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大風起，凡人之軀砥礪前行。【寒城-南直隸卷，至此結束。】
安全區城北入口處。
原本熙熙攘攘從北而來的人群們，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就連小孩子的哭鬧聲，都被大人緊緊的捂住嘴巴，生怕驚擾了某位大人物。
啪嗒。
啪嗒。
啪嗒。
沉重的白骨腳掌踏地的聲音響起！
兩名燃燒死屍舉著大盾，提著血跡斑駁的大斧入城。
其後跟著十名銅骨戰士與十名銅骨箭手。
這二十名亡靈呈環形將三架怪模怪樣的黃色轎子護衛在中央。
三架轎子沒有任何窗戶，沒有通風口，四周還被鋼筋等固定死，呈全密封狀。
而在轎子內，則有十名死亡箭手與十名魔劍士手持銀劍，寸步不離的護衛著內里的一個大型轎子。
大型轎子內時不時發出的嗚咽與咆哮之聲，這聲音猶如從九幽之下傳來，讓道路兩旁的人群皆是內心生顫。
得益於齊凜的血肉工廠計劃，早早捕獲了屍王的齊凜，間接的影響了這世魔潮攻城時沒有各類屍獸攻擊的事情發生。
「這怎麼有點像是古代官老爺出行？」
人群中看著這奇怪隊列的隊伍，顯得很是疑惑。
若是來面什麼閒人退避的玩意，真就是像古代官老爺出行了。
隊伍的後方，則有三十名銅骨戰士，和兩名燃燒死屍殿後。
這麼個古怪的隊伍剛剛入城沒多久。
聞訊的李中將便快速驅車駛來。
放下手中各種事務的李中將在得知骷髏人入城後，第一時間放下了所有重要事務就趕了過來。
此時此刻，這南直隸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比接待骷髏人更大得了。
要不是時間緊急，骷髏人入城也沒提前通知，那儀仗隊什麼的也必須給安排上才行。
其實李中將心裡也有些疑惑，根據他的了解，骷髏人應該不會入城才是。
可這隊伍護衛周密的舉動，以及那吼叫咆哮。
以及最重要的，李中將可不敢去賭裡面到底是不是骷髏人在。
如果不是，無非耽誤一點時間罷了。
如果是，那若是沒有對其展現足夠的重視與尊重，萬一對方有所不滿
這南直隸百萬多人，就算一起上，都扛不住.
「歡迎歡迎.」
就當李中將笑意滿面的走上前時，隊伍中一名黑武士接收到上方幽靈老十的命令，白銀巔峰實力的黑武士身影閃爍間便出現在李中將面前。
聲音沙啞道：「後退，擅闖者，死！」
黑武士毫不留情面的話讓李中將面子有點掛不住，但還是快速後退至兩側。
連帶著周圍本就在避讓的人群，也紛紛驚呼著往後退了好遠。
「嚯，好大的架.」
人群中有人剛小聲議論一句，便被周圍的人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你不要命了？！」
「你不要我們還要！」
周圍的人紛紛對他怒目而視：「保護周全點有什麼問題？！萬一有人行刺怎麼辦？南直隸不能沒有骷髏人！」
「就是，災變前外國元首來訪時，架子比這還大呢，也沒見你逼逼.」
人群中的言論皆被上空幽靈記錄，不過這等小事還不值得匯報給齊凜，這些皆是匯報給了幽靈老十，由幽靈老十進行篩選有效信息。
災變前，強者，不一定會被人尊重。
即便你做的再好，非議也是少不了的。
但在這個世道，個體實力極致的強者，尤其是在當面的情況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會被人尊重且敬畏。
因為前者大多代價不至於太嚴重。
而後者，代價也許是沒有任何法律保護的命沒了。
李中將並未有任何不滿，相反，他心裡還是有些喜悅的。
倒不是他有什麼某方面的古怪受虐癖好。
而是這句話里，代表著骷髏人的行事是有著某種規則的。
骷髏人並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無法無天的人。
他有著極致的力量，但卻有著不一樣的行事風格。
災變之後，很少有人在獲得極致的力量後，依舊保持著某種規則的。
