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原來是一名新兵
「小子,不用找了。」
當齊凜和驚詫的使徒們左右巡視之際。
大章魚的身影出現在齊凜身前,他連看都不看快速低頭不敢看向自己的使徒。
而是目光直勾勾盯著齊凜。
而齊凜,此刻也是心頭一驚。
倒不是因為快要結婚了,男女雙方都說我願意,結果一個不相干的人半路蹦出來喊一嗓子:我不同意你們的親事!
而是,大章魚此刻的外貌和之前截然不同!
不,此刻不應該稱呼他為大章魚。
而是黑袍章魚人!
黑袍章魚人的身體扭曲而畸形,充滿了恐怖的變異和扭曲。
一副半人半章魚的外貌,頭部長有多條觸手,每一根觸手都覆蓋著黑色的觸鬚,像是腐朽的藤蔓一般。
這些觸手掛垂下來,拖在地面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腐臭氣味。
黑袍章魚人的頭部顯得畸形而怪異,眼睛瞳孔深黑,透露出無盡的黑暗和邪惡。
它那張充滿利齒的嘴似乎可以張開到不可思議的程度,露出獠牙般的尖齒。
當它輕啟嘴巴時,齊凜甚至可以看到一張充滿不潔的上齶,上面殘留著各種噁心的食物和腐爛的屍體碎片。
黑袍章魚人的身軀包裹在一件黑色的長袍中,長袍上布滿了古老的符文和奇異的符號。
這些符號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幽的綠光,透露出一種深不可測的邪術力量。
長袍的下擺幾乎拖到地面,看上去沾滿污垢和似乎無法稱述的不潔。
黑袍章魚人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深邃的紫黑色,宛如夜空中的黑暗。
這種皮膚透露出一種冰冷的觸感,仿佛從它身上傳來的黑暗能吞噬一切生命的溫暖。
身體表面覆蓋著黏液狀的粘液,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惡臭。
先前見他雖然算不得好看,但起碼還算整潔。
怎麼現在
還有那嘴巴里的食物殘片.
他不是無時無刻都在吃小狗餅乾的嗎?
為什麼此刻這幅從地獄歸來的模樣???
齊凜心頭一陣疑惑,看著仿佛黑化了的大章魚一頭霧水。
就好像,這不是他所認識的大章魚。
而是某個邪惡人格的黑袍章魚人?
齊凜也不確定,但好在,黑袍章魚人接下來說的話,很快就表明了,他確實是齊凜認識的那個大章魚,也就是旅者。
「眉頭不用挑了,我是旅者。」
大章魚上前一步,掏出一盒小狗餅乾。
餅乾上的包裝字樣齊凜很熟悉,因為這就是齊凜給予大章魚的餅乾。
緊接著,大章魚扭頭掃了一眼身後仿佛做錯了事的三位使徒。
三位使徒此刻皆是束手而立,垂頭看足,不敢多說一句話。
「哼!」
「滿級大佬帶新手村萌新過傳說級副本?」
「你還想躺贏???」
「不經磨礪,難成大器!」
齊凜:.
雖然大章魚說這話時一直盯著三位使徒。
但,齊凜為什麼總覺著他是在說自己呢??
大章魚說完後,扭頭看向齊凜繼續道:「雄鷹不為暴風折翼,狼群不因長夜畏懼。」
大章魚低頭瞅向齊凜手中的雷霆之心,冷哼一聲道:「路,終歸得自己蹚出來,才踏實。」
齊凜:.
道理他都明白,但,明明能躺贏的,你半路蹦出來阻止當反派是個什麼鬼???
但大章魚似乎不準備對齊凜解釋。
只是說道:「被我打斷了躺贏,心裡想罵我是吧?」
不等齊凜回答,大章魚繼續道:「想罵就罵,強者就該有強者的權利!即便是未來的強者,現在也要有強者的心態!」
「你放心,我不會因此生氣,更不因此影響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畢竟,髒話只是情緒的輔助詞,和教養無關。」
齊凜:.
大章魚語速極快嘟嚕嚕說了一大堆,齊凜壓根插不上話。
不過大章魚這幅語氣,倒是有點重歸齊凜原先對他的印象了:神經病。
下一秒,齊凜剛想問點什麼的時候。
只見大章魚渾身觸手無序擺動,一扇漆黑的仿若黑洞般的門瞬間在齊凜身後成型,並且眨眼間就把齊凜給吞了進去!
