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在開始的一瞬間,就發展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胖子等人只能遠遠地看著,絲毫插不上手。
風刃切割在唐鎮身上,立刻將他裹在體外的岩石層切出一道深深的溝渠。
同時卻有更多的岩石填補進來,風刃切割的速度居然趕不上岩石護甲癒合的速度。
但是這一形態下的唐鎮,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的移動速度。
厚重的岩石帶給他無與倫比的防禦力的同時,也使得他的靈活度大大降低,一拳一腳都顯得十分笨拙。
蘇元的掌控師能力雖然還不足以形成掌控領域,但是在精神之戒的加持下,他可以一心三用。
一邊關注唐鎮的一舉一動,一邊分心凝聚第二道風刃,同時還可以照顧到向他瘋狂撲至的行屍。
這些事情換做一個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手雖然也能做到,卻無法像蘇元這樣在每一樣事情上都可以做到全神貫注。
這,就是以精神力強大而著稱的掌控師的恐怖之處!
掌控師,掌控的就是戰場中的每一個細微之處!
第二道風刃,蘇元將之甩向了距離略微靠後一些的行屍雙腿。
沒有岩石護體的行屍在風刃面前脆弱得就像是收割機下的麥子,一道風刃便撂倒了七具。
栽倒下去的行屍,被後面的行屍踩在腳下。它們不知生死,沒有恐懼、沒有痛覺,只是會動的提線木偶。
用它們的血肉之軀,將炸藥送到蘇元的面前,就是它們唯一要執行的命令。
當第一聲爆炸響起,背負炸藥的行屍,在一剎那間化成了一團血霧肉泥。
唐鎮怒吼一聲,拋出兩顆人頭大小的石球封住蘇元左右方向的躲閃位置,同時張開雙臂,將蘇元撞向爆炸的行屍。
以蘇元為中心,一聲又一聲的爆炸聲連成了一片。蘇元的耳朵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裡就失了聰,雙耳嗡鳴得厲害,什麼都聽不見。
殘肢斷臂到處飛濺,血霧肉泥漫天!
假如讓一個集群的轟炸機向著同一個靶子攻擊的話,估計會和現在是一樣的場景。
火光、爆炸、濃煙、碎肉、還有橫飛的彈片、強橫之極的衝擊波、子彈一般的碎骨。
蘇元就像是炮兵目標陣地上的一隻螞蟻,身子不受控制地被炸得凌空飛起。又像是一個裝在箱子裡的彈珠,在混亂的爆炸中無序地翻飛。
如果沒有埃達戰甲護體,相信蘇元早已經被爆炸撕成了粉碎。
戰甲內部的蘇元,沒人知道他此時是死是活。
光明大師瘋狂地將最後一隻行屍也扔進了爆炸的中心。當硝煙散去,地面上留下一個數百米的大坑!
坑底是一汪醬紫色的黑血。周圍糊滿了厚厚的一層屍體碎片,碎得不能再碎,沒有一片手指甲是完整的。
光明大師身子晃了兩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慘白如紙。
操控行屍並不是無敵。每毀掉一隻行屍,都會對他的精神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
這種損傷在平時或許不算嚴重,可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一次性毀滅了這麼多具行屍,對於光明大師來說已然是了不得的重創!
他完全是被氣瘋了,才會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
在距離爆炸留下的大坑幾十米遠以外的地方,忽然從地底下鑽出一個人來。
唐鎮仗著土系異能愣是躲到了地底下,而且還在地下穿行了一百米多的距離。一直到爆炸聲停止,才現身出來。
他看了看爆炸留下的大坑,臉上閃過一陣驚悚的神色。如果不是他有著土系異能,在泥土中可以緩慢移動,剛才他肯定會第一個被炸死。
唐鎮心中暗罵。光明老鬼真他娘的是心狠手辣,竟然連他也想一起做掉。
此時的他雖然被炸得內臟翻滾,渾身的骨肉都像是要散了架似的,但總歸是三人之中唯一一個還能站起來的。
唐鎮「嘿嘿」地笑了笑,抬手在臉上一抹,才發現自己的鼻血早就流成了行。這一下他更是心中大怒,搖搖晃晃地走向光明大師。
「媽的!老……老不死,既然你不顧我的死活,那就別怪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此時光明大師癱坐在地上,望著一步步向他走過去唐鎮,眼神中沒有慌亂,而是毒蛇般地怨毒和嘲諷。
就見他虛弱地咳嗽著,顫顫巍巍地伸手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瓶,一昂頭就倒進了嘴裡。
唐鎮的心裡頓時就咯噔一聲。他早就知道光明大師善會煉製藥劑,其中強化藥劑都已經能在一定程度上量產給普通人使用了。
這樣的人,怎麼會沒有一兩樣給自己壓箱底的藥劑保命?
想到這裡,他的步子略微遲疑了一下。
光明大師喝下藥劑之後,臉色迅速恢復紅潤,好似打了興奮劑一般。
前一秒還像是馬上就要咽氣的樣子,下一秒就已經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神色如常地站了起來!
只見光明大師陰狠狠地盯著唐鎮,滿臉防備之色。
一道黑影從艦船殘骸上一路飛也似的衝到了光明大師身後,站定之後發現這人竟然是行屍馮峰。
此時的馮峰就像是在墳里埋了一個月又挖了出來的腐屍。身上一半的肉都爛得露了骨頭。這還是最近天寒地凍,氣溫低得嚇人,否則早就爛得散了架。
有行屍馮峰在旁邊護著,光明大師總算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唐鎮也停住了腳。兩人誰也不提剛才要把光明大師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的事情。
光明大師抹了抹崩到臉的血點子,走到大坑跟前尋找蘇元的蹤跡。
唐鎮也想起來蘇元穿在身上的那套戰甲。爆炸再如何厲害,也不可能將那套戰甲炸得連片殘片也找不到才對。
「應該死了吧?」
「死是一定死了,就是可惜了他穿的戰甲。」
然而坑底只有一汪粘稠的血漿,腥臭氣息嗆得人簡直張不開嘴。
就在這個時候,蘇元忽然從血漿里站起了身子。包裹住他頭部的那部分戰甲,瞬間退到脖頸處。他張開嘴,「哇」的一聲吐了個稀里嘩啦。
「……你、你們,是想噁心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