這種人，只要你不去觸犯他底線，不僅不用擔心他會不會破壞規則。
還能嘗試與其合作。
這就是李中將內心喜悅的來源。
李中將看著繼續前進的亡靈隊伍，沒有開車，只是步行跟隨前進。
直至，他看到了匆忙趕來的往生殿等人。
大祭司身穿潔白長袍，手持權杖，跑至隊伍前，潔白長袍下擺一掀，就要對轎子行下跪之禮。
但一股陰氣從轎子上方半空迅速飄至大祭司右腿膝下，將他的雙腿下跪之禮改為了單膝下跪。
在這一刻，大祭司的cpu運轉到了極致。
很快就明白了這是齊凜在給自己面子！
余光中瞥見，街道旁的李中將為首的軍方人員都陷入了沉思。
「恭迎殿主！」
雖然不清楚齊凜明明之前說，不會在外面承認往生殿，但同時也不會對別人說他不承認往生殿。
那為什麼此刻承認了呢？
雖然心中有不少疑惑，可大祭司明白這是個好機會。
這是個往生殿名正言順的大好機會！
不願意錯過的他依舊單膝下跪中，手持權杖接連大喊：「恭迎殿主！！！」
先前阻擋李中將的黑武士再次鬼魅般出現在大祭司面前，沙啞聲音響起：「起來，去你住處，殿主喜歡清淨。」
大祭司喜不自勝的起身，迅速交代樊忠開車去住所驅逐附近那些等待著想巴結他的大小官員。
自己則是對黑武士說了句：「明白，請隨我來。」
隨後，大祭司便步行領著亡靈隊伍走向了住所。
一路之上，除了那些距離較遠或者還沒知道消息的人外。
安全區內能來的人都來了。
大家都想看看百聞卻不得一見的骷髏人到底長什麼樣的。
但可惜的是，人們誰都沒見到。
就連傳聞中骷髏人的轎子是個棺材，但具體什麼樣子也都沒看到。
因為最外圍，已經被軍方的人給手拉手擋了起來。
人們只能看到大祭司手持權杖，頭顱微微揚起。
大祭司住所。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變得空無一人。
唯有李中將帶著兩名少將在住所外束手等待著能與骷髏人會晤。
而住所內。
轎子停在遠內，四周被亡靈所護衛。
屋內，原本頭恨得揚到天上的大祭司，此刻那柄權杖被他丟到了一旁，自己則四肢著地的正趴在一個渾身披著破爛的閃爍黑色幽光披風的人影面前。
大祭司不清楚這個人影是怎麼出現的。
他只知道，這個披著破爛幽光披風的人影，是一瞬間出現在客廳主座之上的。
其身後，還站著兩名魔劍士。
看魔劍士恭敬的拄劍而立的模樣，大祭司明白，這人一定是齊凜手下的重要人物。
大祭司沒猜錯，這正是齊凜手下第一名黃金位階的幽靈，陰影刺客-老十。
魔潮的收穫很大，在資源分配下，大量魂火被分給了老十，這讓他一舉進階為黃金位階。
同時擁有了虛實轉化，與伴生武裝的能力。
老十坐在主座上，粗壯卻靈活的五指正旋轉把玩著手中的伴生武裝。
那是一把閃爍著黑色幽光的匕首，能夠對敵人造成一定的靈魂深處的傷害。
可以說，在進入黃金位階後，幽靈產生了質變，擁有了極強的獨挑一方的能力。
老十把玩著手上匕首，回想著先前齊凜的交代：屍王轉交給往生殿，亡靈小隊依舊交給樊忠，告訴那個大祭司，好好干。
老十看著頭深埋入地面的大祭司誇讚道：「起來吧，主人說，你率隊支援這裡的舉動，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除了看家的三十七人外，剩餘的一萬兩千三百一十五名戰鬥人員，都來了，你倒是傾盡了家底。」
面對老十的誇獎，剛剛起身的大祭司心中一個咯噔，這不只是誇獎。
更是敲打。
往生殿來人的具體數字，只有他自己清楚，就連樊忠都不了解！
這說明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齊凜的注視中。
這等神鬼莫測的能力，讓大祭司咽了口吐沫。
但他並不害怕，因為他一直以來，始終堅持往生殿只有一個領導人：那就是殿主的發展方針。
而他自己，也從未有過驕奢淫縱。
至於去玉女司？
那可是給了錢的！
沒白嫖！
自覺打鐵自身還算硬的大祭司硬著頭皮道：「感謝殿主的夸.」
「抬頭看著我。」老十的聲音打斷了他。
