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張超的遭遇,鄭偉麗火冒三丈,「打一頓,趕出去!」
雖說張超犯蠢,但姜寧所需的藥是他幫忙囤的,不但品種齊全還省錢省事。🎀♠ ➅❾𝐒нỮ𝔁.匚๏𝐦 👌♨
作為朋友,姜寧沒法袖手旁觀,何況幼時打架,張超還替她挨過板磚。
一拍即合,鄭偉麗踹門,喝聲道:「裡面的人聽著,給你們一分鐘時間,再不出來他瑪德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然而,回答她的是空氣。
姜寧從包里拿出撬棍遞過去。
鄭偉麗力氣大,撬棍撬的咚咚響。
「你們誰啊?」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一對五六十歲的夫妻牽著八九歲的小女孩從樓梯走上來,手裡還拎著只沉甸甸的橡皮艇包。
看到那隻包,姜寧一眼認出是自己匿名給張超買的。
這個牌子是專業級的,一般人會選擇買普通的。
換句話說,這家人不但吸張超的血,還霸占她買的物資。
姜寧走過去,揪住女孩的衣領拖到門邊,「你要再不開門,別怪我把你父母跟你女兒打死。」
說著她還拿出刀,嚇得女孩哇哇大哭,「媽媽,媽媽……」
夫妻倆撲上來,邊跺腳邊呼喊,「殺人了,殺人了!」
「喊,拼命喊,讓全樓的人都知道你們鳩占鵲巢把人往死里逼。🎀♠ ➅❾𝐒нỮ𝔁.匚๏𝐦 👌♨」
光憑一個女人,不可能把張超趕出來,這家人是合謀!
別看女孩才八九歲,但已經完全懂事了。
末世的孩子,可以沖你笑的同時,把刀子捅進你心窩。
笑容多純潔,心就有多髒。
他們或許不想的,但太餓了,飢餓會讓他們做出選擇。
別問姜寧為什麼知道,她被捅過!
門終於打開,露出中年婦女蠟黃的臉,彪悍地朝三人吼,「你們幹什麼?都說不認識張超,再鬧我就報警了!」
鄭偉麗一鐵拳過去,「我去你媽的。」
女人被打倒在地,滿臉是血牙齒掉了幾顆,家裡的男孩尖叫著拿起桌上的水杯砸過來。
屋裡的擺設,櫥櫃裡的衣服,全部都是張超的。
男孩惡狠狠撲過來,姜寧一巴掌打過去,再將他重重撞在牆上。
不管大人怎麼樣,兩個孩子養得不錯。
可他們能活下來,全靠吃喝張超的,非但不感恩,甚至為了省張嘴吃飯,把這個家的主人趕出來。
他上來時,滿臉兇相毫無悔意。
這意味著什麼?他知情,甚至參與了,但絲毫沒羞恥心。
女人扯著嗓子嚎,夫妻倆上躥下跳演大戲似的,可惜壓根不管用,別人都餓個半死,哪有閒工夫管他人死活。
鄭偉麗老拳師了,知道打哪最疼又沒生命危險,幾拳頭下去打得女人嚎不出來,跟條死狗似的被扔出門。
她冷冷盯著夫妻倆,「我不打老人,但張超要是有個好歹,我讓你們全家陪葬!」
屋裡搞得亂七八糟,姜寧送的物資禮包只剩幾斤米,兩包鹽,油倒是沒怎麼用。
陸雨全部裝進包里,又收了些張超的衣服,有急用的東西都收拾走。
老太婆仗著自己是女的,不怕死撲過來要跟陸雨搶,被姜寧飛起一腳踹倒,「他不打老人,但我打。」
搜出他們身上的鑰匙,陸雨將門反鎖,同時不忘將橡皮艇搶過來。
沒橡皮艇就沒活路,老爺子死活不鬆手,直到姜寧把帶血的殺豬刀拿出來。
一家人這才感到害怕,臉色煞白無血色,被逼到角落瑟瑟發抖。
姜寧盯著中年婦人,「你這黑寡婦還挺毒的。」
說完,揪住她的衣領拖起來,從窗戶扔出去。
「啊!!!」
陸雨,「……」
鄭偉麗,「……」
兩位老人抱著孩子呼天搶地,姜寧眼都不眨下樓離開。
坐著橡皮艇離開,黑寡婦在不遠處掙扎游水。
可惜了,居然是個會游泳的。
怎麼處置,還是交給張超做決定。
如果繼續犯蠢,哪怕是朋友也沒有救的必要。
畢竟現在是末世,誰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陸雨跟鄭偉麗商量,想到鳳城酒店去找。
姜寧心情複雜,但想到張超替自己挨過的板磚,還是默認了。
劃到鳳城酒店,到處人滿為患,工作人員被受困避難的市民團團圍住。
市政系統癱瘓,水面到處都是生活垃圾,以及餓到前胸貼後背的受難者,沒有熱水食物更少的可憐,到處瀰漫著刺鼻的味道。
陸雨使勁拼命擠出去,半個多小時才氣喘吁吁出來,「住宿安排按片區分,張超應該在14樓。」
再具體問不出來了,畢竟一個酒店塞了幾千人,網絡跟用電系統全部癱瘓。
姜寧被吵得耳朵嗡嗡響,「咱們想辦法找吧。」
酒店很大,每個樓層幾十個客房,沒有照明顯得走廊格外陰暗。
可即使陰暗,每層樓的過道里都有不少人,稍微不小心就會撞到或踩到。
爬到14樓,姜寧拿出手電筒。
她以為一個房間擠五六個人已經超負荷了,誰知竟然擠了十幾個人,床單被褥比抹布還髒,到處瀰漫著骯髒刺鼻的味道。
太髒了,鄭偉麗差點沒吐出來,「這環境也太差了吧?」
差也沒辦法,低矮樓房那麼多,有規模的工廠隨便都是上千人,相關部門已經盡力了。
還以為要一間間敲門,誰知屋裡人太多嫌擁擠空氣不流通,所有房間門都開著,甚至很多人到走廊喘氣。
三人一上來,很快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雖然黑暗,但姜寧能感覺很多惡意。
要不是軍隊出動,樓下有持槍維穩的,又狠狠收拾過避難所的幾波刺頭,三人還真不敢進來。
即使如此,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間間找過去,看到很多張沒有生氣的麻木臉龐。
鄭偉麗心情沉重,可除了在心裡嘆氣也沒法子。
找了二十多間,終於找到張超。
他站在窗戶邊,怔怔望著外頭的雨發呆。
本來就不胖,現在看著更瘦了,一身衣服髒到看不出顏色。
畢竟共同長大的,穿過同一條內褲,陸雨打眼就認出來,「張超。」
他叫了好幾聲,窗邊的人才轉過身來,呆呆望著門口的人。
張超望著三人,老半天才扯著僵硬的嘴角,想笑,卻比哭還難看。
狀態挺糟糕的,灰頭土臉又渾身油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