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夜藍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鎮長在裡面盯著呢,而且有了上次的前科,鎮長不會讓他有機會做小動作的。」
「切。」亞蒙瞥了瞥嘴,雖是一臉的不屑,但總算是鬆懈了不少:「他盯著有什麼用?」
夜藍沒有爭論這個問題,也不是來爭論的,站起了身:
「我要去西南邊看看,要一起麼?」
西南?
亞蒙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夜藍對自己發出邀請,不禁問道:「幹嘛去?」
「當然是找解決的辦法。」
「去!」亞蒙當即同意,雖然同樣不是污水鎮的人,但夜藍對他來說可和那老醫生完全不一樣。這是真正救過污水鎮的人,是可以信任的人:「什麼辦法?」
夜藍聳了聳肩:「我不知道。那個醫生說鎮西南方向的荒地上有一種黑色廢料,可以緩解當前的正坐。」
聞言,亞蒙僵硬了一瞬,帶著複雜又不甘:「又是他?」
夜藍點了點頭,理所當然:「所以我們才要親自看看,不是麼?」
亞蒙點了點頭,無法反駁夜藍的觀點。
之所以還留著那醫生一命,不就是指望著他救那些人麼?只不過他抱反面觀點罷了。
「走!」
跟著夜藍走向越野的方向,打開副駕駛的門讓他上去,夜藍坐在了後面。
「你好。」許樂章禮貌且自來熟的打起了招呼,讓亞蒙略感不適,輕輕點了點頭。
「你好。」
他總能感覺到這幾個人有種莫名其妙的格格不入。就像是……沒有感受過末世的那種絕望。
「那我們就出發了……咦,你怎麼這麼像……」
砰!
夜藍一腳踹在了許樂章的后座上,他的話說到一半被打斷,立刻停止。
車子完成了點火,順著大路緩緩的行駛,很快的就駛離了污水鎮的鎮中心。
「這位姐姐……」亞蒙坐在前面回頭看了一眼,夏輕羽的狀態實在是不好,甚至比污水診所里的那些人還要嚴重上幾分,令他有些發愣。
「不用擔心,我朋友,很強的。」
似乎是回應夜藍的解釋,夏輕羽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
亞蒙有些吃驚,複雜的看了夜藍一眼:「你們也……」
夜藍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也中毒了。」
如果污水裡的東西真的是毒的話……
亞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有點感動。
第二次了啊……為了污水鎮。
他知道自己也做不了什麼,同時也帶著一抹期翼:
「你們這麼強,後面應該有很厲害的勢力吧?能不能幫幫我們。」
污水鎮就像是一個疾病纏身的中年人,已經堅持到了極限。就差一點點,真的快要被壓垮了。
一切都太絕望了。
夜藍輕輕搖了搖頭。
「很遺憾,只有我們幾個。而且我們更擅長戰鬥,而不是別的。」
亞蒙有些遺憾,嘆了口氣。既然他很有聊天欲望,夜藍也有挺多話想問。
「我看見你和鎮長的意見似乎頗為不同?」
亞蒙點了點頭,被夜藍說到了壓在心裡的事,就像是想找到些共鳴一樣,一下子滔滔不絕。
「是的,他太保守了,還安於現狀,覺得現在的這些局面和災難是難以接受的。但……憑什麼?」
「污水鎮明明還有機會過的更好,沒必要忍受現在的這些厄運!我們可以再多些嘗試,多些冒險,而不是只和那些處境更艱難的聚集點比,不是麼?」
夜藍不置可否,相當於保守派和激進派麼?
從後來的視角來看,他支持鎮長。如果污水鎮能安於現狀,最多最多也就是承擔一個異常的影響罷了,擁有異常存在的地方也不是很容易被摧毀,的確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後來的結果夜藍已經知道了。為了解決原本的影響,卻給污水鎮帶來了一個又一個更多的影響。最終仿佛積累到了極限,再也回天乏術。
但是,作為當時的人,尤其是熱血的年輕人,真的會甘於現狀麼?
誰也無可指責誰,大家都是想更好罷了。
「所以,你想怎麼做?」夜藍大大方方的問了出來。
「當然是求援!」亞蒙人微言輕,難得能向人吐露吐露自己的心聲:「這根本不是我們污水鎮能面對的局面。明明有人可以幫助我們,讓我們鎮長的好起來,大不了就加入大勢力,作為一個附庸的勢力,那又怎麼樣?危險超過了應對的範疇,用效力換取庇護,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規則!」
嘖,和亞瑟的確是像呢,一直去冒險尋找辦法和增援。而且你們這倆丫的最終都找到我的頭上。
「但我聽說,你們已經嘗試過求援了,但是沒有人回應?」夜藍試探性的問道。
這算是他的分析加上推測了。末世才降臨不到兩天,大多數地方尤其是偏遠的地方都是一團亂麻,小勢力自身難保,大勢力也管不過來。
「沒有響應,是因為根本就沒有指定找誰!」亞蒙鬱郁的說道:「我們就發了簡簡單單又沒有指向的委託,地處偏僻,又不拿什麼拿得出手的酬勞,自然是沒有人來。」
「但如果精準一點呢?比如我們在委託上直接點名,求助餘暉神教,把獎勵拉高,引起一點熱度,人家哪怕是為了名聲,再忙,也要分出人手來看一眼吧?」
夜藍輕輕點了點頭,這傢伙思路還蠻清晰的。
隨即,他順著內容繼續開口:「但是鎮長好像說過,不能找餘暉神教幫忙?」
「他膽小罷了。」亞蒙撇了撇嘴,輕輕忒了一聲:「人家餘暉神教維護廢土這麼久,一直都在認真的解決廢土上居民的問題,哪有那麼嚴重?只有特別大的異常污染,才會出手抹除。」
夜藍眯了眯眼,悄然瞥了夏輕羽一眼。見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才開口問道:
「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