當大祭司顫顫巍巍抬頭看去時，這是他一次見到老十的模樣。
擁有人的身體輪廓和四肢臉龐，但其面容上卻是一面不斷旋轉著的黑色旋渦，只有偶爾停止旋轉間，才會顯示出一幅陰鷙的冷血面龐。
其雙目，閃爍著和亡靈鬼火一樣的幽光。
尤其是那手掌上不停靈活玩弄的匕首，上方閃爍的幽光也在告訴大祭司：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他能無聲無息出現在神經緊繃的自己面前，就能無聲無息出現在睡著時的自己床前。
那割掉頭顱，豈不是輕而易
大祭司咽了口吐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老十時心生一種恐懼。
他艱難露出笑意：「大人，您怎麼稱呼？」
老十看著他笑了笑，聲音變得有些驕傲：「老十！」
老十？
聽起來像是代號，可他怎麼對這麼個簡單的代號這麼驕傲？
有什麼隱秘？
雖然心生恐懼，但大祭司運轉極致的CPU始終不願意放過任何一點可以幫助到自己的線索。
「好名字！」
大祭司高聲讚揚道，雖然不知道這麼簡單的名字有什麼好驕傲的，但肯定對方的驕傲，指定是不會錯的！
果然，老十快速哈哈大笑了幾聲，雖然那小聲有點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顯得很是讓人起雞皮疙瘩。
但毋庸置疑的是，老十對大祭司有關名字的讚揚，非常滿意。
畢竟這可是齊凜給他起的好名字！
唯一的好名字！
可不等嘗到甜頭的大祭司繼續拍上有關名字的馬屁，在他一直的注視中，老十竟然消失不見了！
一道陰冷的聲音從脖子後傳來：「雖然我喜歡別人誇我的名字，但，馬屁還是少拍，主人喜歡做實事的人。」
老十伸手放在大祭司打著哆嗦的肩膀上，後者靈魂深處瞬間傳來寒冷凍結之感。
「呵呵。」老十陰惻惻笑了笑道：「八十二名骷髏，除了兩具死亡箭手與一具燃燒死屍外，都沒了。」
「你對主人給你的第一波投資，利用的還真是淋漓盡致啊。」
話說到這時，大祭司只覺雙腿一軟，就要癱坐在地。
老十一把攥住他的脖子將他提溜了起來。
一米五幾的身高，卻將一米七幾的大祭司給提溜至半空，多少有點滑稽。
「讓我想想，戰後短短一個小時內，至少有三十五位官員找過你，其中有包含李中將在內的將級軍官三人。」
「凡事發生，必與我有益？」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老十突然大笑起來，隨後一把將渾身癱軟如爛泥的大祭司丟至地面。
匕首橫握中，老十上身俯至地面不敢辯解的大祭司臉上，匕首側面輕輕拍打著大祭司顫抖的臉頰。
「不用那麼害怕，既然主人誇了你，我倒也不會拿你怎麼樣了。」
老十五指微握，匕首化為幽光融入手掌內，消失不見。
「有件事需要你去做。」老十轉身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向院子中的轎子。
聞言的大祭司一臉大喜，需要他去做，就說明沒事了！
大祭司慌忙地雙腿跪在老十身後，趕忙抬頭眼巴巴道：「您說！您說！」
「轎子裡，有一頭能孕育屍獸的屍王.」
『稍後會有一批材料送到你這裡，主人要你大張旗鼓的去城南接一個孩子入城，並把材料親自交給他，那個孩子叫小迪.』
「未來，若是小迪找你，不管他說什麼，全部無條件照辦.」
「屋外的那些骷髏算是給你的第二波投資，十名白銀巔峰位階的魔劍士也給你留下」
「還有一支比這規模更大的隊伍已經趕赴蜀山了，等你回去時，那邊趁你不在的奪權叛亂也就都替你解決了，他們也會留下作為投資.」
「蜀山往西北方向，主人要你埋滿屍體.」
「.」
安全區東南入口處。
得益於大家都跑去看骷髏人了。
齊凜終於擺脫了人群擁擠的困擾。
城門旁，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小土堆上沉默無言。
與城內的暗流涌動相比，城外暗流涌動的核心，顯得是那麼的.
