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劉國威很迷茫,當他依靠這股力量將會所里的怪物一一清理完畢的時候,已經無形當中成了眾人的領導者。
從普通人到超人,劉國威只覺得仿佛做了一場夢,很真實,也很血腥。事情的發展變得出乎意料。沒有救援,通訊斷絕。健身會所里雖然蓄滿了水,卻沒有足夠的食物。而他從變異人口中『救』下來的人,已經多達一百二十餘人。會所里的糧食儲備原本就不多,這樣一來,就迫使著眾人不得不冒險去外面尋找物資。
劉國威的身上從來不具備那種領導氣質,哪怕現在天將降『大任』25,他也絕對不是『斯人』,雖然那些被他救下來的人對劉國威懷有下意識的感謝,很自然地聽他發號施令,可天生的胚子已經無法改變,八小時不到,就將兩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叫進辦公室打發時間……當然,開始不是那麼美好,但過程令劉國威享受,而他的能力也讓那些剛剛從絕境逃生的人默認。
被人奴役固然不會讓人感到愉快,可如果連命都沒有了,那還能感覺到啥?
忘了什麼人曾經說過,厄運讓人絕望,而絕望能夠無窮地放大人類的黑暗欲望。這句話在大災難之後得到了充分的論證,因而在劉國威的身旁漸漸聚集起一批有著相同『愛好』的人。這個小群體成員數量其實不多,只有二十來個。他們年輕力壯,喜歡用暴力方式解決問題。其他人為了不被欺負,只能選擇加入,或者忍氣吞聲。
健身會所本身有個賣冷飲小吃的櫃檯,甚至還有個小廚房,只是食物的限,冷不丁多出一百多號人,將周圍一些小飯莊能吃的都搜羅在一起,也不過將將支持了一天多,而且在搜索食物的時候,還傷了不少人……那些老弱病殘也就罷了,有幾名得力親信也受傷了。
後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為了尋找食物,劉國威想到了家樂福超市,然後他帶了一些精兵強將……還有幾個被他充作誘餌的老弱一路衝到這裡。
將那些老弱當作誘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引開那些變異生物之後,他們從家樂福後面的一個側門溜了進來,只是他們的準備不足,雖然每個人都儘可能地拿了些食物,但比起超市中的物資,不過是九牛一毛。
羅通海他們的運氣不佳,進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劉國威。
按照劉國威最初的想法,是要將羅通海他們弄死的,畢竟這裡超市裡的東西已經被他認為是自己的了,任何突如其來的人出來在這裡,都被劉國威認為是一種侵犯。不過,邵萍的介紹讓劉國威收斂了殺機,一個優秀的外科大夫,對於一支隊伍還是相當重要的。至於邵萍,殺她不需要任何藉口,一方面這個妞兒不肯老老實實地成為他的女人,另一方面他可不想隊伍中有和羅通海相熟的人。
羅瑋紅著眼睛叫道:「隊長,去把我爸救回來吧!那個劉國威不是好人,有很多女人被迫……」
「瞎吵吵什麼?」
龐天德看這小子有點兒熱血上頭的意思,大手拍了他腦袋一下,「聽隊長安排。」
「當然要救。不過我們要先制訂一個計劃,免得傷害到人質。」
張嘉玥的計劃不僅要救出羅通海等人,同時還有那些被劉國威奴役的……至於怎麼處置劉國威,張嘉玥和宋雲楚都默契地迴避了這個問題。
救人等於聖母嗎?
