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魔鬼。他不是人！陳凡他就是魔鬼！」

  之前張羅最歡的賈富貴看到這一幕，最先崩潰。

  越是雞賊的人越膽小。

  看見王莽在眼前一點點燒成黑灰，賈富貴轉身就要逃走。

  他也知道自己腿腳不好，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留個心眼兒。

  悄悄躲在大家後面，這樣萬一有個意外也好撤退，還順便能拿身前的鄰居們做擋箭牌。

  這時，嗖的一聲破風。

  不知從哪個方向，急速射出一支弩箭。

  這支箭巧妙避過了中間相隔的所有人，直奔賈富貴而去。

  賈富貴只感覺下身一麻，低頭一瞅，自己的另一條好腿上，不知怎麼多出一支弩箭。

  這支箭的樣子，竟然和那日射在沈輝身上的，一模一樣！

  同時，陳凡的聲音在走廊各個方向傳出來：

  「老賈頭兒，這支箭你沒忘吧？

  沒錯，就是沈廚子同款！

  用不了三兩天，你就會變成和他一樣。

  趁還有時間，你趕緊爬到12層，躺在沈輝旁邊，你們哥倆兒也算有個伴……」

  陳凡的聲音低沉，陰森，可怖。

  賈富貴嚇得瞪大眼睛，面部肌肉抽搐，褲襠中間浸出難聞刺鼻的騷臭。

  「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啊！

  陳凡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求你放過我，求你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卻並沒有得到回覆。

