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北風狼的胳膊,「求求您了。媽媽說若若長得很可愛,長大以後一定有好多人喜歡。叔叔您救救我哥哥,若若長大以後嫁給你好不好?」
華醫生代號「華佗」,是北風城最頂尖的大夫,醫術在舊世界時名震全國。如果連他都說救不活了,那就是真的救不活了。
這麼殘忍的事實,北風狼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嘴講給小女孩兒聽。
「操!」北風狼咬著牙,雙手深深地插到頭髮里,渾身劇烈地顫抖著,「這他媽的!什麼世道啊!」
若若被北風狼的樣子嚇壞了,但是她仍然堅持著沒有躲開。小手緊緊地揪住北風狼的衣服不放,仿佛這就是他哥哥的命!
北方狼不敢去看小女孩的眼睛,「你叫若若是嗎?對不起……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那裡還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小朋友。」他想將小傢伙送到北風城的孤兒救助所去。
這時候,蘇元忽然一伸手,將小女孩脖子上掛著的那塊「求收養」的牌子摘了下來。
然後他輕柔地摸著小女孩的頭,問她,「你想不想成為和白衣服叔叔一樣厲害的人?」
若若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我……我只想讓我哥哥活下來。」
「跟我走吧。」蘇元的心,也如同刀攪一般。
「不,我不走。他是我哥哥,我不能扔下她。」 若若倔強地扭頭甩掉蘇元的手,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對於蘇元來說有多麼大的觸動!
當年裂隙之戰,蘇靈兒戰死在蘇元面前的時候,也曾經說過一句一模一樣的話,甚至連語氣、神態,都如出一轍!
若若的臉漸漸地在蘇元的眼中模糊了。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了遠在萬里之外的妹妹,蘇靈兒。
蘇元的眼中有淚光閃動。他那顆早已在殘酷的末世中變得麻木的心,被這個小女孩狠狠地揪了一下!
對於小女孩的哥哥這種情況,蘇元並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可以動用神明祭壇,給若若的哥哥一份改造因子將其提升成超凡者。在提升過程中,神明祭壇應該有可能將人治好。
但是當蘇元下定決心,打算這麼做的時候,傳遞者卻是堅決反對!
「你瘋了嗎?這裡可是北風城!」
傳遞者痛心疾首地說道:「一座可以隨身攜帶的神明祭壇,誰不想要?」
「那北風城主如果知道了你擁有神明祭壇,可以隨時隨地製造「神賜」,隨時隨地將任何人提升為超凡者,那他一定會傾全城之力來搶奪!」
「人心隔肚皮。說不定就連你親自護送回來的「狼蟲虎豹」小隊,也會翻臉來搶。」
「你甘心將神明祭壇交出去嗎?到時候兩方爭奪之下,死的人只會更多!」
「即便退一步講,假設那北風城主是個聖人般的正人君子,他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一點點歪念頭都不動。而是來求你將滿城三萬多人都變成超凡者,你該怎麼辦?」
「力量是一柄雙刃劍。如果全城人都變成了超凡者,帶來的將會是一場無與倫比的混亂。這座城市將徹底走向毀滅!」
「雖然你對使用了你神明祭壇的人,在精神上有著絕對的控制權,可是你能控制得了人的欲望嗎?」
傳遞者還要再說,蘇元猛地在心中喝道:「夠了!你說的這些道理我當然知道,否則我早就動手施救了。」
他承認傳遞者說的有道理,他的這座神明祭壇就像是《倚天屠龍記》里的屠龍刀和倚天劍,一旦顯露,便會在世上掀起血雨腥風。
「你既然知道,那就更不能衝動!」傳遞者急切道:「難道你就不想探尋出究竟是什麼力量在神明祭壇的背後操控著這一切?你就不想找出到底是什麼存在先後六次毀滅了我們的世界嗎?難道你就不想找出真相,徹底終結這一切嗎?」
「你的這座神明祭壇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六個紀元以來,這是唯一一座真正屬於我們的祭壇。而且這座祭壇與你的靈魂融合到了一起。如果你死了,祭壇也將不復存在!」
「呵呵。這麼大的責任,真是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呢。」蘇元灑脫地笑了笑,「可是,如果要我為了自保,而任由小女孩看著她哥哥死在她面前……」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蘇元決心已定,猛地一把掀開了被子,卻忽然被雷劈了一樣愣在了那裡。
只見若若的哥哥那骷髏般的身體上,居然有一道超凡徽章的圖案!
「初級三星……」蘇元如遭雷擊,被子從他手中無力地滑落,他心也在這一瞬間,如同被子一樣滑落谷底。
蘇元只能藉助將普通人提升為超凡者的契機,用神明祭壇來修復他人身體。可是若若的哥哥已經是超凡者,他便徹底無能為了。
「帶上你哥哥,跟我走吧。我會盡力想辦法救他。」蘇元輕輕地用手擋住了小女孩的眼睛,不讓她去看她哥哥那比喪屍骷髏還要恐怖的病體。
為今之計,只能將若若的哥哥帶回珊瑚堡壘,看看海倫娜有沒有什麼辦法了。
從小女孩的房子裡出來,北風狼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穿過這一片貧民區以後,眼前的布局頓時為之一變。
房屋開始變得井然有序,雖然房子與房子之間的間距很小,但可以明顯看出這些房子的布局經過縝密的規劃。
這裡的房子也不再是由簡陋的破鐵片和木板搭建,而是混凝土板組裝的活動簡易房。
住在裡面的人們都是獵荒者和戰士們的家屬,看氣色也要比貧民區的人好上許多。
在這片區域裡,蘇元見到了訓練場、衛生院,還有一座不大的學校,裡面收養著許多失去親人的孩子。
其中年齡最小的孩子才剛學會走路,年紀最大的孩子也沒超過十歲。
孩子們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他們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朝氣,有的只是讓人心疼的乖巧與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