張嘉玥可不這麼認為。
如果等一切都塵埃落下,那真正有才能的人落在哪裡可就不好說了。在大災難初期,軍方還是很受倖存們信任的,很多人都自願地加入軍方,所以他們的實力強上加強,張嘉玥肯定競爭不過他們。所以,她只能是撒網,管它魚鱉蝦蟹呢,先摟一網再說。
至於那些人是好是壞,張嘉玥並不擔心……水至清則無魚,就像那個方克醒,說他是個『叫獸』都是抬舉他,但張嘉玥並沒有處置他……和有野心的秦波相比,方克醒老實多了,留著這麼一個人,也算是一面旗幟,將來會有更多的反對者站過去。
說穿了,就是一個反面的標靶。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張嘉玥樂得把他留下來。
焦點轉回超市。
現在隊伍裡面有小孩還有孕婦,所以不能全員去戰鬥,經過一番商議,決定由張嘉玥帶著羅瑋、趙嘉欣、謝雲娜,以及宋雲楚手下三名槍法出色的戰士前去營救,其他人就在超市中找個地方躲避。
大約是剛才在保健院和超市的兩場戰鬥中,消滅了大量的變異生物,在加上丞相帶著林昭覺的黃鱗牛在街道上橫衝直撞,這所以街道上的變異生物明顯稀少了起來,七個人按照邵萍所畫的路線圖,拐彎抹角地找到了那個保健會所。會所的門窗堪稱完好,透過大門玻璃,隱約可見兩個青年躲在掩體後面……不用說,這是崗哨,只是以這兩個傢伙的所在位置來看,真不知道他們這哨位能有什麼用場。
「羅瑋,你們在外面尋找掩體,我先潛行進去摸清狀況,然後用對講機聯絡。」張嘉玥低聲說道。
「隊長,我跟你一起進去吧。」羅瑋請求道。
「不行。你不懂得潛行,一旦暴露,容易給你父親他們帶來危險。」
張嘉玥立即打消了少年的念頭,然後對三名軍人道:「你們三位在對面尋找狙擊陣地,自由狙擊,要注意安全。」
計議完畢,張嘉玥開始行動,他的天鬼戰魂有一項能力就是遁地,不過這是他的底牌,不想隨便地暴露在人前。
在繞到一處無人注視的地方之後,張嘉玥召喚出天鬼戰魂,隨即化作一縷青煙沒入地面……在地下穿行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只有上方是一片明亮。一牆之後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大部分的倖存者都被圈在一樓大廳的一個角落裡,大概有八十多人,大多是拖家帶口,一個個面帶愁容,只有一名手持鐵棍的青年看著他們。不過,看那些倖存者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反抗這個概念。
張嘉玥隱起身形,整個一樓轉了一圈,沒有找到羅通海的身影,不僅有些急躁。
人,應該不會殺掉,但是在哪兒呢?
張嘉玥沉吟了片刻,繼續隱起身形向二樓模去。
二樓的樓梯口也有兩個青年人守著,他們的腰間別著兩把警用的手槍,正百無聊賴地玩牌。
張嘉玥沒有理會他們,就那麼大大咧咧地從他們身後走過去。
「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聲驀然響起,張嘉玥不由一怔,而那兩個玩牌的守衛也是驚得一跳,隨後便罵罵咧咧起來,卻並沒有去尋找聲源。
「似乎是已經習慣了,那是什麼人的叫聲?」
張嘉玥看得納罕,略一尋思,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了過去。
尋找並不困難,在一間原本大概是按摩室的房間裡,張嘉玥看到了那個還在不時地發出一聲聲慘叫的傢伙……他被綁在一張按摩椅上,大腿流血,旁邊站著一個持刀的男人,另外幾個人正手忙腳亂地給那個流血的傢伙包紮傷口。
「都讓開吧。」
持刀男人將刀扔在一旁,撥開那幾個明顯不專業的傢伙,拿起紗布和藥棉給傷者包紮傷口……行家就是行家,令那幾個傢伙手忙腳亂的傷口,在他的手下迅速得到了包紮,那個慘叫的男人大概也是累了,奄奄一息在躺在那裡不再掙扎。
原本張嘉玥以為這裡正在導演著一場酷刑,但沒想到是上演一幕救人的戲碼,那位操著匕首做手術的男子,應該就是羅通海了,其他幾個人與丁歌等人的複述對不上,不知道是什麼人。
「羅大夫,手術完成了嗎?」一個黃毛青年問道。
「完成了。這兩天注意不要移動,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躺四十八小時。否則動脈血管崩裂,可就沒就了。」羅通海說道。
「那成,我記住了。」
