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和周永芳都驚愕地看著顯示器上的樣本。
「這意味著不能遺傳?可是,沒有基因的東西……真的很難想像。」陳婉皺眉。
周永芳盯著培養皿,猶豫不決:「這東西進了生物體內,會不會有潛伏期,會不會再次變異?這還有待觀察。」
她不停地擦著臉上源源不絕的汗水,看上去仍然心有餘悸:「還好,我拿你樣本的時候足夠小心,完全按照實驗規程走,從沒有用手碰過。」
一扭頭,她忽然看到陳婉的臉色極其難看,當下忽然張大了嘴,猛吸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問:「你……你該不會……」
「麼的!我碰過那東西!」陳婉狠狠吐出胸中一口悶氣。
周永芳驚愕不已,像看特別恐怖的東西一樣看向陳婉,身子立刻後退了幾步,猛地撞上了一排放滿了化學藥劑的玻璃櫃。
藥櫃搖晃了一下,櫃頂上的一瓶強酸晃了幾晃,忽然傾倒,筆直向她頭上砸下來。
如果被這強酸澆上,後果不堪設想。
陳婉快速向前一步,穩穩接住了那瓶強酸。
她繃緊的手臂肌肉距離周永芳的頭頂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周永芳抬起頭來,雙眼立刻睜到了極限!但她對強酸的恐懼,遠遠比不上對陳婉手臂的恐懼。
看上去嬌嫩的白皙肌膚,瞬間就有這麼靈活的爆發力?
陳婉無奈地苦笑一下,從旁邊的托盤中取過一枝針筒,刺進自己的手臂血管中,滿滿吸了一管血。
她一連抽了三管血。
「幫我化驗一下,看我是不是……是不是感染上了那鬼東西。」
周永芳緊貼著藥劑櫃站著,不肯與陳婉拉近哪怕是一點的距離,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
然後,陳婉就若無其事地走出實驗室。
沉默地坐在自己的房間,她雙手交叉支著下頜,不說一句話,期間施小璐按照慣例來向他匯報外面垂直農業的運作情況,陳婉只是靜靜地聽完,就揮手讓她出去。
一整天,陳婉都是這樣在房間裡度過的。
……
陸昂繼續向前,他要找到『野鬼』。
身後揚起沖天的煙塵,是屠夫上將率領她的隊伍追過來了。
淡然地笑了笑,陸昂也沒多在意這些!
忽然,就響起了一陣槍聲,撲面而來的就是一陣刺鼻的火藥味,地鐵通道內迴蕩著的槍聲異常響亮震耳,有著種說不出的狂野、粗暴。
陸昂被嚇了一跳。
撲面而來的,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砰
砰
砰!
又是連續的三聲槍響,有一股熱浪撲面滾滾而來。
陸昂急忙閃開。
屠夫上將憤怒地罵了一聲:「真特麼見鬼了!這是怎麼回事?」
她目光向前方望去,幾百米外,陸昂消失了。
她面色微變,不動聲色地又將子彈上了槍膛。
舉著手槍,她像狼一樣死死盯著陸昂消失的方向,雖然車子在往前行走,也在顛簸,但她的準星里,固定的位置卻半天不動。
陸昂剛探出腦袋,她的槍聲就響了。
槍口驟然噴出一團火焰,子彈呼嘯而出,將地面徹底撕碎,激起一堆塵土。
毫無意外,又落空了。
屠夫上將臉色有些蒼白,俏麗的臉上更有一滴汗珠滑落。
「真特麼邪門兒了。」
屠夫上將咬牙切齒,她用這把槍打空了子彈,竟然無一命中。
若是換了別人,這件事必然會成為長時間的笑柄。
但她手下的所有士兵都非常清楚屠夫上將那堪稱恐怖的射擊能力,因此和屠夫上將心裡的猜想一樣,問題一定是出在這把槍上。
然而,屠夫上將又換了一把槍,結果更令她憤怒。
又是全部落空,陸昂總是能比子彈快一步躲開。
這場景莫名有些恐怖,屠夫上將又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手槍,猛然哈哈一笑,從一個士兵手裡多過一把步槍,抬手就是連射!
巨大的槍聲在地鐵通道內迴蕩,甚至周圍的牆壁都被震落了許多塵土。
然而,就是這樣的神射手,竟然連發空槍。
「麼的,這槍除了威力大之外,幾乎一無是處。」屠夫上將最後懊惱地罵道,臉色憋得通紅。
她自己都為這個蹩腳的藉口感到羞恥。
更讓她感到氣憤的是,陸昂居然又探出腦袋,有些奇怪地盯著她看,看得她差點吐血!
在坑窪不平的通道內,屠夫上將指揮著兩輛破舊不堪的越野車行駛著,車輛該大修了,在不堪負重地掙扎著。
車輛的速度比人跑步快不了多少。
即便這樣,這讓人懷疑這車子在下一刻會突然散架。
車廂里坐滿了人,駕駛室頂上也坐了兩個人,他們手裡端著步槍,警覺地掃視著前面,等著屠夫上將的命令。
車輛後面還跟著三十幾個人,這些人或胖或瘦,穿什麼的都有,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甚至還有人拿著鐵棍。
這些行走的人只是機械地向前走著,很少說話。
兩輛越野車在前面開路。
浩浩蕩蕩地往前行走。
陸昂眯眼看了一下,繼續往前行走。
與屠夫上將那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激烈肉搏,幾乎耗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看著強勢的屠夫上將在他的衝擊下一次次崩潰,那種征服的感覺帶給了他無以倫比的舒適。
他身體靈活、敏捷,即便在各種極端惡劣的環境下,身體也會相應地做出反應,變得更加有承受力。
陸昂這時候,也感覺出了自己身子的變化。
他慢慢地調整著身體的狀態,呼吸、心跳,一切都很好,體力開始慢慢回升。
他補充了一些,喝了一些水,就幾乎不感到疲勞了。
地形開始變得崎嶇不平,不遠處是傾塌的通道。
走了這麼久,根本沒看到『野鬼』的影子。
一直追趕陸昂的車輛也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