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宋博軒的薛麗,想著晚些時候再去找,先去將孩子和曾勇帶到殷姿他們的住處。【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都是要跑路的,在一起更安全。她也擔心萬一楊家兄弟追殺起來,離太遠了,殷姿他們顧不上自己。這時候比起可能會受殷姿他們連累來說,她更在意曾勇的腿。
說服曾勇用了些時間,他們剛到店鋪,地震就來了,正好和解家人在一起。曾家人真是無比慶幸他們出了地下室,要不然真是叫天天不應,必死無疑了。
解家眾人沒有跑,他們只是站到了大街空曠的地方,圍成一團,遠離建築物,保證不被人群衝散。
他們知道,這時候跑才是最危險的,況且還要等殷姿他們。
卻不想,沒多久,地面開始出現裂縫,一個個深不見底的裂縫,足夠沉默一棟樓,人類在它面前,真是渺小得可憐,他們不得不跑了。
賀勛在密流的人群里沉聲大喊:「姐妹們拉好手,別被人群衝散了,主意腳下,隨時拉住身邊的人。姑娘們在中間,護好爺奶們。兄弟們跟我走前面,都注意腳下,注意安全,我們往出口移,只要我們不分散,小弟和弟妹必定能找到我們。」
「好。」解家眾人配合默契,緊緊扣再一起,任由人群怎麼重裝,都沒散開,一路出去勉強順暢。
曾家人屬於老弱病殘,比是個老人還不如,一直跟在最中間,被解家人護著,心口咚咚狂跳。
看著眨眼就塌成廢墟的大廈,或是瞬間消失在裂縫裡的高樓大廈,在廢墟里掙扎的人類,以及呼救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掩埋的人群。
慘叫,慟哭,和絕望的吶喊,充斥在所有人胸腔,震撼又酸楚。
曾家人再次慶幸他們跟著解家人一起,要不然必死無疑,哪怕出了地下室,也沒辦法活著走出山海市。
薛麗背著瘦得皮包骨頭的曾勇,曾娉婷拉著她七八歲大的弟弟。
小男孩性子靦腆內向,全程都白著臉縮在姐姐身邊。緊緊跟隨解家人腳步,生怕慢了,就被淹沒在人群里。
殷姿解炙他們過來,遠遠的就看到了牢固團結在一起的眾人,提起的心終於放下。
和大家匯合後,一家人加快速度出城。
如今的山海市幾乎沉沒了大半,剩下的也是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深不見底的裂縫和漫天塵土。
震動還在繼續,裂縫還在擴大,不斷吞噬著生命和眼見的一切。
整整十個小時,從白天到夜幕,震動終於停止,倖存的人也終於跑出了山海市。
劫後餘生的眾人借著微弱的光,看著死寂的山海市,內心一陣冰涼。
山海市里生存的人有好幾十萬,逃出來的,不足三分之一。
山海市外,也有深不見底的裂縫,天已經黑了,眾人不敢再走,生怕一不小心踩進裂縫。
所有人身心疲憊,也不再考慮喪屍來了會怎樣,隨便找了個地方,不顧寒冷和飢餓,就這麼躺著,平復心情,和感受劫後餘生。
殷姿他們也沒有走,找了一棵挺立著的枯樹,靠著休息。
周邊沒人窺視,無人注意到他們時,借著夜色,掏出自製漢堡,慢慢啃起來。
也給了曾家人一人拿了一個,再拿了兩瓶水給他們。
曾家人不好意思要,被解母硬塞的。怕被人發現,也不敢出聲,就手頭動作。
解母也是累了,沒有力氣說話,強勢塞了過去後,就不管了。
曾家人紅著眼眶,什麼都沒說收下了。吃,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逃命,才能不拖後腿。
漢堡是冷的,味不大,寒風呼呼的吹,還有細細碎碎的說話哭泣聲,沒有人發現他們吃東西。
肚子裡有了貨,殷姿讓大家休息,她守夜。
到處黑燈瞎火的,其他人都看不見,沒辦法守,只能她來。
殷母陪著她一起,殷姿也沒拒絕。放開神識探查了一遍,沒有找到宋博軒的身影,不知道是從其他出口出去了,還是喪生在了裂縫裡。
想要將人找到,太難了。
