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肖師長死了兒子,他上位的欲望就會消沉,至於那幾個乾兒子收拾起來就容易了。
軍系或政系,只要是人組成的團隊,總歸是有利益矛盾的。
容三少野心極大,這幾個月早就分析透徹,這絕對是極佳的機會。
「姐,你可別犯糊塗啊,一時心軟救人反而惹一身腥。」
升職搞事業,容三少是認真的,「把人治好,不過換他一句言不由衷的謝謝,要是沒救回來或是燒壞腦子,到時他就敢說你是故意的。
快快快,趕緊倒下,他的人在碼頭守著,估計很快就會過來。」
姜寧哭笑不得,「他要找茬,我就算暈倒,他就不找茬了?」
容三少滿臉黑線,「起碼找茬時,他站不住腳。」
他的心意,姜寧領了。
能坐到師長位置的,真想找茬不會如此小兒科,而是使用其他手段。
「除了他兒子,病倒的人多嗎?」
「一夜間驟然降溫,病倒一大片,好幾個中高層都倒下了,估計這雪有點問題。」
容三少突然拍腦子,「咱爸昨天跟舒姨嘮嗑,說你在外面不知有沒有遇到極寒,會不會凍著了,他好像說了句,誰也病倒了……」
他當時在幹活,悄悄豎起耳朵都沒聽清,但聽首長語氣挺擔心的。
姜寧皺眉,能讓顧庭林嘮嗑時說出來,關係必然不一般。
「我爸腰傷怎麼樣?」
「上了年紀缺鈣容易扭傷,養段時間就沒問題了。」
話剛說完,肖師長手下的兵突然神出鬼沒,「姜同志在嗎?」
容三少想讓她藏都來不及。
姜寧從容道,「我是,怎麼了?」
「肖中校得了急病,聽說姜同志醫術過人,肖師長特意讓我們過來請。」
姜寧驚訝,「我連醫學院的畢業文憑都沒拿到,哪來的醫術好,院長同志是一等軍醫,我哪敢在他面前賣弄。」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就是衝著藥來的。
「姜小姐,麻煩了。」
姜寧沒有推辭,「好,我隨你們去看看,但不敢保證有辦法,畢竟藥物才是關鍵。」
她跟霍翊深說了下。
霍翊深沒有反對,「我陪你去。」
帶回來的物資有許開泰跟隊員們看著,完全沒有問題。
容三少鬱悶,但得知姐帶回來立方米石油,驚到下巴掉下來。
嗯,果然就是姐!
坐快艇回到碼頭,霍翊深去取車,順帶把肖師長的兵也帶上,直接開到醫院。
道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幸好開的高級軍用版悍馬,要是普通轎車肯定陷在雪裡拔不出來。
不愧是末世之王,無懼任何惡劣天氣。
肖師長手下的兵沒開口,但被軍界越野豪車震驚,這性能跟裝備就是妥妥的作戰指揮車。
別說師長,就是首長出行也沒這待遇。
這兩人來頭果然不簡單。
大雪來的毫無徵兆,到處白茫茫一片,天氣從炎熱到急凍,不禁讓姜寧想到天災初期的極寒,一夜降溫四十多度,不知死了多少人。
十幾年反覆無常的氣候,讓人類的身體適應性提高,但很多人禦寒衣物不足,哪能受得住這種寒冷。
重返大陸後,姜寧也經歷過幾次大雪,但這次無疑是最嚴重的。
路邊的野草,種植園的蔬菜,全部都覆蓋在積雪之下。
這意味著,辛勤的勞作再次泡湯,讓無數倖存者陷入絕望。
他們真不知怎麼辦了,種抗旱農作物吧,它給你來個鵝毛大雪全部凍死,種抗凍土豆吧,氣溫直線飆升悉數曬死。
望著車窗外衣衫襤褸的基地倖存者,佝僂著身體,神情呆滯而茫然,姜寧心情有股無形的壓抑。
上輩子,自己何嘗不是他們中的一員,這輩子不過得了金手指罷了。
她深呼吸,吐出口濁氣。
積雪嚴重,比平時多花兩倍時間才到醫院。
肖師長級別高,安排的特別病房,誰知裡面居然躺著兩位病人。
房間裡站著的男人身材高大,神情焦急地踱步。
看到她進來,他眼睛頓時發亮,連忙迎上來,「大侄女,我是你肖叔叔,可把你盼回來了。」
這是姜寧第一次見到肖師長,不同於顧庭林嚴肅的國字臉,他的五官稍顯圓潤了些,焦急的臉上透著熟絡跟笑意。
讓她一下子想到華城的蔣關山。
但肖師長又比蔣關山多了幾分威嚴。
畢竟蔣關山搞後勤,而肖師長是帶兵的,氣勢自然不同。
「這是我兒子肖威,前幾天極寒在夜間打突襲,他受涼發燒成轉成肺炎了。」
肖威年紀跟霍翊深差不多,但無論長相還是身體都差太多,肉倒是比普通人多不少。
「肺炎?」姜寧佯裝驚訝,「這可麻煩了,CT照了嗎?」
「別提了,醫院CT機壞了。」
姜寧皺眉,「不知肺部感染的情況,不好對症下藥,炎症不消容易惡化。」
「誰說不是,真是急死了,大侄女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姜寧耐心詢問,「現有治療方案是怎麼樣?」
肖師長急得團團轉,「中西藥都用了,西藥就是你跟醫院換的那批,還有針灸之類,但就是不管用,高燒反覆降不下來。」
「糟糕,必須要想辦法降燒,否則會加劇肺部感染,而且容易燒成腦膜炎。」
腦膜炎?那不成傻子了!
肖師長更急了,「大侄女,醫院沒有藥,你可得想想辦法。」
呦呵,這就是赤果果開口要了。
「肖叔叔你先別急,我那兒倒是有剩下的,但是量不多,還是我爸上次用過的。不過用藥有風險,我爸上次實在沒辦法,我才冒險一試的。」
「行,謝謝大侄女。」
說話間,剛好院長過來。
姜寧跟他討論治療情況,然後將抗生素告訴他,「我那還有草藥,到時一併送過來,你們評估後再決定用還是不用。」
剛要離開,誰知院長委婉道:「於師長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