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教豆豆太多自然災害的知識，但霍翊深還是覺得腳趾摳地，「這裡海域複雜，估計有另一股洋流衝撞過來，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萬一等會又來了呢？今天我們都在逃生艙里待著。」
姜寧從包里拿出來盒飯，「別想那麼多，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吃飽肚子才有力氣對抗風暴。」
儘管聰明伶俐，但豆豆被保護得太好，看到那麼多倖存者連人帶船沉沒，以及無力反抗的逆天風暴，內心震撼跟打擊過大，壓根沒吃多少飯。
自然災害太殘酷，但她要學會適應。
霍翊深沖了鎮定安神的沖劑遞過去，「豆豆，放鬆心情好好睡覺。」
喝完沖劑，豆豆閉著眼睛睡覺，但握住哥哥的手卻始終沒鬆開。
深夜，她好像做了噩夢，嘴裡低聲呢喃著什麼，汗水不斷從額頭滲出，身體不時抽搐著。
姜寧收了逃生艙，連兩隻轉移到潛艇上。
雖然活動空間不算大，但起碼還是比較安全的。
霍翊深將妹妹放在鐵架床上，不忘綁上安全帶，以防出去會撞上海洋風暴。
姜寧還是比較惜命的，「海洋風暴一般不會持續很久，但海域兇險無常，我們手裡只有一艘潛艇，還是等明天再出去。」
空間是她的，霍翊深沒意見。
其實不止豆豆，哪怕姜寧跟霍翊深都經歷了兩世，也是第一次面對如此無常而兇險的海洋災難，說不震撼是騙人的。
不過到底經歷的多，很快就能調節好心態罷了。
安置好兩隻，回隔壁睡覺。
累，特別沉。
空間寧靜無險，而外頭依舊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整片海域似條暴躁狂怒的惡龍，一波波的海浪咆哮不止，似要將天地撕裂粉碎。
霍翊深定了凌晨五點的鬧鐘。
擔心風暴還沒停止，姜寧不忘繫緊安全帶。
潛艇入海，安靜如斯。
估計海瘋子耍夠了，昨晚毀天滅地，今早風平浪靜——神經病！
姜寧沿著梯子而上，打開艙門爬出來。
凌晨五點，東方魚肚白。
海面安靜的像面鏡子，倒映出盡頭的微染晨曦，先是淡淡的紅，隨著太陽上升越來越亮……
姜寧抱膝，靜靜坐在潛艇上，望著日出東方的美景怔然出神。
昨天的海域有多恐怖，今早的日出就有多絢麗。
這就是大自然，讓人心生害怕卻又迷戀不舍。
早上露水重，霍翊深怕她會凍著，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在想什麼？」
「你說，陸地真的沒有了嗎？」姜寧側身望著他，輕輕依靠在他的肩膀，「還是說，總會有一兩塊地方是被天災豁免的，只是沒有被人找到而已。」
海洋就像罌粟花，神秘得讓人心生嚮往，卻又因兇險望而卻步。
姜寧還是喜歡陸地，腳踏實地的安全感。
「或許有豁免之地。」霍翊深在她旁邊坐下，「即使沒有，我們手上還有坐標，遲早有一天會重返陸地的。」
想到那個坐標，姜寧心裡那盞被熄滅的燈，好像又亮起來了。
論人造島嶼哪家強，唯有東方不二之主。
現在或許還沒有辦法，但只要留下技術跟設備，或許重返陸地真的不是夢。
日出很美，朝陽懸掛，海面波光粼粼，散發著金子般的光芒。
姜寧忍不住多看幾眼，狗子在下面叫，豆兒醒了。
睡了一覺，見豆豆精神好了很多，霍翊深不忘讓她到上面呼吸，多看看海洋狂暴過後綻放的美麗。
潛艇下潛，不是隨時隨地能上來的。
豆豆爬上來，被眼前的美景驚訝無比，這還是昨天的海洋嗎？
潛艇不斷下潛，直到適合深度才停止。
兩人暫時沒有遨遊海洋的打算，所以就不浪費燃料到處跑了。
剛把最大的觀察窗打開，誰知一頭鯊魚從遠處衝過來。
血盆大嘴，牙齒鋒利。
豆豆跟狗子同時嚇到，連忙倒退幾步。
姜寧微笑，「這塊玻璃是特殊的，外面的鯊魚看不到你們。」
透明玻璃有，但在潛艇頂樓，而且玻璃窗口很小，主要還是為了安全考慮。
果不其然，鯊魚衝過來之後，又拐彎掉頭了。
不止一頭，而是十幾頭，估計是被潛艇下潛時的水流吸引過來的。
沒有血腥味，沒有襲擊，隔著觀察窗的它們還算溫和，竟然成群結隊在嬉戲。
別看丑，似乎還有點萌。
不過想到它們在海洋里生撕倖存者，一口一塊嘎嘣脆，姜寧頓時有些反胃，真的可愛不起來。
突然間，鯊魚紛紛遊走，而且速度非常快。
黑色的龐然大物游過來，狗子再次連連後退……
汪，它不要面子的啊！好氣哦。
潛艇搖晃，姜寧差點沒站穩。
不是，海面搞偷襲，海底也來是吧？
霍翊深連忙扶住她，望向觀察窗外的動物，只見龐大的身體擦著潛艇而過，把潛艇擠得晃了下。
要知道潛艇自身的重量，加上滿載排水量的話，噸位是不容忽視的。
但凡有點逼數的海洋生物，都不可能過來招惹。
然而，偏偏有海洋平頭哥不怕死。
撞一下就算，還撞，還撞……
潛艇處於靜止懸浮狀態，遇到缺根筋的胖子懟過來的話，確實會在水中被推出來。
關鍵時，這狗東西它一直推啊，晃啊晃地搖不停。
姜寧怒了，想看看竟然是誰這麼不給她面子？
呃，烏漆麻黑的，龐大到看不清全身，隱約看到一條大魚尾，膚色是黑……不，是深藍色的。
好像是一隻藍鯨！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剛開門就被藍鯨用屁股狂懟。
最大的藍鯨達200多噸，據說光是舌頭就有2噸，心臟比汽車還大。
如果是雄性的話，光是那玩意就有3米以上。
姜寧沒見過世面，眼前的這頭藍鯨實在太過龐大，保守估計起碼六七百噸左右以上。
畢竟變異後的黃花魚跟飛魚的體積差不多就是這個倍數，身為海洋一哥估計更厲害。
而且它還是活的，怪不得能把潛艇懟開。
潛艇持續晃動，倒是也不特別激烈，而且外置的重要部件全部收縮回內置艙，只要它不發狂的話，倒也懟不壞。
霍翊深持續觀察，有些哭笑不得道：「它好像在蹭癢。」
蹭癢？姜寧差點嗆著。
要不要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