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銅二給陸昂跪下了,銅大都懵了。
你不是向來佛擋殺佛麼?
平時不都是橫著走路麼?
就算你心情好,也不至於下跪吧?
這是幾個意思?
我讓你給我報仇,你卻下跪?
「老弟,你給我起來!」銅大怒喝銅二,「咱不要面子啦,士可殺不可辱,男兒膝下……」
「閉嘴!」銅二終於發火了,惡狠狠地瞪了大哥一眼,「有你這麼跟昂哥說話的嗎?」
銅二很聰明,甭管年齡大小,喊聲昂哥,准沒錯。
銅大滿臉錯愕,徹底懵了。
昂哥?
這兩個字從自己親弟弟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怪異呢?
這廚子到底什麼來頭?
瞧銅二那德行,他肯定知道陸昂的真實身份。
銅大這才回想起剛才銅二一直苦勸自己早點退休,早點回老家養老。
哪怕跟他去外面散散心,也要離開這地方。
這麼說,銅二肯定隱瞞了什麼!
這些事情串聯起來,銅大忽然明白了。
瞬間,他剛才那魚死網破的氣節瞬間消退了。
眼中透著迷茫與不安。
「昂哥,千錯萬錯,都是我哥的錯,我替他向您賠罪。」
銅二特別仗義,『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還請昂哥大人大量,對於我們的冒昧闖入,我們自己會懲罰自己,就不勞昂哥費心了。」
為表誠意,這三個響頭,直接把銅二的額頭都磕出血了。
銅大見銅二在自己面前以頭搶地,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馬上醒悟過來了。
陸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就想睡個安穩覺,你們怎麼這麼煩人呢,搞得我輾轉難眠,現在還沒睡著。」
銅二急得眼角都擠出細密的魚尾紋了:「昂哥,我大哥有眼無珠,衝撞了您,還請您……」
「行了。」陸昂擺擺手,「我有點困了。」
「我這就給您侍寢。」銅二站起身,貼心地給陸昂蓋了蓋被子,還掖好被角。
「行了行了,」陸昂實在煩了,「我沒怪你們,你們兄弟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見面,敘敘舊也沒什麼,畢竟聚少離多,難得見一面。」
陸昂說完,就準備蒙頭睡覺。
銅二卻急了。
什麼叫聚少離多?
什麼叫難得見一面?
聽昂哥這話的意思,這是我們兄弟見的最後一面了?
這就是昂哥的善心,不忍心當面弄死人?
「昂哥!」
銅二『噗通』一聲又跪了。
「我哥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總歸還算循規蹈矩,為社會的繁榮,為百家爭鳴做出了一定的貢獻。還請您饒他一命……」
「不是,你沒完了?」陸昂皺眉,「我沒說要弄你哥啊,你能不能別老給我跪?我雖然嗜殺,但我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你冷靜點。」
銅二心更亂了。
昂哥的確不濫殺無辜,這不巧了麼,我哥剛好也不是無辜的人!
說他死有餘辜,都不過分!
銅二冷汗直下:「昂哥,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說罷,不顧銅大的掙扎與反對,強行摁住了奄奄一息的親大哥,用力按住他倔強的腦袋,深深向昂哥磕了個頭。
然後,才攙扶著大哥往外走。
背著陸昂,銅二深吸一口冷氣,臉色白得嚇人……隨時準備挨悶棍,卻又不敢回頭。
剛出房門,痛不欲生、怒火滔天的銅大一把推開銅二:「老子自己會走!」
然後一蹦一跳地往外走。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沒過多解釋,直接掏出手機:「馬上集合,給我弄個擔架,現在就走,離開這兒,十萬火急,現在,馬上就集合,準備出發。」
打完電話,銅二點了根煙,穩住情緒,瞥了一眼咬牙切齒的大哥:「哥,一句話,你走不走?我要走了。」
「不走!」銅大心臟都有鬱結了。
這麼多年,就沒這麼丟人過,多年積攢的臉面,分分鐘就丟光了!
「老子沒你這麼沒出息的弟弟!」
銅二一點也不生氣,吐出一口煙霧,耐心解釋:「哥,你就別特麼要面子了!你以為你特麼有多了不起啊!你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知道昂哥什麼來頭嗎?」
銅大撇了撇嘴:「我管他什麼來歷,我們可以死!但絕不受辱!」
「還特麼受辱呢?」銅二的暴脾氣上來了,「連受辱的機會都沒有啊,他殺人如麻,簡直是個驍勇悍將啊!甭管多少人,一夜之間,全特麼給弄死!」
「你知道他滅了多少門嗎?」
「你知道他有重機槍嗎?」
「你知道他有幾百輛火箭彈發射車嗎?」
想到那一幕幕鮮血狂噴的場景,銅二至今都頭皮發麻,渾身發抖。
那場面,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猶如人間煉獄。
還特麼受辱呢?
可人家昂哥不給啊,直接就斃了。
銅二抽了口煙,內心驚濤駭浪,難以平復。
就連抽菸的手,都有點哆嗦。
「哥,我跟你說這麼多,絕不是危言聳聽,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他還有怒獅軍的背景,能指揮那些精銳跟你開戰!」
「你覺得,你會有受辱的機會嗎?」
滿臉痛苦的銅大,頓時渾身不寒而慄。
這歸國廚子……居然這麼猛?
原來,他竟是隱藏的大佬?
「哥,你應該很慶幸,他只是用榴槤砸你,而不是用重機槍。」銅二倒吸一口涼氣,聲音發顫,「否則,你現在連渣都找不到了。你敢想你成肉沫嗎?」
銅大臉色蒼白地咽下一口唾沫,唇角囁嚅:「我這不是沒讓你真動手嘛。」
「哥,聽我一句話,都末世了,跟我走吧。」
「雖然外面很亂,但只要我們夾著尾巴做人,起碼不會碰到怒獅軍。」
「也不會惹陸昂,更不會引起陸昂的注意。」
「我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馬上就走,這是逃走,還有悄無聲息,趁陸昂睡著了……!」
銅大渾身一哆嗦:「快!通知我手下,咱們抱團取暖,帶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