一時間,原地再也不見齊凜蹤影。
原地只留下大氣不敢出的三位使徒,若有所思的軍團長,和身體枯敗了一瞬間的大章魚。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三位使徒像是雕塑般維持大章魚出現時的那個動作。
唯有軍團長輕聲道:「好久不見了,旅者大人。」
聞聲的大章魚歪了歪腦袋,兩顆眼珠子猛然間離體飄向軍團長。
「你倒是捨得啊。」
大章魚是知道雷霆之心的來歷的。
少了雷霆之心,軍團長的武器就再也無法化作魔龍協同作戰了。
軍團長倒沒有三位使徒那般束手束腳,而是自然一笑道:「大人未免對那個小子太苛刻了些。」
「哼!」大章魚冷哼一聲回道:「你承受千年苦楚的地方,我只讓那小子承受一小時,算什麼苛刻?」
軍團長聞言明顯一愣,緊接著哭笑不得道:「大人,您似乎忘了我是什麼實力,那小子又是什麼實力。」
聞言的大章魚也是一愣,連帶著渾身上下無時無刻都在擺動的觸手也停擺下來。
大章魚確實忽略了這個。
但這似乎還不算完。
軍團長緊接著道:「還有啊大人,那地方確實能磨練一個人,只不過」
軍團長一字一句慢慢道:「您可別忘了,我的魔法力量來自雷霆之心,而不是精神屬性啊」
「但那個小子,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有魄力敢在初期全精神加點.」
「可我待的那地方,不適合他這種精神類」
軍團長的提醒讓大章魚瞬間如遭雷擊。
一個實力因素。
一個屬性偏向因素。
大章魚送齊凜去的地方,雖然殘酷了點,可對全體質加點的人還是有很大好處的。
但對於精神類?
那就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大章魚沉默好久後道:「哼,就當練習下被敵人突臉了,這又何妨?」
緊接著,大章魚似乎不想再談及這個話題,直接道:「等一個小時後,那小子出來了,記得告訴他不用謝我!」
下一秒,大章魚瞬間消失在原地。
等到大章魚離開後,三位使徒才仿佛回過來一樣,喘著粗氣中活動脖子。
「這樣好嗎?」軍團長率先說道:「被這位大人橫插一手,那小子雖然不會死在裡面,可也許會瘋的啊.」
黑皮精靈攤攤手無奈道:「沒那個實力阻攔,也沒有道理阻攔。」
「囚徒啊」闊劍大漢嘆了口氣道。
「無法選擇,可不就是囚徒嗎。」藍袍女子搖頭嘆息。
黑皮精靈嘆息聲中道:「連自己命運都不能主宰的人,沒有理由可享受自由,你我皆是囚徒。」
沉默一會後,黑皮精靈看向軍團長,目中悲哀道:「先別說那小子了,反正他死不掉。」
「說說你吧.」
「還有什麼遺願嗎?」黑皮精靈有點不太敢看軍團長,目光躲閃。
面對大章魚時是怕在這個喜怒無常,有點神經病的使徒面前做多錯多。
面對軍團長時,黑皮精靈則是愧疚。
如果他不來,軍團長也許還能活下去。
軍團長卻坦然笑了笑道:「不必為我悲傷。」
「我即將逝去,而你們還要活著。」
軍團長灑脫一笑道:「究竟誰更不幸?只有天知道了」
當齊凜從一個漆黑夢境中醒來,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荒涼而詭異的秘境中。
他像是一個前夜喝了幾斤假酒,宿醉剛剛醒來那般難受的用力搖頭不止。
仰起酸麻脖子中,齊凜看到了遠方景象。
一片荒蕪和破敗。
大地乾燥龜裂,寸草不生,仿佛已經被時間的風暴摧毀殆盡。
遠處的山巒蒼茫而險峻,如魔鬼的尖牙一般,給人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
陰雲密布的天空中沒有一絲陽光的餘暉,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黑暗。
這個地方宛如地獄的一角,讓任何人都無法置信自己的眼睛。
齊凜心中一個咯噔,然後快速顧四周。
只見他身處在一片沼澤之中,一片腐爛的氣息充斥著空氣。
這片沼澤地凹凸不平,泥潭散發著腥臭的氣味,迷霧瀰漫其中,有如一張無形的網,將一切都籠罩其中。
草木枯死,植物的枝葉扭曲變形,如同惡魔般的噩夢纏繞著被生命遺棄的這裡。
這裡一片死寂,寒氣撲面而來,縱使是夏日,也無法驅散那冰冷的感覺。
轟隆!!!