  鄰居們看見賈富貴這副模樣，也猜到他身上中的弩箭不一般，自然沒人願意靠近。

  大家只是圍成一圈兒看著，竊竊私語。

  絕望的賈富貴掃視著周圍，突然，他看見李子豪手上那把油鋸。

  他不顧一切爬過去，「李少爺，李大哥！救救我！看在我一直支持你的份上，你一定要幫我！」

  都這時候了，李子豪也沒心思和他計較之前，他反覆無常的小人德行。

  只是問：「你讓我怎麼幫你？陳凡一定在箭上下毒了，我們沒有解藥。要不……一會兒我把你拖到沈輝那兒吧，也算有個伴兒？」

  賈富貴：「不！我還有救！」

  賈富貴雙眼猩紅，自己翻個身，坐在李子豪面前，亮出受傷的腿。

  「來，幫我把這條腿鋸掉！」

  鄰居們：！

  李子豪：！

  我策！

  賈富貴這局有點兒牛逼了呀。

  放很多人身上，就算知道要死，恐怕對自己也狠不下這個心。

  李子豪看看手上油鋸，因為上次強攻陳凡家，孫立剛把油鋸鋸齒都磨乾淨了。

  用這麼鈍的工具去切割，賈富貴會遭受什麼樣的痛苦，可想而知！

  「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不想死，我得活著，來！」

  賈富貴異常堅決，他抬起手臂，死死咬住袖口，緊閉雙眼，把臉別到一邊。

  狠人李子豪也不虛，他皺皺眉頭，一拉開關。

  油鋸瘋狂地嗡鳴起來。

  鋸齒落下，血肉翻飛。

  「啊——！」

  賈富貴只啊了一聲，便疼得昏死過去。

  李子豪並未停手，真的把賈富貴一條腿從膝蓋處鋸了下來！

  有的鄰居看到這一幕，直接轉身哇哇大吐。

  也許是被賈富貴這一波勇氣觸動。

  在完成『手術』後，大家七手八腳地用布幫他把腿纏起來。

  好人不長命，王八活千年。

  幸運在環境溫度很低，賈富貴的血還真奇蹟般止住了。

  ·

  看見屏幕里那團蠕動的火，一點點安靜，熄滅。

  陳凡心裡一陣爽快。

  又除掉一個仇人，現在他的心病只剩下賈富貴、李子豪和暮雪晴！

  左眼凝神，他進入異空間，劃掉了王莽的名字。

  因為異空間時間流速只有現實世界的三千分之一。

  所以完成這個動作在唐雪怡眼中只是一閃。

  她還以為是自己視覺掉幀了。

  「結束了嗎？」唐雪怡還探著半個腦袋，眼巴巴向這邊看著。

  陳凡轉過頭，朝她笑笑，「結束了，出來吧。」

  唐雪怡所在位置比較靠後，她並沒有看到王莽燃燒和賈富貴被鋸腿的過程。

  鄰居們都撤了。

  只留下門前一片狼藉。

  「這些人，弄得亂七八糟。」

  唐雪怡微蹙峨眉，盯著監控屏幕，「不知道他們下次什麼時候還會來……」

  「下次？」

  陳凡嘴角勾起一抹神秘微笑，「如果他們還敢來，我倒是真有些敬佩了。」

  料理了王莽，陳凡心情大好。

  看著眼前唐雪怡也愈發有感覺。

  不等她薯片吃完，便跨步上前將她一把抱起。

  「討厭，你幹什麼，大白天的！」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你。」

  陳凡將唐雪怡扔在床上。

  ……

  接下來的日子，果然很平靜。

  鄰居們兩次進攻，兩次失敗，而且敗得都相當慘烈。

  他們終於認清了，一根筷子容易被折斷，十根筷子綁一起，也很容易被折斷的道理。

  至少是陳凡所居住的這棟樓的鄰居們，已經徹底被他打服。

  大風和大雪。

  在全球災變的一個半月之後，終於停了。

  然而對人們的生活改變卻幫助不大。

  積雪已經高達10米。

  城市中絕大部分建築物都被掩埋在大雪之下。

  曾經的繁華都市金陵，如今目及之處，一片蒼茫。

  地球表面的水汽化升空，凝結成固態晶體，雲層中的晶體到達一定重量便會落下，變成雪。

  不知是不是受到核污水影響，這雪凝結得很堅實。

  想要挖開，簡直比在地上挖土還困難。

  最近一段時間，陳凡十分關注鄰居們的動向。

  因為在上一世，自己並沒有堅持到這個時候，就被那些人禍害死了。

  所以在這之後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唯一能肯定的是，隨著生存條件不斷惡化，人們的底線也在不斷刷新。

  經常能從監控中看到，女人們身上裹著棉被，鬼鬼祟祟的進出其他男性鄰居的家。

  他們在做著什麼交易，想必很容易想到。

  只是陳凡好奇，在這麼冷的溫度下，人還還會有那方面需求？

  他們真的能做到嗎？

  還有男人們。

  他們開始偷偷收集其他死去鄰居的屍體。

  更有甚者，陳凡還見到過，兩個鄰居因為爭搶一具屍體大打出手。

  結果就是，打贏的鄰居，興高采烈地把兩具屍體拖回家中。

  這兩具屍體，省著點兒吃，應該夠他三個月口糧。

  「陳凡，這些人再這樣下去，該不會全都死光吧？」

  唐雪怡試探性地問。

  她雖然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但好在有自知之明，沒有蠢到直接要求陳凡開倉放糧。

  陳凡淡淡道：

  「你聽說過因紐特人麼？

  他們生活在北極圈附近，常年和嚴寒、風雪為伴。

  但就是在這樣惡劣的自然條件下，依然能夠生存。

  因紐特人中有一家名叫納努克的，本來這家人生活的很好。

  突然有一天，一個米國導演闖入他們的生活，聲稱要給納努克一家拍攝紀錄片。

  並承諾在拍攝完成後，會給納努克一家足夠的過冬物資。

  納努克一家聽信了導演的話，為了配合擺拍，在那個夏天他們並沒有儲備過冬食物。

  可是後來，米國導演完成拍攝後就走了，也沒有兌現承諾的物資。

  可憐的納努克一家人，就在那個冬天，全部活活餓死。」

  唐雪怡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儘管條件惡劣，但鄰居們還是能堅持過去的？」

  陳凡笑笑，「他們能不能堅持過去關我屁事。我的意思是，人永遠不要指望從其他人那兒獲得幫助，每個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唯自助者，天才助。

  聽懂了嗎，小傻瓜。」

  唐雪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