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夜藍說道:「我在看著。」
夜藍不敢保證別的,但至少可以信誓旦旦的說,他但凡敢在自己使用異能物的力量,夜藍絕對能看出來!
至於如果他使用縫合玩偶的力量……
他就更能看出來了。只不過現在他和夏輕羽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打的過,但是仍然可以從長計議。
無相之手和心靈之貓在外整裝待命,只不過使用條件必定極其嚴苛,自己不太願意這點小事就交底牌罷了。
更何況現在污水鎮的武裝力量都圍在這裡,以夜藍現在在這裡的威望和對方的臭名遠播,完全不缺人數優勢。
聽到夜藍這樣說,鎮長總算是大鬆了一口氣,懸著和游移不定的心落了下來。
他是真的有點怕這傢伙,但同樣強大的夜藍也讓他很安心,作出這個可能開啟潘多拉魔盒選項的重擔也相當於被夜藍卸下了一半。
老醫生點了點頭,不意外對方最終作出這個答覆,否則今天他就不可能從大佬里來到這裡。
「那你們也離開吧,有人打擾會影響我的工作。」
鎮長眯了眯眼,這個條件已經完全觸及到他的極限了。
「不可能,我必須在這裡。」
老醫生的眉頭挑了挑,居然就不再堅持了。
「也行,但不能這麼多人,最多兩個,你們自己商量吧。」
說著,他就逕自去整理自己的刀具去了,留下鎮長和夜藍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樂章輕羽,你們先出去一下好了,有緊急情況可以不管,直接進來。」
兩人點了點頭,正像是夏漫漫沒辦法跟作為隊長的自己和夜藍搶進入往日之影的名額一樣,既然只有兩個人能待在這個房間裡,她也沒有什麼和鎮長及作為隊長的夜藍爭搶的理由。
房間眨眼間就只剩下了鎮長,夜藍和老醫生三人。老醫生帶上了手套,開始了屍體的解刨。
咔咔咔。
手術刀沿著肚臍向上劃開,發出的聲音居然異常是刺耳,就仿佛劃開的不是肌膚,而是已經近乎木頭的感覺。
這……
夜藍的眼睛一眨不眨,雖然旁觀這個過程實在是太令第一次見這種畫面的人感到噁心想吐,可好也好在,這具污水鎮鎮民的屍體已經基本異化了,不再那麼的感到血腥。
在這安靜的前置工作過程之中,老醫生居然隨意的閒聊了起來。
「你和你的夥伴不是這個小鎮的人吧,從哪來啊?」
呵,這還打探起我的情報了?分明我更想問你啊!
「光輝城。」
夜藍言簡意賅,發現雖然自己其實在熟人面前時不時有點逗比,卻是越來越喜歡在陌生人面前維持這種酷酷的人設了。
這種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就會事很少。
「哦?」老醫生的動作頓了微弱的一瞬,然後繼續操作著開口。
「那可真是不短的距離啊。我就不問你來幹什麼了,你肯定也不會告訴我,但這裡的人好像很信賴你,有點不容易啊。」
夜藍心中微動,順著問道:「怎麼說?」
「怎麼說?你自己看看你旁邊那位那張臭臉,我就沒見過其他表情了。」
沒感覺出來,從自己第一次進到這裡後鎮長對我就是熱情洋溢,你不自己反思一下?
當然了,六十年後的污水鎮,實在是真的排外。
眯了眯眼,夜藍語氣自若的直接試探了起來。
「難倒不是因為你做的事情太駭人聽聞了麼?」
鎮長的身體一瞬間都繃緊了,有些幽怨的目光投向了夜藍。
你跟他說這個幹嘛,這不是在刺激對方麼?
可誰知,老醫生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夜藍的話。或者說,他本就清楚這是怎樣的事情。
「非常情況非常辦法,事實上他的傷勢換成其他醫生就只能等死了,而我給了一個新選擇,給了個機會。換你的話,你怎麼選呢?」
夜藍面色不變,只是那態度已經很清楚了。
那還用選?如果要被你搞成那個鬼樣子,我絕對選死!
解刨的過程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老醫生將什麼東西取了出來,對在光線最大的光亮處,認真的觀察了一番,然後將其放了下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背對兩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不知道是在感慨什麼,然後才開了口:「這裡的水不能喝了。」
夜藍的眉頭翹了翹。
這還用你說?我不用解刨也看出來了啊!
「怎麼救?」夜藍問道:「外面大廳的所有人全都喝了污水。」
老醫生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非常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夜藍。想要伸出手,卻又最終停了下來。
「你也喝了污水?」
夜藍愣了愣,心中升起了濃郁的警惕。
疼嗎?疼啊!自己在這板著個臉好似若無其事一樣,知道我已經忍的多痛苦麼?結果你怎麼就看破了。
「給我檢查一下吧,你似乎非常特殊。」
「不。」
眼看老醫生向自己走來,夜藍很難不神經緊繃,一隻手已經壓在了槍上。什麼也沒做卻表明了態度。
「嘖。」老醫生撇了撇嘴,卻也停下了腳步,仿佛失去了興趣。
「隨你,好心當做驢肝肺。」
他回到那簡易的工作檯上,收拾起了自己的隨身工具:「小鎮西南位置的荒地上有一種黑色的廢料,可以中和這東西的……我姑且稱之為毒性吧。」
「當然,僅能緩解,不久還會爆發。趕緊向大勢力求救吧。」
求救……
「我們早就對外發起過求助了,但至今仍無回應。」鎮長留意著他一舉一動,隨即皺眉說道。
「說明你們找的人不對。」他擦拭掉最後一件刀具上的污穢,打包好了自己的所有東西:「去找腐爛神教吧,也許能解決你們的問題。」
腐爛神教?
鎮長微微變色,你確定這是可以求助的勢力?這不是已經搞出了數次駭人聽聞事件,各大正教多次全廢土通報的邪惡勢力麼?
只是他大概已經說完了全部想說的,將自己看著有些滲人的藥箱背在身上,走了出去。
猶豫了瞬息,鎮長悍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去哪?」
老醫生的腳步頓了頓,渾濁的老眼古井無波。
「找地方住。你這是還要關著我麼?」
鎮長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沉聲開口。
「我並無意將你關押,是你不願意離開,我才不得不採取了這樣的手段。」
老醫生自是知道,聳了聳肩、
「那現在呢?」
鎮長也陷入了極大的糾結,最後狠狠咬了咬牙。
「當然不會關押你了,但我們必須派人時刻陪同。」
「外面的那些鎮民還望你可以在我們找到你說那東西後幫忙調理,多堅持一會。如果……」他頓了頓:"如果這件事情能平穩度過,你還是非要留在小鎮的話……我准予你永久居住。"
夜藍的眉頭在兩人視線之外,不經意的挑了挑。
所以說末世里說話做事都要謹之又慎。
永久居住……是不是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為後來的污水診所埋下了基礎呢?
「等等!裡面說了現在不能亂闖……」
「滾開!別攔著我!」
房間之外傳來一陣騷亂。隨後伴隨著砰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踢開!
年輕人怒髮衝冠,手槍黑幽幽的洞口指向老醫生的腦袋。
「混帳東西!為什麼不能讓他像個人一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