宋博軒的事,其他人不知道,這時候也想不起來,甚至殷姿他們去救的宋家夫妻沒有跟著一起回來,他們都沒能想起,實在是太累了,今天的驚嚇也太大了,他們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悄悄拿出厚棉襖穿上,靠在一起休息。
夜色越發黑沉,寒風肆意,如鬼哭狼嚎一般,嘩嘩作響,刮在臉上生疼。
所有人都被冷得牙齒直顫,不管認不認識,下意識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殷姿給家人弄了個靈力罩,隔絕寒冷。
後半夜,寒風更大了,嗚嗚的風聲驚醒了眾人。
冰涼液體落在臉上,凍得人直顫。
「是雪,下雪了,天啊,下雪了。」
洋洋灑灑的雪花在寒風裡飛舞,不到半個小時,地面就鋪上了一層白。
眾人絕望哭泣:「老天這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啊。」
大雪一直下,那些睡沉的人,再也沒有起來過。
醒著的人,想盡一切辦法不要睡過去,只是仍舊有很多人倒下。
悲戚的哀鳴在黑夜裡蔓延。
解家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聽著周圍的哭聲,睡意全無。
「姿姿,我們有多少冬衣?」殷母聽得實在難受,小聲問殷姿。
殷姿搖頭:「不多,末世的時候是初夏,冬衣基本都下市了,我們那些不夠這麼多人。不犯寡而犯不均,媽,我們要是把那些衣服拿出來,他們為了爭搶,或許死的人更多。」
殷母想要能幫一些幫一些的想法散了,是啊,為了活下去,沒有希望的時候,或許還會相互取暖,有希望了,這個希望滿足不了所有人,又會變成另外的地獄。
解母也在旁邊聽著,嘆了口氣:「咱們糧食倒是夠,但現在這情況,也沒辦法做飯啊,給了他們也是於事無補。」
兩個老太太滿心憐憫,殷姿抿著唇沒說話。
適者生存吧,物競天擇,這是一場優勝劣汰的選拔賽。
天明,大雪沒有停,入目皆是雪白,小腿深的積雪下,掩蓋了無數屍體,活著的人不敢再待下去,三三兩兩,結伴離開。
殷姿在天亮前撤了靈力罩,在他們待的地方鋪了些雪,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也帶著家人起身離開。
大雪覆蓋,有些裂縫看不真切,殷姿走最前面,拿著棍子敲敲打打,避開裂縫。
沿途所有道路都被裂縫破壞了,根本沒辦法開車,只能步行。
路上,同行的人慢慢減少,有的走到半道再也走不動了,有的選了其他方向。
殷姿他們走走停停,偷偷拿出吃喝,倒是沒挨餓,也沒挨凍。
曾家人跟著一起受益,又是一頓感激和慶幸。
雪一直沒停,積雪越來越深,已經快到膝蓋,還有裂縫存在,走起來特別費勁。
花了一天時間,才算走出地震覆蓋的區域,裂縫沒了,相對安全了。
凍了一天一夜的殷姿一行人找了個廢棄農家小院住進去。
這些地方的屋子,都被地震波及過,有些塌了房頂,有些倒了牆,大部分還能住人。
只是裡面的物資盡數被搜颳走了,除了空曠的四面牆,什麼都沒留下。
殷姿檢查過後,沒有發現喪屍和危險,大家便合力簡單打掃一番住了進去。
曾家人看著殷姿他們源源不斷拿出東西,還都是大件的床,鍋碗一類的東西,雖然驚奇,卻不意外,這兩天殷姿他們源源不斷拿出吃喝和衣服,已經有所猜測,應該是有空間異能。
殷姿他們帶著曾家人上路,為了不讓自己餓肚子,受冷受凍,無法避免的讓曾家人知道了空間的存在。
只不過拿東西時,都是借著背包偷拿的,具體不讓人發現誰有空間。
背包有三個,大姐夫馮志猛背了一個,方便他偷渡吃食。
解紅凌背了一個,方便偷渡衣服,解橙凌背了一個,方便她拿取各種雜物。
所以曾家人猜測殷姿他們有空間,卻不知道誰有空間,或許猜三人都有空間。拿出床這些東西雖然誇張了點,卻也不是不能適應。
空間的事曾家人不會不識趣的去問,能跟著活命已經足夠了,好奇心太重,活不長。
先用鍋灶燒了幾鍋熱水,大家輪流去洗澡,換上乾淨暖和的衣服。
殷姿他們還就是地震逃跑的時候,髒了身上。
曾家人卻是幾個月都沒有洗澡了,天冷,味道不大,但自己卻難受得緊。
尤其是曾勇,一直住在地下室,那樣潮濕陰暗的地方,簡直沒了人形。
