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宴會如約而至,原本沉寂安靜的聖米歇爾城堡也逐漸活絡起來。
三大族的吸血鬼們都如約赴宴,表面是祝賀內伽爾的甦醒,實則都各自心懷鬼胎。
顏肆坐在梳妝鏡前,穿著一件不是很繁瑣的酒紅色貴族禮服裙,身旁有三個女僕將她團團圍住,像是打扮洋娃娃一般對顏肆梳妝打扮。
一想到一會就要面對眾多吸血鬼的審視,顏肆就有點坐立難安。
女僕手中的梳子梳到顏肆的發尾,一切梳妝完畢,女僕恭敬彎腰道。
「已經梳妝好了,夫人。」
顏肆從焦慮中緩過神來,看向鏡中的自己,應顏肆的要求,女僕們並沒有很複雜地對顏肆進行梳妝,只是簡單地編織了下頭髮,著重了一下服飾。
果然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啊。
小衛衣一脫,華貴禮裙一穿,身上的那股屌絲味就消失了。
走出房門,門外靠著在默默等待的內伽爾。
他雙眼依舊纏著遮目的紅色絲綢,和銀色如瀑布的長髮組合在一起,有種說不出來的魅惑。
他身穿華貴的黑色貴族服裝,整個人顯得優雅又矜貴。
內伽爾向顏肆伸出手,說:「顏,該我們出場了。」
顏肆緊張之下蒼蠅搓搓手後,才將手搭在內伽爾的手中,回道:「好,我們走。」
在此之前,顏肆將身上的氣息收斂,她可不想被眾多吸血鬼說她是不人不鬼的存在。
直到與內伽爾肩並肩,一同站在大廳二樓梯台之上,看著一樓大廳上奢華的布置,和一個個目光被吸引過來的眾多吸血鬼時,顏肆緊張地繃直身體,站得極其筆直,目光堅定到可以入黨。
顏肆在心中寬慰自己,只要把這些吸血鬼當成一顆顆大白菜就行了。
看到內伽爾入場,原本正在大廳內的吸血鬼們紛紛停止交談,每個人都用那種充滿算計的眼神看向內伽爾。
對於這個沉寂已久,卻又莫名醒來的加斯特列族的親王,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
尤其是克洛德一族的長老德羅維爾,他在內伽爾出現後,就一直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加斯特列一族人員稀少,而且身為直系並且獲得始祖力量的,僅有他內伽爾一人。
若是效仿六百年前的雷安德(埃爾羅伊一族的親王),趁機掌控內伽爾,瓜分他的那一份始祖力量,那豈不是可以登頂三族之首。
雖然雷安德在短短時間內就被內伽爾反咬,那也只是說明他是蠢貨一個,自身沒有能力成為這三族之首。
但我不一樣,我有這個信心,為此,我可是足足籌劃了三百年。
三大族相互制衡這麼久,也是時候打破這個僵局了。
原本計劃得很好,讓特莉塔斯作為棋子接近內伽爾,但這個計劃卻突然出現的變數......
德羅維爾混濁的眼睛移到顏肆身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手中的權杖,綠眸中布滿狠戾地注視著顏肆。
可不能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東方女人,擾亂我辛苦籌劃的計劃。
莫名感受到一股濃烈殺氣的顏肆眨眨眼睛,往殺氣襲來的方向看去,正好對上德羅維爾狠戾的視線。
顏肆也看到那瘦骨嶙峋的老頭吸血鬼,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又移開視線。
原來這吸血鬼中,也不全是長得好看的啊。
也是有長的磕磣的啊。
而且這老頭,殺氣挺重啊。
感覺有點不妙。
但顏肆的這副舉動,卻被德羅維爾當成輕視,以為顏肆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他不禁攥緊手中權杖,這奇怪的東方女人,一定會除掉你。
顏肆莫名想打噴嚏?
誰想我了?
內伽爾輕拍顏肆的手,示意她安心。
在二樓上,內伽爾微舉著手中的高腳杯,聲音不大,但足以傳入每個吸血鬼的耳中。
「此次宴會邀各位前來,不僅是要宣布我甦醒重掌加斯特列一族,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自己的新娘,兩個月之後我們將在終焉之地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她的我的新娘,顏。」
終焉之地?從未聽說過的地方。
顏肆始終保持著一副得體的微笑站在內伽爾身旁,盡心盡力地扮演一個合格的工具人。
內伽爾此話一出,大廳內便開始議論紛紛。
「啊?所以說前段時間的流言是真的?親王殿下居然真的擁有新娘。」
「唉,是你賭贏了,我答應將我最愛的血奴送給你。」
「親王殿下的新娘看起來和我們長得不一樣,從未見過的面容。」
「見識短淺的傢伙,那是東方面孔,親王殿下的新娘是個東方女人。」
「顏嗎?好奇怪的名字。」
顏肆聽著下面的議論紛紛,不禁感慨,這年頭連吸血鬼都這麼八卦的嗎?
內伽爾也同樣聽到他們的議論,眉頭微皺,一聲肅靜之後,大廳內鴉雀無聲。
「我不希望聽到任何關於我的新娘的議論聲,請各位收起你們的好奇心。」
直到內伽爾帶著顏肆下樓來到一樓大廳上,德羅維爾才上前開口打破大廳內的寂靜。
德羅維爾簡單的行禮過後,斟酌的開口道:「親王殿下,不知我這麼說是否有點冒昧,但眼前這個東方女人,是否真的有資格成為您的新娘?」
內伽爾周身的氣場沉下來,他聲音毫無溫度地說:「你是在質疑我親自選擇的新娘?」
德羅維爾頂著內伽爾的血脈壓制,雙手握住權杖,頭死死低著,雙腿忍不住發顫,但事已至此,德羅維爾還是強撐的說道:「您誤會了,親王殿下。」
「您身為加斯特列唯一僅剩的高貴血脈,理應和同樣擁有高貴血脈的同族結為伴侶,不然那會玷污您高貴的血統。」
這些話被顏肆聽在耳中,臉上得體的微笑徹底沒繃住。
搞什麼啊,又是血脈又是血統的,這跟寵物配種有什麼區別?
顏肆在心裡嘻嘻了一會,隨後反應過來後又很快不嘻嘻了。
此話僅針對面前的臭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