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華，還有吃的嗎？我餓了。」
王志華聽到臥室內傳來的女聲，眉頭一皺，心裡湧出一陣厭惡感。
「吃吃吃，吃個屁！家裡的食物都被你這個餓死鬼婆娘吃完了！」
王志華心裡想著，嘴閉的緊緊的，假裝沒聽到女人的喊聲。
「志華，志華！王老頭！」
裡面的女人好像也來了氣，一聲聲喊得越來越大。
「咚咚咚！」大門突然被敲響，王志華嚇了一大跳，趕忙跑進臥室。
「祖宗，小聲點行不行，喪屍都被你找來了！」
床上的女人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誰讓你不理我的，是不是嫌棄我生了孩子變醜了？」
「我哪有，你就是愛多想。」王志華看著斜靠在床頭的女人，像是座肉山，嘴裡說著不嫌棄。
「那剛才為什麼我喊你你不出聲？」
「我走神了，沒聽見。」
「是不是想你那個黃臉婆了？還是別的女人？」
「怎麼可能，我現在心裡就你們娘倆兒。好了寶貝，我去找找還有什麼吃的。」
「行了，你快點去。我餓的厲害，你寶貝兒子一會兒就得吃奶了。」
門口的喪屍沒聽見動靜離開了，王志華不敢發出動靜，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蹲在櫥櫃前打開柜子輕手輕腳地翻找。
「老母雞燉湯，這個不行我愛吃。酸辣牛肉，辣的餵奶不能吃。紅燒牛肉……上湯排骨……咦，這個可以，老壇酸菜開胃！」
王志華喜滋滋地拿出他不愛吃的老壇酸菜方便麵，燒了壺開水，想了想又開了根火腿腸進去，倒上開水泡好，端給了向小燕。
看到是泡麵，向小燕接都不接，氣哼哼的背過身子不理會王志華。
王志華的禿頭流著汗水，他憋著氣儘量少吸入屋內奶腥混著尿騷的難聞味道，小聲勸著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女朋友。
「小燕、小燕，寶貝！吃點吧，哥哥答應你想辦法找點好吃的來啊，乖！」
「親愛的，要不我找隔壁小婷借個雞蛋？」
聽到王志華提起高婷，向小燕猛地轉過身：「嘶~你敢去找她！」
向小燕動作太急，扯到生娃的側切傷口，蜷著身子喊痛，又惡狠狠地抬眼瞪王志華。
王志華心中不屑，嘴裡不停解釋：「寶貝，我就是擔心你不吃飯，想找她借個雞蛋給你補補。我怎麼可能看上她呢，她連小燕你的腳指頭都比不上。」
巴拉巴拉半天，向小燕才消了氣，在王志華的攙扶下坐起來把泡麵吃了個精光。
「我還餓。」向小燕嘴一抹，委委屈屈地看著王志華撒嬌。
以前向小燕沒生孩子時身材嬌小，瓜子臉巴掌大，她只要一擺出這個表情，王志華就招架不住，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月亮都會摘下來給她。
現在向小燕帶著個布帽子，汗液混著頭油的酸臭味爭先恐後的從帽子裡鑽出往王志華的鼻腔里鑽。一張泛著油光的胖臉做出嬌憨委屈的表情，讓他作嘔，更別說滿足她的要求了，不一掌扇死她就算好的了。
「小燕乖啊，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我給你倒杯水喝喝，我加三勺白糖嗷。」
「哼！那等會我還要吃。」
「好好好，等會哥哥給你煮臘肉哈。」
「好，多煮點飯。」
「哇哇哇……」
里側的奶娃大哭了起來。
向小燕趕忙抱起孩子，撩開衣襟握著塞進大頭嘴裡。
「你看咱們大頭吃得多香。」
向小燕埋頭看孩子，絲毫沒注意到王志華看到她布滿青色血管的下垂胸部那厭惡的眼神。
知道向小燕現在說吃就要吃，沒吃到就會鬧起來的脾氣，王志華出了臥室就到客廳冰箱裡翻找起來。
冰箱很大，是他給向小燕買的，裡面塞滿了向小燕父母做的臘肉臘腸，還有整隻收拾乾淨的雞鴨。旁邊的冰櫃裡凍著半扇排骨和許多豬蹄肘子等等肉類，都是向小燕的父母送來給女兒坐月子吃得。
冰箱冷藏層里還有幾百個雞蛋，根本不像王志華說的那樣，家裡沒有要找隔壁高婷借。
反而是……
咚咚咚，王志華用晾衣杆敲響隔壁廚房窗戶，兩家人廚房就挨著隔了個牆壁。
裡面的人聞聲推開窗，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伸頭出來，對著王志華嫣然一笑：「王哥~」
「那個，小婷啊，前天給你的東西都吃完了吧？我再給你送點。」
「王哥，真是太謝謝你了，表妹有你這麼個男人真幸福~」
王志華叉了條臘肉過去，又叉了一小袋雞蛋。
高婷接過來猶猶豫豫地說：「嗯、嗯，那個王哥，能不能在給我點米，一點就夠了。」
王志華嘴角一斜，用霸總小說里看來的邪魅一笑對著高婷笑了笑，然後挑了挑眉毛說：「等著。」
禿頂又肥膩的臉突然做出這表情，高婷忍到王志華的豬頭縮回去才幹嘔了幾聲。
等那顆油膩豬頭再次出現，高婷立馬換上嬌媚笑臉，拿到了小袋大米。
「靠，真摳門。」
高婷顛了顛口袋，裡面就兩三斤的米。
向小燕把透亮的肥臘肉一片接一片的往嘴裡塞，一嚼油就順著嘴角往下流。扯張紙擦擦嘴，她又往嘴裡扒飯，一副狼吞虎咽得樣子。
看著她的吃相，王志華覺得手裡的飯都不香了。
「那個，小燕啊，你慢點吃，吃這麼快對胃不好。」
「我太餓了。」
「吧唧吧唧。」
「小燕啊，別光吃臘肉，咸。」
「我就想吃肉。」
「吧唧吧唧。」
最後，王志華勉強吃完碗裡的白飯，臘肉全都被向小燕吃進了肚。
「噸噸噸……」
臘肉是真的咸，王曉燕拿起床頭冷了的白開水喝了個精光。
半夜。
「噗噗噗……」
熟睡中的王志華聞到一股惡臭，迷迷糊糊中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越來越清晰的臭味讓他睡意逐漸消退，以為是兒子拉屎了，撐著床打算起來看看，沒想到摸了一手冷冰冰滑膩膩的東西。
他下意識地舉到鼻子下聞。
「我艹！向小燕你個死婆娘拉稀了，快起來還睡個屁啊！」
王志華的嚎叫在整個回遷小區中響起，驚醒了熟睡中的倖存者，也朝密密麻麻的屍群中投下了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