隨著一道霹靂。
天像瞬間變化。
天空中烏雲密布,閃電撕裂黑暗將,劃破天際,如同咆哮中的怪獸。
雷聲響徹,如同惡魔的召喚,令人心神戰慄。
惡劣的天氣與離奇的環境融合在一起,讓人產生一種無法逃離的絕望感。
但齊凜只是咬著牙勉力控制著虛弱的身體從地上爬起,然後雙目快速掃視四周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
灰色的天空被厚重的烏雲籠罩,無盡的雷電在空中炸裂,猶如神靈的憤怒之擊,震得大地顫抖。
被雷霆撕裂的風聲呼嘯而過,帶來一陣又一陣令人寒毛豎立的寒意。
齊凜找到了沼澤地中的一條小道。
他掰開那鋸齒般的野草,費力地往前硬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齊凜感覺自己的雙腳應該磨出血泡了。
但齊凜不能停下腳步。
他必須儘快搞明白這裡是哪裡,這裡有什麼。
這裡能不能出去。
因為在意識重新掌控身體的一瞬間,齊凜發現,天選者面板顯示灰色凍結狀態,無法查看。
就連亡者空間內的諸多亡靈,也仿佛被某種規則所干擾,他的意識無法聯繫上其內的眾多亡靈。
就好像,亡者空間被隔離在原先的世界。
而他自己,則出現在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現在,齊凜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這幅並不強壯的軀體了。
「嘶哼.」
鋸齒狀的野草等人高,划過齊凜的胳膊時,帶著某種劇痛。
腳下是一片荒蕪的土地,沒有一寸生機,只有乾枯的枯樹和裸露的黑土。
齊凜摸了摸被劃滿血口的雙手,腳步繼續向前不停止。
他深知只有尋找出路才能離開這陰魂不散的地獄。
他拼盡全力穿過迷霧和泥潭,踏出顫抖的步伐,毫不放棄地向前邁進。
他在黑暗中摸索,尋找著一絲希望的光芒。
儘管迎面而來的風霜凜冽,仿佛要凍結他的每一根神經,他毅然前行。
心中不停告訴著自己:身體也許會疲憊,但意志一定能帶我殺出重圍!
隨著他踏入這片荒蕪之地的深處,這裡的惡劣環境變得更加惡劣和殘酷。
狂風呼嘯,帶來了尖銳如刀的寒意。
每一道呼嘯而來的狂風都讓齊凜孱弱的身體一個身形不穩摔在地面。
可怕的是,地面崎嶇不平,每一步都有可能陷入無底的泥沼之中。
如果一個不小心被吹到泥沼里,那就真的完蛋了。
咚咚咚。
尋來一根樹枝充當探路棍的齊凜一刻不停的試探著前方的路會不會是泥沼。
所剩不所的體力被這個必須要做的行為再次加快消耗。
齊凜的身體被汗水濕透,被刺骨的寒意侵蝕。
但他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頹廢,只有一股狠勁。
一股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魔種慢慢分食而死的不甘狠勁。
終於,不知道走了多久。
筋疲力盡的齊凜看到了一個新的事物。
那是攔在道路前方的一幅站立盔甲。
那是一副會活動的盔甲,散發著無盡的黑暗氣息
盔甲的樣貌異常詭異,它站立在那裡,似乎等待著某種詭異的祭奠。
盔甲上紋滿了古老的符文和邪術,散發出邪惡的氣息,仿佛承載了一座黑暗王國的詛咒。
它手中的那對武器怪模怪樣,像是刀,又像是鉤子。
閃耀著血紅色的光芒,宛如被漆成鮮血一般。
也許是感知到了齊凜的視線。
盔甲漸漸展現出活動的跡象。
它的關節發出沉悶的咔嗒聲,仿佛一具復活的屍體重新獲得生命。
它的身軀緩緩轉動,目光直勾勾死盯著齊凜,仿佛要傳達某種奇異而古老的信息。
它的動作僵硬而又流暢,令齊凜感到一絲.這到底是盔甲還是人?
「原來是一名新兵。」
這是盔甲人說的第一句話。
也是最後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