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肆的到來並沒有引起變異珍珠蚌群的半點注意,它們依舊張著蚌口,露出殼內的軟肉和那一顆顆大小不一的珍珠。
它們朝向著月亮,就像在吸收著什麼。
顏肆看看地上的變異珍珠蚌們,再抬頭看看空中的滿月。
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從顏肆腦海中冒出來。
它們這是在吸收月亮精華?
彎腰隨手撿起腳邊的一隻蚌,手中的蚌依舊沒什麼動靜,完全不懼眼前將自己撿起的巨人。
蚌口內,能量濃郁,已有幾顆血色珍珠成熟,顏肆試探的伸出手,想要摸出幾顆,食指剛伸進去,那蚌口卻啪的一聲合上,死死夾住顏肆的手指。
顏肆:......
是她大意了。
就在顏肆和手指上蚌較量時,周圍的變異珍珠蚌也紛紛有所動作,一個個不動聲色地靠近顏肆。
因為這些珍珠蚌沒有惡意,所以當顏肆察覺不對時,她的腳邊已經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變異珍珠蚌。
看著腳下簇擁在一塊的變異珍珠蚌,顏肆連忙一跳,迅速在那一堆變異珍珠蚌中脫身。
「什麼情況,怎麼都擠我腳邊了。」
看著面前的一堆珍珠蚌,顏肆不解地喃喃道。
而在顏肆沒有察覺的背後,那隻巨型珍珠蚌有所動作,它在顏肆的背後,張開蚌口朝著眼前的顏肆跳去。
顏肆似有察覺,剛轉過身,還不等有所動作,就被那變異珍珠蚌一口悶掉。
顏肆:??!
啪!將顏肆吞進殼內後,那巨型變異珍珠蚌就嚴絲縫合地閉上了口。
被吞進殼內的顏肆先是被那足球大小的血色珍珠撞了下頭,感受到手掌下粘膩柔軟的觸感,顏肆如觸電般地想要站起,卻在站起半途中猛然碰到頭頂的殼。
殼極其的堅硬,顏肆又被彈力反一屁股碰倒,再度一屁股重新坐下。
殼內的空間不大也不下,跟一張單人床差不多大小。
殼內雖然漆黑一片,但顏肆依舊看得清周圍的情況,周圍蠕動的蚌肉,粘膩的粘液讓顏肆感到無比惡寒。
「搞什麼啊,我竟然沒感知到它的偷襲。」
顏肆蹙眉看著眼前緊閉的蚌口,舉起一旁足球大小的血色珍珠就砸了下去,幾番猛砸下去,緊閉的蚌口依舊嚴絲合縫,沒有任何裂縫。
顏肆氣憤地將手中珍珠丟下,珍珠身上沾滿粘液,咕嚕嚕地滾向一旁。
「我還不信了,我破不開你這破殼。」
眼下,顏肆眼中血光更甚,逐漸染上暴戾,因為血月夜的影響,精神逐漸躁動,因為略微失控,原本在額頭隱藏起的犀角也露了出來,比起剛開始的幼角,此刻它長大了些許。
顏肆滿腔的弒殺似乎要溢出來,仿佛下一秒就會喪失理智,成為無意識只知殺戮的怪物。
她捏緊拳頭,全力爆發的一擊就要落下時,那瞬間,似有什麼東西侵入她的識海,為她撫慰了因為血月夜狂躁的精神。
顏肆的眼神逐漸清明,眼中血色也淡了下去,她放下舉起的拳頭,扶著自己的額頭,眼皮開始控制不住的打架,霎時間,困意如翻騰的海水襲來,讓顏肆險些招架不住。
顏肆蹙眉,強撐起精神。
她喃喃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犯困,不應該啊。」
顏肆低語著,她用力咬著自己的舌尖想要自己保持清醒,但她忘了,身為高級變異體喪屍的她,根本沒有痛覺。
身體變得使不上力氣,顏肆再也支撐不住,徑直倒了下去,如果除去身下粘膩的液體,柔軟的蚌肉倒也算多少舒適。
倒下後,顏肆下意識蜷縮起身體,以往在她沒有安全感時,她就會這樣做,意識逐漸渾渾噩噩,但顏肆依舊在堅守著最近一絲意識。
「我,我可不想...就這麼被...吃掉...」
咬舌尖沒有效果,精神力也像休眠一樣,根本調動不了一點。
在顏肆保有最後一絲渾噩的意識時,在她的腦海中,傳來一道蠱惑的女聲。
那道聲音柔和慈愛,就像媽媽在耳邊低語。
「睡吧孩子,我不會傷害你,只是迫不得已這樣做,我想請你幫我繁.....」
最後的話顏肆還沒有聽到就沉沉睡去,精神陷入短暫的休眠。
這時蚌口再度打開,在繼續吸收血月揮灑下的光輝時,蚌口內那顆足球大的珍珠被蚌肉蠕動到顏肆身旁。
在血月的照拂下,那顆珍珠渾身散發出耀眼的紅光,不過一會,似是成熟,紅光黯淡下去,然後那顆珍珠竟然逐漸融化,化為一灘液體被顏肆吸收。
「這是,酬謝。」
充沛的能量縈繞顏肆全身,在那一瞬間,顏肆的心臟好像跳了一下,她原本有些枯燥的頭髮因為這股突然充沛的能量變得烏黑順滑,膚色從一開始的慘白變得更加接近人類的顏色。
黑色指甲的顏色也淡了下去,這樣看下來,使得顏肆更像人類了。
而發生的這一切,顏肆絲毫不知曉,她依舊在無意識的昏睡。
直到血月淡去,一切歸為平靜,海面上各種各樣的深海變異生物也停止打鬥,都紛紛沉入深海,不再冒頭。
而那最大,也是這片海域的霸主,那隻深海變異生物發出一聲悲鳴,觸手迅速席捲起慢了一步潛海的倒霉蛋變異生物,然後也沉入深海。
自此,南海歸於平靜。
而那洞穴內的無數變異珍珠蚌,也在血月淡去時,紛紛合上了蚌口。
它們一個接一個,蹦蹦跳跳地落入洞穴內的海水中,一個個沉沒下去,不見了蹤影。
直到最後一隻變異珍珠蚌跳入海底,那隻巨型珍珠蚌才緩緩合上蚌口,攜帶著殼內的顏肆,兩下蹦入不遠處的深海內。
巨型變異珍珠蚌砸在海面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然後隨著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巨型變異珍珠蚌隨著水流,緩緩沉沒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