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不過如此
虛幻之茫『疑惑』的看著夜藍，似乎有點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說。
「我是真……」
「我一直都在想，一直都在想啊想。」夜藍輕聲說道：「你究竟站在什麼立場，殺他們才是合理的呢？」
「你的話當中最漏洞百出的一點，也是我確定你和我不是一路人的來此進攻的一點，就是你的情報系統了。」
幾人皆是一愣。
他們咋沒聽出虛幻之茫的話哪裡漏洞百出？
「光輝城已經滿城風雨，是人是狗都聽說了永夜神教在光輝城。可你卻『不知道』我在這裡。何況之後還發生了『永夜黎明』事件。你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應該好奇一下003為什麼對著這裡看了一眼吧？」
「所以說，就算我相信你，相信你這句話說的是真的，那意味著你的情報系統爛到離譜的地步。」
夜藍冷冷的戳破了虛幻之茫的謊言。
「那麼問題就來了，你怎麼做到的那麼及時呢？」
「你每一次出現，都卡在最緊要的關頭，卡在我馬上成功，有所突破的關頭，卡在我那只有一點點無暇顧及的關頭出手。一次可以巧合，二次可以偶然，三次，四次？」夜藍面無表情：「你的情報網分明比任何人都龐大和恐怖。」
「哪怕你不知道我在這，好，四大紈絝呢？」
「不說那些反抗陣營了，就算四大家族都心知肚明那幾個小子肚子裡的小九九，跟明著反都沒太大區別。也許剛到光輝城的時候我信，但現在？你當我是傻？這些反抗陣營里，不知道多少都是四大紈絝扶持出來的吧？你是反抗陣營？你卻和我來了一句，你不知道？」
「四大家族不會殺他們幾個，便是殺，也輪不到你來殺。」
「我一直在想，連四大家族都懶得理他們，還有誰會嫌他們礙眼，還能放心大膽的殺……也不能說是放心大膽吧，是暗中使用別人的名義來殺。」
夜藍輕笑了一聲：
「我終於就想明白了，原來是上城區城主啊。獨立於四大家族之外的光輝城最高掌舵人嘛。」
虛幻之茫的體態有所波動，就像是人類的『面色一變』。
「對於他來說，看四大紈絝礙眼再正常不過了。四大家族不會動自己的子子孫孫，他可不會留情。但這事又不能被他們幾個族長知道，不然這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於是乎，虛幻之茫可就太完美了。」
半晌，虛幻之茫苦笑了一聲。
「沒錯，是我誤入歧途，我……」
「不。」夜藍擺了擺手，打斷了它的認罪自述。
「但那個上城區城主的力量從何而來呢？遠超四大家族的情報從何而來呢？」
「為什麼每次都是那麼巧，那麼巧的，當著我的面殺呢？」
轟！
恐怖的靈能蔓延，夜藍竟不做一絲一毫的保留，火力全開，強大的吞噬之力撲了上去，覆蓋住了整個虛幻之茫，絞殺了進去。
「你好啊，古神之觸。」
「或者說，光輝城的古神之觸。」
轟！
虛假的外皮終於被戳破，恐怖的吞噬之中，忽然就迎來了一股排斥之感，詭異的力量在虛幻之茫中洶湧浮動。
也就是……在空氣中浮動。
原本屬於虛幻之茫平靜的靈能光澤範圍內，覆蓋的區域轉眼變成了血肉觸手組成的人間煉獄，令人不寒而慄。
轟！
夏漫漫和白桃桃的勃然色變中，夜藍的力量就宛若擎天巨手，一點，一點的向著虛幻之茫壓下去。刺耳的消融中，觸手節節而斷，詭異的血肉發出了烤肉一樣的滋滋巨響。
數秒之間，已經近乎完全擊潰。
「你好弱啊，我真的越來越好奇你光輝之盤裡本體的狀況了。」夜藍喃喃了一聲：「這麼重要的屬下，卻只留了如此薄弱的力量麼？」
轟！
夜藍的靈能再次向下橫掃，飢餓感時隔許久，再次逼近了夜藍、
轟！
夜藍克制著吞噬髒東西的飢餓感，繼續揮霍著力量鎮壓。眨眼間，空氣中的詭異血肉盡數失去了生機，只留下了現身形體的虛幻之茫。
