中噴出,就跟空氣彈似的,將前方的七、八隻變異鼠沖得七倒八歪,其中一隻竟然肚破腸,隨即變異龜龐大的身軀橫衝直撞起來……就跟鼠海之中突然駛出來一艘重量級大船似的,所過之處,那些變異鼠不是被撞得骨斷筋折,就是被踐踏得血肉模糊。雖然變異龜並不以戰鬥力強悍著稱,可以它的身體強度而言,那些變異鼠還真不夠它撞的。也有一些變異鼠想跑上它的後背,可阿杜這傢伙在上面看著呢,爪子一划拉,那些變異鼠變被分屍了,而且這傢伙還有閒暇狂吞那些變異生物的血肉。
嘭嘭嘭……
隨著一連串的悶響,在眾人身後,又是七、八個地洞出現,那些變異鼠竟然從地下繞到張嘉玥等人的身後,來了個兩面夾擊。
「全部上車!」張嘉玥大聲吩咐。
當日抵達地下倉庫的時候,那三輛裝甲車都停放在院內未動,不過裡面的彈藥卻早已經收攜帶起來了。張嘉玥下令之後,便取出車載機槍的彈藥和幾名隊員手中槍械的彈藥,迅速分發下去。
「隊長,你不上車?」等各就各位之後,三輛車上的人員才發現張嘉玥竟然站在外面,不由得大為驚訝。
「我有辦法應對,有事對講機聯繫。」張嘉玥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接計劃行動。
轟!轟!轟!
三顆手雷在鼠群中爆炸,炸得血肉橫飛,而三輛裝甲車也迅速地發動起來,隊員們一邊開車碾壓那些變異鼠,一邊通過裝甲車上的射擊孔向外射擊,而張嘉玥在扔掉那挺被咬壞的機槍之後,掣出血刃彎刀,沖入鼠群之中衝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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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青柳連載作品《梅琳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