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剛想逃竄……
嘭！
倒飛出去的身子與黑衣人迅速拉開距離，鮮血如潑墨般四濺。
陸昂眯著眼，望了望通道盡頭，然後，走向這隻再也站不起來的瘋狗。
這次並沒有能一擊而殺，本是瞄準腦袋的一刀擊中的卻是胸口，不得已再補一刀。
這兩條瘋狗明顯瘦弱得多，而且都已經上了年紀，屬於還有活動能力，但力量已開始大幅下降的階段。
陸昂忽然似乎明白了一點，最先遇到的瘋狗，屬於狩獵與戰鬥的類別，而這兩條上了年紀的瘋狗，則負責搬運之類的雜活。
似乎瘋狗之間，有著一個十分條理清晰的分工體系，更加強壯、能夠戰鬥的瘋狗得到的食物更多，年老的瘋狗即便去干雜活，也分不到足夠多的食物。
更讓人震驚的是，這些瘋狗已經不再完全受本能驅使，開始懂得節制和儲存了！
這說明，這些瘋狗已經初步形成了一個族群，並且分工明確，階層分明。
「麼的，進化速度夠快的啊。」陸昂站直了身體，默默地想。
這想法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頭狼，那些關於狼的傳說。
這些瘋狗不僅像狼群那樣有組織，戰鬥力也比狼群大多了。
還比狼群更懂得合作，分工更細。
陸昂心中掠過不大不小的一片陰影。
不過他隨即將這件事拋到了一邊。
瘋狗畢竟是瘋狗，要對付的是『野鬼』，比瘋狗厲害得多，說不定，瘋狗只是為『野鬼』服務的。
如果『野鬼』真的能操縱瘋狗，也太……驚悚了。
望著幽深的通道，陸昂的目光穿透無盡的黑暗，搜尋著瘋狗的蹤跡。
通道盡頭，幾乎是完全的黑暗，只能看到五六米遠。
陸昂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黑暗的通道中，到處瀰漫著腐臭味。
有些是瘋狗特有的腐臭，顯然是瘋狗劃分自己地盤的一種方法。
分辨著鼻端的氣息，陸昂如一隻幽靈，悄無聲息地向通道深處行去。
通道崎嶇不平，裡面有些地方還被人有意地放上了空的易拉罐……如果碰到，肯定會引起瘋狗的注意。
這些簡陋的伎倆雖然被識破，但也限制了陸昂的行動速度。
前面影影綽綽，似乎有一個房屋。
應該是地鐵站管理處之類的建築。
陸昂忽然疾沖兩步，然後一躍而起，貼著牆壁與頂棚的轉角處，如一隻壁虎，無聲無息地向前游去。
因為前面，有個瘋狗……似乎是在站崗放哨。
這特麼簡直太聰明了吧？
陸昂繞過一個彎角，又輕飄飄地躍下，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那條瘋狗的背後。
那瘋狗雙眼發出暗淡的紅光，正盯著幽深的通道。
陸昂取出三棱刮刀，然後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瘋狗的尾巴。
瘋狗喉嚨中發出一聲低低的咆哮，它猛然轉過頭來！
然而還未等它反應過來，陸昂右手那鋒利的刀刃就刺入了它的喉嚨，那力量之強勁，幾乎將整個脖子刺穿。
以至於瘋狗都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就死了。
俯下身子，陸昂將這具死屍輕輕放在地上。
從指尖的觸感中他能夠察覺，這具瘋狗的肌肉比曾經遇到的都要強壯、堅韌，而且爪子明顯要鋒利一些。
看來還真的是個哨兵，惟一能夠讓人高興的就是，瘋狗還不懂得應該放兩個崗哨。
陸昂望了望那建築，好在還沒有瘋狗在那裡把守。
看上去是一間很大的房間，半掩的房門內透出忽明忽暗的火光。
裡面不時傳來瘋狗們或低沉、或高亢的咆哮。
陸昂敏銳地感覺到，這類剛剛具備了智力的變異狗，應該會有像狼群那樣一個智力與力量都遠遠超過同類的首領。
對付它們最好的辦法便是一舉轟殺那個首領，沒有了頭狗，其餘瘋狗智力遠遜，自然會亂成一團。
一群只憑本能戰鬥的瘋狗和一群組織起來的瘋狗，其危險程度有天壤之別。
想到這裡，陸昂打定主意。
站直身子，緩慢地走向瘋狗的巢穴。
這是一間足有幾百平方的大廳，裡面有三十多隻瘋狗在四處分散。
有的躺在地上休息，另有幾個正啃著大老鼠。
還有一對瘋狗，正在喘息吼叫，苟合完後，身子無法分開，急得低聲嘶吼。
而大廳的正中，則放著一張很顯眼的大床。
床上端正坐著一個……人！
陸昂揉了揉眼睛，沒錯，真的是個人！
看體徵是個女性。
她竟然穿了一整套職業女性慣穿的西裝鉛筆裙，容貌也更像女性。
只不過，她體形略顯嬌小，端正坐姿，交叉架起的雙腿更像是一個十足的辦公室女郎。
但，全身都有狗毛！
因為，露出的小腿和部分大腿上，與其它瘋狗的皮毛沒什麼區別。
它竟然在模仿人的動作。
其它的瘋狗靠近她時小心翼翼，僅僅是在離床半米遠的地方就不敢再靠近了。
那些瘋狗更像是守衛她，而不是挑釁或者侵犯她。
她的眼神也比尋常瘋狗更加明亮。
種種跡象表明，她就是這個瘋狗巢穴的女王！
陸昂小心地取出弩弓，搭上箭矢，小心緩緩地拉弓如滿月。
陸昂的瞳孔急速縮小，雙眼緊緊地盯著準星上的十字星。
這顆十字星與弩弓上的箭矢的尖銳箭頭呈一條筆直的直線，定在了瘋狗女王的眉心！
嗖！
陸昂沒有猶豫，釋放了手裡的箭矢。
受到猛然的拉力，箭矢如子彈一般，發出輕微的呼嘯聲，對著瘋狗女王的眉心而去。
這輕微的聲音驚動了整個大廳里的瘋狗，都眼睜睜地看著突兀出現的箭矢，似乎感到不可思議，更多的是沒見過這種東西，有些茫然。
瘋狗女王微微抬頭，就看到迎面而來的箭矢。
憑感覺就很危險。
她嘴驟然張大，猶如受驚，雙眼中更是充滿了駭然，一時間，竟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