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過著,50幢每天都能分到10升左右的水。
姜寧特意用試紙測了下,PH是正常的。
水有點淡淡的味道,應該是官方抽的地下水,過濾好再發放給居民。
張超陸雨去扛水,送水上門時閒聊了幾句。
水由水罐車送過來的,由市政廣場分發出去,每天去領水的人還不少。
小區以戶為單位,兩家都有男人出力,平均到每個人頭上的水自然比別家多。
等兩人離開,姜寧才發現分給自家的水多了一倍。
多分是不可能的,估計兩人覺得三人一狗消耗多,於是偷偷讓了一份出來。
天氣時晴時雨,有過前兩次的教訓,很多倖存者都學乖了,沒等到官方通報不敢隨意外出。
哪怕不得已外出,要麼頭頂塑料板或木板,或者是自製的雨傘。
天氣稍轉晴,小區收到消息,相關部門要過來消殺,請各家各戶關好門窗。
說是消殺,其實就是降解。
花了八年時間,惠城農科所終於研究出快速高效降低土壤酸化的辦法,配方已經共享給各城官方,希望能降低酸雨對土壤的污染。
土地是生存之本,各城可不敢懈怠,馬上組織人力實施起來。
灰白色顆粒,外形跟複合肥差不多,由人工撒在土地上。
顆粒物跟土壤中的酸發生反應,散發著刺激難聞的味道,聞久了直犯噁心。
半夜,突然狂風暴雨,雨水簌簌扑打在牆上。
姜寧斜打著手電筒,注意觀察外牆的變化。
幸好前段時間沒有颳風,否則外牆還真經不起反覆的侵蝕。
50幢沒事,不代表其他幢沒事,小區有人被灼傷了。
大半夜睡得模糊,突然有東西滴到臉上,被劇痛驚醒。
天台經過酸雨的反覆洗禮,水泥板被蝕穿了。
臉上被灼了幾個口子,疼得嗷嗷亂竄。
連忙用水清洗,連夜由二樓搬到一樓,暫時跟其他家擠著。
天台被灼穿的不止一家,而是陸續都在發生。
酸雨滴到二樓,沒有及時排到室外,繼續腐蝕著地板。
天天提心弔膽,有些心臟受不了的,乾脆提前住到地下室。
由於沒有材料裝修,地下室勉強用木板把四周的泥土擋住,陰暗潮濕連燈光都沒有。
熬,生熬。
剛開始還好,一樓可以住人,可隨著天花板再次被腐蝕穿洞,地下室擠得密密麻麻,連伸腳的地方都沒有。
要是有人放個屁,味道那個美妙啊。
不止他們出了問題,50幢同樣出了問題。
連續幾個月的酸雨,以及數次的狂風攻擊下,天台的玻璃棚風雨飄搖。
玻璃倒是沒問題,但是連結的零件及支架頂不住了。
這可是大工程,不是一兩顆螺絲能搞定的。
姜寧皺眉,然後從空間拿出玻璃,錯層鋪在的天台上,連續鋪了三層。
酸雨會滲透,但有三層玻璃保護水泥板,起碼能頂半年左右。
鋪好玻璃的第二天,晚上正睡得熟,突然傳來重物崩裂掉落的聲音。
由於錨件斷裂,玻璃棚徹底垮掉,玻璃紛紛從天台掉落。
姜寧跟霍翊深趕緊起來,趕到後院去查看。
還好,後院的玻璃棚支架結構跟二樓不同,錨件沒有外露,還是很安全的。
玻璃棚沒事,但是兔子被嚇死兩隻。
沒過幾天,秦川的玻璃棚跟著塌了。
幸好他足夠醒目,及時將天台種植的菜移到後院。
小區有玻璃棚的陸續倒塌。
最後兩幢提前蓋玻璃的就算了,後面跟著效仿的可是花了天價搭的玻璃,如今全部碎成了玻璃渣,心裡承受能力差的當場哭出來。
「不活了,活著有什麼意思?」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也有些天生樂觀的,「哭什麼,它保護我們好幾個月了,就當買命錢吧。那些沒搭玻璃棚的,都能堅持好幾個月,我們的房子也能繼續堅持!」
早上醒來,先上樓檢查天台情況。
吃早飯時,姜寧開口問,「我們要挖地下室嗎?」
霍翊深想了下,「酸雨應該快結束了,挖的意義不大,實在不行住車裡也行。」
姜寧沒有意見,畢竟掠奪者連TNT都扛得住,到時往車身蓋防酸布就行。
酸雨持續,姜寧每天隔幾天就會拿試紙測一下。
酸性在逐漸降低,腐蝕性沒有剛開始厲害了。
一時好奇,她從外頭挖了點泥土回來。
經過官方的幾次降解,土壤的酸性污染真的在降低。
哪天酸雨結束,經過一年半載的努力,土壤或許就能恢復生機。
不過,姜寧並沒有高興,反而心情愈發沉重。
在霍翊深的記憶中,酸雨過後平靜了一段時間,板塊大碰撞突然爆發……
這種平靜,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之後有什麼,霍翊深也不知道了。
姜寧隱隱不安起來,所有災難都在提前,板塊大碰撞也會提前爆發嗎?
擔心也沒有用,這幾年把該準備都準備齊了,能不能活下來看命吧。
天氣晴朗幾天,又下起淅瀝的雨,但酸性越來越低了。
怕倖存者太過壓抑,官方及時通報消息,果然鼓舞了不少人心。
感覺,能熬過去。
接下來兩個月,陸續又下了幾場雨,但時間都不長,然後是半個月的陽光,久違的藍天白雲。
後來連著下了幾場雨,PH值都是正常的。
官方正式宣布,酸雨結束了。
很多人骨瘦如柴的人地下室出來,盡情地沐浴在陽光之下,哭著或笑著……
經過酸雨洗禮的土地,早就已寸草不生,但官方持續進行降解工程,希望家園能早日恢復生機。
很多倖存者拿出之前囤積的土壤,又開始種植農作物,將破爛箱子擺在天台上接受光照。
地表水被污染,小區的井不能用,考慮到酸雨已經結束,容三少解散取水的隊伍,以後各管各家就行。
為了掩人耳目,霍翊深每隔幾天就會開車出去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