黃毛青年點點頭,向房間裡另外兩個站著的青年揮揮手,「請羅大夫回去休息。」
「喂,你們不是說好,完成這幾個人的手術之後,就放我們回去嗎?」羅通海的臉色一變,下意識地舉起血跡斑斑的匕首揮了幾下說道。
「怎麼?羅大夫還想跟兄弟幾個練練?」黃毛青年伸手從褲腰上抽出一把手槍,指指點點的,「不是威哥不講信用,你也知道外面的情況,兄弟們隨時可能受傷,這身邊有個大夫,遇事心裡不慌是吧?」
「可是……」
「我知道,不就是老婆嘛?威哥說了,除去他房間裡的那兩個,其他女的你隨便挑,保管比你家黃臉婆漂亮。」
黃毛一臉的賊笑,晃了晃手裡的槍:「羅大夫,你是兄弟們的救命恩人,我敬著你。可如果有人不識敬,兄弟這槍可不是吃素的。」
「你……」羅通海的膽氣頓時一泄,舉刀的手垂落,匕首『當』的一聲掉落地面。
「這就對了。」黃毛青年揮揮手,示意兩個青年帶著羅通海出去。
天鬼的隱遁,只要不出手,就不會從隱形狀態中出來。張嘉玥小心翼翼地跟在三個人身後,看著那兩個青年將羅通海推進一個房音後,將門關上,兩個人一邊討論著誰誰誰身材如何惹火,一邊猥瑣地笑著,向走廊的裡面走去。
等這兩個人去得遠了,張嘉玥才遁入羅通海進去的那個房間裡……房間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六、七個人,看模樣與丁歌等人描述的體貌特徵相似,其中兩個人應該是那兩個孕婦的丈夫,其他幾個人都是醫生。
確認羅通海等人沒事,張嘉玥便鬆了一口氣,他沒有現身,而是隱著身形繼續搜尋。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她可以容忍方克醒,但對於那些突破做人底線的傢伙,絕對不會手軟……就憑那個劉國威用人當誘餌,就是取死之道!
轉了幾個房間,裡面都是烏煙瘴氣的,十幾個女人都是赤身露體的在一個房間裡服侍二十多個男人,場面各種污,其中還夾雜著哭喊、求饒的聲音……張嘉玥恨不能用刀切掉那些傢伙的臍下三寸。
在走廊的盡頭,是一間大辦公室,按照邵萍所說,通常那個劉國威就是在這裡發號施令,此時房門緊閉,裡面隱隱說話聲響起。
張嘉玥隱身遁入,房間裡有兩個男人……不,還有一個赤身露體的女人,正趴伏在一個三十來歲男人的兩腿之間,頭部用力地聳動著。
那個男人愜意地眯著眼睛,嘴裡還不時地發出『噝噝』地吸氣聲。
另一個男人便是那個黃毛青年,正在報告羅通海的事情。
「威哥,那個羅大夫老是念叨著他老婆,恐怕不肯安心地待在這裡,老關著也不是辦法。」黃毛青年說道。
「唔,看樣子還是要去保健院一趟。」正在享受的男人正是劉國威,聞言思忖著說道,「黃毛,這個時候,除了武器、飲食,那就數藥材,去保健院是順路的事情。而且……嘿嘿,護士的制服,那個是咱哥們的最愛……噝~」
兩個人不約而同猥瑣地笑了起來……笑聲戛然而止,黃毛驚恐地看到自家老大的腦袋從脖子上掉了下來,一個手執彎刀的漂亮女子驀然出現在威哥的身後,一步一步向他走過來。
「你……你……你是什麼鬼?!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黃毛有些語無倫次了,槍明明就插在褲腰帶上,卻怎麼也抽不出來,眼睜睜地看著一道血色寒光飛掠而至,脖子一涼,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那個正在勤奮吞吐的女人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砸在自己頭上,她下意識地一把摟住,抬頭看時,劉國威那死魚般的眼睛正直盯盯地看著她,這女人竟是一聲沒吭,直接軟倒在地昏了過去。
「羅瑋,羅瑋,收到請回話!」
張嘉玥取出對講機開始聯繫外邊的人,同時開始翻箱倒櫃地搜查,黃毛身上有一支手槍,不過沒子彈,劉國威身上有兩支手槍,四個彈夾,在他的抽屜里還發現一堆黃金首飾,在旁邊的一個房間裡,還堆積著大量的食物,看來這傢伙是將食物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裡……沒說的,張嘉玥全都笑納了。
「收到,隊長,我是羅瑋,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完畢!」
對講機里傳來羅瑋的聲音,有一種與他的年齡不相符的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