在飢餓中，夜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麼？光輝城並沒有完全瘋，是因為覺得你快要不行了，才放心的用你的力量，去進行自己的研究麼？」
「原來你在裝虛弱啊。你甚至從我在進光輝城那天就發現了我，卻不敢和四大家族說，以免發現你良好的狀態，產生退縮，只能派虛幻之茫這種力量來殺。」
「你原來也……」夜藍輕笑了一聲：「不過如此啊。」
「那又如何呢？」
空中的聲音終於不同了，帶上了一抹悠遠和空靈。
「人類是貪婪的，愚昧的，自我麻痹的。」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馬上大功告成，已是覆水難收。」
「就像是賭徒已經不斷跟注跟到了最後，哪怕意識到輸定了，也會騙自己，也許能贏呢？」
虛幻之茫不斷的在詭異和常態轉換，發出越來越不清晰的聲音。
「就算你將必然的結局拿給他們親眼看，就算我現在爬起來對他們哈哈大笑『你們中計了，哈哈哈』，他們也會像賭徒一樣，紅著眼下出後孤注一擲。」
「已經來不及了，你醒來太晚了，001．」
夜藍抬著頭，面無表情。
「你好像搞錯了什麼。」夜藍輕聲說道：「我從未指望過他們。」
古神之觸疑惑的看向夜藍的眼睛。
夜藍淡淡開口。
「因為我來了，因為我已經在這裡了。」
轟！
靈能再一次震盪爆發，擠壓著虛幻之茫最後的生存空間。
伴隨著古神之觸血肉震爆的聲音，詭異的力量就此而消散。
轟！
殘存的力量是是已經有些渾濁了的虛幻之茫的力量。它集結著全力撲向了夜藍，卻並不是攻擊，而是湧入。
最後的最後，夜藍聽見了虛幻之茫解脫般的呢喃。
「頭兒，用來恢復吧，我已經死了。」
「我的形態瀰漫於空氣中，根本無法抵禦古神之觸，太容易被操控了。只是眨眼間的觸碰，我就已經被控制了……」
夜藍皺眉，揮動了手，隔開了虛幻之茫湧入體內的力量。
如果這真的是虛幻之茫……
「你只需要告訴我救你的辦法，我會救你的。」
虛幻之茫晃了晃。
「沒有了。我早就已經死去，被完全侵蝕，本身毀於一旦，只剩下這些曾被奴役的力量了。」
「小貓姐呀，我很想你呢……」
「喵……」
心靈之貓小嘴張開又閉合，持續了這個動作許久，也只吐出了一聲喵。
虛幻之茫，隕落。
悄然擦落了眼角的淚，肩膀上的心靈之貓側身依偎在了夜藍的脖頸。
「吞噬了吧，它確實已經死去了喵。如果不吞噬，異常的力量停留於天地間，反而容易催生出什麼可怕的東西喵。」
「這就是異常的影響喵。」
夜藍沒說話，沉默了許久。
「我會給它留一部分氣息單獨保存下來，以後……也許還有轉機。」
剩餘的力量漸漸湧入了夜藍的身體，飢餓感開始一點一點的消退。
良久，心靈之貓再次開口。
「夜藍哥哥，這個古神之觸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強，還有必要管四大家族麼？不如直接殺上去好了喵。」
猶豫了一下，夜藍搖了搖頭。
「不。」
心靈之貓聽著夜藍的分析。
「它絕不該這麼弱的，四大家族的計劃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如果他可以從中獲利，畢竟已經得到了幾十年的補充。它就是在勾引我呢啊……」
「它希望我能暫時放過四大家族的四份研究，無意間斷他力量的補充，吸引我直接去找他。」
心靈之貓頓有所悟。
「夜藍哥哥的意思是，若四大家族的計劃成功，它便有把握對付你喵？」
夜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或者也可以說，對它而言，只要能擊敗我……這些研究給它的力量，它不要了又如何？」
「只要沒了我，世界都終究是它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