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吶!」
「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外面怎麼樣了?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
二百病號服大軍,有如發現人類的喪屍一樣猛撲過來,將北風狼小隊團團圍住。
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現著瘋狂的光芒!
北風狼小隊走南闖北,拯救過的聚集地不下十幾處。
這樣的場面,早就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回了,甚至已經形成了一套完善的流程。
四人閉口不言。一直等到人們激盪的情緒穩定下來以後,才讓他們自己推選一位代表出來商量事情。
……
經過北風狼一陣簡短的陳述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原來全世界都淪陷了。」這個被推舉出來的人還是郝醫生。
此刻他的已經鎮定了許多,但是手指仍舊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我們被困在這裡太久了,久到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人。」郝醫生珍而重之地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葡萄糖溶液,淺淺地抿了一口。
他的喉結劇烈地聳動著,明顯是沒有喝夠。但他卻沒有再喝,而是小心仔細地將瓶子蓋好又放了回去。
「如你所見,我們活得很不容易。」郝醫生指了指周圍,苦澀地嘆了一口氣,「最多的時候,曾經有一千多人在這裡。」
「都死了……不過,死得好啊!」郝醫生說到這裡時,眼睛裡猛然間露出與他個人氣質極不相符的戾氣!
他就帶著這樣的眼神,開始徐徐地向北風狼講述了一個存在於現實中的恐怖故事。
起初,大家以為這場災難很快就會過去,所以都比較守秩序。
醫院物資充沛,職工食堂的儲備以及住院部那邊的東西足夠我們吃很久的,也就沒起什麼衝突。
但是一段時間以後,應該也就是五、六天吧。隨著救援遲遲不到,人們在絕望之下理智漸漸崩潰。
人性的黑暗,在這片沒有制度和規則約束的地方,迅速展露出來。
因為一點點言語上的口角,我已經記不得起因到底是什麼了。總之第一場打鬥,在那個時候發生了。
拳打腳踢很快演變成了械鬥,結果其中一個被另一個人失手打碎了後腦勺,兩腿一蹬就咽了氣。
人就是這樣。凶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當人們發現,即便是殺了人,也不需要付出任何責任與代價以後,野蠻便再也無法控制。
叢林法則,聽說過嗎?
我們就像是一群會說話的野獸,甚至比野生的還要可怕!
因為……野獸沒有人那麼多的欲望,永遠也無法被滿足的欲望。
終於,在沒有任何人被喪屍感染的情況下,一場比野獸還要瘋狂的撕打,奪走了五十多人的生命。
下手最恨、性情最兇殘的一伙人,成功地統治了這裡。然而他們沒能熬過當天晚上。
就在那天的深夜,他們的老大和幾個骨幹被人趁著睡覺的時候,用凳子腿插進了眼眶。
接著又經過了數次鬥毆、混戰,他們將所有人都打瘋了、打怕了。
提到「他們」這兩個字的時候,郝醫生的眼神非常複雜,時而露出滔天的恨意、時而是濃濃的恐懼。
人們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種人。一種是膽子小,只能被壓迫和剝削的大多數人;一種是敢下手、稍有不滿就敢跟人搏命的狠人。
狠人們結束了混戰,也成了這裡的主宰。由於物質充沛,他們很自然地就將目光放在了女人身上。
他們肆意妄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在這裡沒人敢違逆他們的意願,尤其是反抗者被打斷手腳,丟出去餵了喪屍以後。
儘管逞凶的人數遠遠少於被壓迫者們的人數,但是沒人敢站出來反抗。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且慶幸,因為那個被欺負的人不是自己。
被欺負的女倖存者,聲嘶力竭地向周圍的人求助。然而得到的只是一道道忌憚、躲閃、冷漠的目光。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因為他們的暴行,這裡變得比太平間還要死寂。
人比屍體還要消沉,打又不敢打,逃也不敢逃,只能在絕望中等死。
郝醫生又從兜里掏出一瓶鎮定劑,倒出一粒掰下半顆吞了,剩下的半顆裝回去收了起來。
似乎下面要講的事情,是他壓在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只見郝醫生詭異地動了動嘴角,眯著眼睛接著講述起來。
他們中有人得病了,罪有應得的那種病。
有人那玩意上面長滿了小水泡,一碰就挖骨鑽心的疼。
還有人傢伙事附近一層層地掉皮,露出粉紅色的細肉,癢的恨不得自己動手把肉切下去。
可是別看這裡是醫院,而且人數不少。可這都是災難爆發當晚,從附近逃過來的。
所以活下來的人裡面,沒有多少人是醫護人員。
就算有些個護士,也都被他們禍害過了。他們用刀逼著醫生和護士給他們治病,機會來了!
學醫的人在醫院裡找幾種對人體有害的東西,還不簡單?
於是他們的病不但沒有治好,反而都染上了破傷風、敗血症這種隨便伸伸手就能搞到的病。
病毒使得他們很快變得虛弱下來,他們囂張的資本沒了。還是一天夜裡,曾經把人打斷手腳扔出去餵喪屍的他們也享受到了這種待遇。
「呵呵……」郝醫生露出看破一切的苦澀冷笑,「可是好日子並沒有到來。」
站出來弄死殘暴統治者的那些人,並不是見義勇為的勇士,而是同樣的、甚至變本加厲的下一撥統治者罷了。
暴行仍在繼續,很多人都在那個時候自殺了。
郝醫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是不難想像那會是一段多麼令人絕望的經歷。
某天清晨,一座神明祭壇突然出現在門診大樓後面。
機緣巧合之下,其中一個被統治者逼著出去試探神明祭壇究竟是什麼東西的幸運兒,成為了超凡者。
那個幸運兒回來後沒有聲張,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這個發現。
一直等到神明祭壇像它突然出現時那樣突然消失以後,幸運兒用異能將統治者的頭頭電成了一截焦炭,取代了統治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