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磚頭「嗚」的一聲就飛了過去。其中一個用力過猛,貼著女人的腦瓜皮飛過,另一個正好砸在女人的右腳後跟上,打得她「啊呀」一聲慘叫,撲倒在地上。
獨孤胖跑過去,一屁股就坐在了女人身上。要不是他收著勁兒,這一個腚墩兒就能把女人的腸子擠出來。
「都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可我看你家附近也沒有山啊。你怎麼就這麼狠?」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我們對你不薄吧?你知道現在食物有多難搞吧,可我們心疼了嗎,捨不得了嗎?傻大款似的給你罐頭、給你餅乾的。」
「你呢?你奶奶的,居然想弄死我們!還他媽整個死孩子放在床上,騙我們的同情心。你知道你對胖爺我純潔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創傷嗎?」
獨孤胖一邊問,一邊使勁兒擰了擰屁股,壓得女人張著嘴直翻白眼。
「那孩子也是你害死的吧?說!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不!!」女人聽到胖子問的最後一句,突然瘋了似的大叫起來。
「我沒有!不是我害死的!是……是他的爺爺奶奶!那兩個老不死的!他們把東東塞到了煙筒里,活活熏死了東東!」
獨孤胖子冷笑道:「放屁,你死到臨頭還想晃點你胖爺?我就不信到底是什麼樣的爺爺奶奶,居然會做出用如此殘忍的方法弄死自己親孫子的舉動出來?」
這個時候,蘇元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先前在火場中情況危急,他並沒有時間細想。現在聽女人說小孩是被塞到煙筒里熏死的,也許並不是騙人,而是真的!
不然的話,那具小孩的屍體怎麼會脫水到那種程度?
難怪一點屍臭都沒有,原來已經被烘乾成了木乃伊!
「你說是爺爺奶奶殺了你的孩子,那老兩口人呢?被你殺了?」
「對!被我殺了!我要給我的孩子報仇!」女人的表情突然就變得無比猙獰。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還要去勞改農場找孩子他爸,問問他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
蘇元注意到女人說殺了老兩口的時候,眼睛向著院子裡的水井看了一眼。他心中一動,向劉顯光揚了揚下巴,指著水井叫他過去看看。
蘇元接著問道:「所以……你放火燒死我們,是看中了我們的裝甲運兵車?」
女人奮力地掙扎了幾下,沒能從二百多斤的胖子屁股底下爬出來。索性也不費力氣了,直接往地上一趴,兩隻眼睛瘋狂地瞪著蘇元。
「是又怎麼樣?當時我遇到你們的時候,其實已經是第二次去皮卡車那裡了。我電動車上帶著的一壺柴油也不是從車裡抽出來的,而是從家裡帶過去準備給皮卡車加油的。」
「不過那輛車太破,估計開不到勞改農場就會壞掉。這時候你們出現了,還開著裝甲運兵車。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就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獨孤胖聽到這裡,把屁股抬起一尺來高然後猛地坐了下去,壓得女人渾身骨節一陣「咔咔」作響。
「臭不要臉的!我們車好,人就該死是不?你怎麼就沒想過說出來,請我們幫忙把你帶到勞改農場去?
「啊,你想要我們的車,就他媽想要一把火把我們都燒死。你這心也太毒了。老天爺就算瞎了屁眼兒,也特麼不會幫你這樣的人。」
「誰也別攔著我!讓我跳起來給她來一下狠的,物理超度了她算球!」
劉顯光忽然大叫道:「快過來這邊,井裡有人!」
眾人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急忙跑向劉顯光那邊。這時候,女人忽然拼命大喊大叫,被蘇元左右開弓扇了兩個耳光才老實下來。
蘇元臉色陰沉似水,嗤笑一聲才說道:「你想大喊大叫引來喪屍或者變異生物?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如果這附近有喪屍的話,早就被通天的大火引來了。它們既然到現在也沒有出現,你就算叫破嗓子也沒什麼用。」
只見劉顯光趴在地下,伸著胳膊從水井下拉上來一個餓得不成人樣的老頭。
老頭渾身上下也沒有二兩肉,只剩下一層皺巴巴的皮貼在骨頭上,並且渾身濕漉漉的。要不是老頭張口說話,大夥險些以為劉顯光撈出來一具喪屍。與他相比,老瘋子都能算得上是健美達人。
「……謝、謝……謝謝你們。」老人極為虛弱,一句話要掰成八瓣兒才說得完。
他拒絕了程雪給他的壓縮餅乾,掙扎著撐起身子,表情複雜地向著女人走了過去。這幾步路,老人走一步就要喘三喘,挪了半天的步子才蹭到女人面前。
就見女人怨毒地看著他,好像恨不得眼睛裡能射出刀子戳死老人。要不是獨孤胖還壓在她的身上,她絕對會撲過去咬人。
老人低下頭,嗓子蠕動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最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月英啊,你太累了,爸不怪你。你媽已經先走一步去照顧東東了,她也不會怪你的。我教子無方,養個兒子不學好,蹲了大獄。我和你媽要不是有你照顧,前兩年就已經死了。你不用多想,我們倆不怪你。」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拉女人。
「在煙筒里熏死的不是東東,那是東東留在人間的軀殼。他的靈魂在他變成喪屍的那一刻,就已經離開了。現在東東一定已經在天堂等著我們呢。」
「你也跟我走吧,咱們一家人在那邊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強子你也別去找他了,他被判了八年勞改,就算沒死也不能回來。」
蘇元叫獨孤胖站起來,但卻沒有離開太遠,防止女人暴起傷人。
老人看著在烈火中劇烈燃燒的小樓。通紅的火光將他死人一般慘白鐵青的臉色,映照得多了一絲紅潤。
女人出人意料地沒有再做出瘋狂的舉動,她和老人一樣出神地望著大火中的家。
似乎是死前的迴光返照,老人說話突然利索起來,走路也不是那麼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