一路上都是薛麗背著走的,曾勇身體不好,一直渾渾噩噩,沒有清醒過。
大家都洗乾淨,吃飽喝足,才躺進被窩裡。
所有的床都放置在大廳里,靠牆放了一圈,中間燒著火爐,既安全,也暖和。
鄭實誠給曾勇檢查過,耗損很嚴重,身上的傷沒有得到醫治,日復一日的感染髮炎,身體機能被破壞,正急速衰竭,這種情況,大多數只有等死。
曾家人紅著眼,滿心絕望,即便有心理準備,也難以接受。
殷姿用靈力檢查了一番,用普通法子,確實沒有治癒的可能,倒是可以用靈力幫忙喚起生機,並不是很難。
按說,他們之間有過摩擦,薛麗的事情也沒辦成,殷姿是可以不用理會他們的。
何況一路上護著他們一家人逃亡,出來後給吃給喝給衣服,已經仁至義盡。
只是殷姿和家人們生活在一起後,越來越有人情味,朝夕相處了好幾天,無法就這麼看著人去死。
看了眼解炙,想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解炙握緊殷姿的手,笑著低聲道:「老婆按照自己心意來就好,我都支持你。」
殷姿暗嘆了一聲,就當積德行善吧。
「我試試。」
薛麗眸光一亮,驚喜的看著殷姿:「能行嗎?孩子爸有救嗎?」
「我只能試試。」
「好好好,麻煩你了,不管成不成,這份情我們都會記下,以後有吩咐儘管說,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一定辦到。還有宋家孩子那事,我……」
「暫且不提,我先試著救救他再說。」
「好好,多謝了。」薛麗趕忙讓開。
殷姿伸出手指點在曾勇眉心,靈力通過指尖,流進曾勇身體,在他四肢百骸,五臟六腑流轉,緩慢修復激活。
眾人都沒說話,安靜的看著,半個小時後,殷姿收回手。
曾勇的臉色終於有了絲活人顏色,呼吸平緩,睡著了。
「他睡醒就沒事了,只是之前虧空的身體,需要以後慢慢補回來。」
曾家母子感覺很神奇,直呼神技,瞧著曾勇的面色,也大概肯定,他沒事了。對殷姿,除了感謝,他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夜晚,眾人難得睡個好覺,一夜無夢到天明。
外邊的雪斷斷續續一直在下,雪層已經到了膝蓋,相較前幾天,小了一些,卻沒有停的趨勢。
瞧這架勢,眾人不得不聯想到棉雨。
棉雨那幾天,也是不見喪屍,棉雨過後,喪屍集體進化。
這場雪,是不是也會促進喪屍進化?
喪屍病毒是人為這事,殷姿和解炙並沒有跟大家說,崔瑞已經死了,應該是沒有能力再促進喪屍病毒進化才對。
只要他們想辦法研究出克制已有的喪屍病毒,就能結束末世。
可殷姿解炙看著外面的雪,總感覺心裡不安。
曾勇已經醒了過來,身體有些虛,精神頭很好,試了試腿,確實好了,不疼了,只是太久沒走路,身體又弱,一時半會還不能自主行走。
重獲新生,一家平安,讓曾勇對殷姿一家十分感激。
當初的事,一直是他心裡的結,再受殷姿的恩,這道結更緊了。
瞧見殷姿過來給他複查,曾勇愧疚道:「當初很抱歉,是我行事不夠磊落,給你們帶去了麻煩。對令堂,我……」
曾勇視線落在殷姿身後,瞳孔逐漸放大,又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肯定看錯了。
震驚的看向殷姿:「令堂有雙胞胎姐妹?」
殷姿眯他一眼:「沒有,你沒什麼問題了,好好養著吧。我們不會在這裡待太久,你們有什麼打算儘快進行。」
曾勇的視線艱難的從殷母臉上移開,雖然震撼於殷母還活著這事,可殷姿的態度很明顯,不想提,他也識趣的不再問。
聞言想了想問:「地震是全球性的嗎?」
「不是。」
「不是就好,我打算去最近的一個安全基地,如果基地不錯的話,就在那落腳。眾位的恩情,我們一家人都會銘記,將來有需要,請儘管到基地找我們,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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