年輕。
此刻的齊凜在將所有事務一條條交給亡靈去辦後，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那龐大的收穫，更沒有去看二十五級後的新召喚單位。
他只是如同無家可歸的孩子一樣，在偶爾穿行而過的人們同情的目光注視中，靜靜的和孩子坐在一起，享受著那份重要程度不低於收穫的心安。
也許這份心安在很多人看來是極為幼稚可笑的。
但對齊凜來說，是彌足珍貴的。
在甄好人死去後，除了這個孩子，他或許再也無法從以後遇到的任何人身上遇到這份心安了。
以後的他，只會更加的純粹，為了極致的個體力量，不斷向前。
人終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也終會因為一時一景解開一生困惑。
在這一刻，齊凜似乎感受到了爺爺當初拋棄他的背後無奈。
就像是俗語中所說，抱起磚頭就無法抱你，抱你了，就無法抱磚頭了。
如果可以，齊凜很想帶著小迪一起上路。
但很可惜，無論是外面的危險，亦或者亡靈域場，亦或者孩子的職業特性和個人成長都需要人類世界。
種種因素，讓齊凜不得不做出了和當初爺爺一樣的舉動。
同時，齊凜覺得，自己好像和年幼時的自己和解了。
「心無旁鷺，一心向前。」
齊凜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旁邊小迪的雞窩頭。
孩子正雙手抱膝，皺巴巴的小臉深深埋在膝蓋上。
與此同時，幽靈們通過靈魂連結匯報導：「主人，老六已經率隊抵達指定位置，請主人明示，是否脫離靈魂連結範圍繼續向前？」
「主人，那老頭又昏過去了，秦有德又給他打了一針醒了，我看那老頭快要死了」
「主人，老三已經率隊抵達指定位置，請主人明示，是否脫離靈魂連結範圍繼續向前？」
「主人，那幾頭白銀巔峰魔種情報已經拷問完畢，是否擊殺？」
「主人.」
一道道詢問從靈魂連結內傳來，打斷了齊凜那幼稚的情感波動。
齊凜緩緩起身，深呼吸一口氣後閉眼。
再次睜眼間，滿是冰冷和堅定。
他回復道：「不要大意，我本體馬上向前移動三十公里，屆時你們繼續推進。」
「秦有德那邊等會過去處理。」
齊凜沒有去聽幽靈的恭敬回復，只是慢慢低頭看著抱膝垂頭的孩子，緩緩笑道：「我要走了。」
「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始終不知道怎麼和你說。」
「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不要回頭。」
「這個給你，有時間再看。」
齊凜遞給小迪一個本子。
小迪沒有去接，但齊凜還是放在了孩子的腳旁。
隨後齊凜不再去看仿佛雕像般一動不動在賭氣的孩子，只是轉身朝東南而行。
在齊凜轉身的那一刻，孩子快速將本子拿起，小臂快速的不停來回在本子接觸地面的那一面用力擦拭。
詭異的大雨剛過，地面滿是泥濘。
小迪猛地蹦起間，看向齊凜那單薄，卻始終堅定向東南而行的身影。
還是沒忍住大聲喊了句：「叔叔！你就是我的光！」
遠處傳來齊凜大笑著，滿是孩子氣的遙聲回覆：「你也會成為別人的光！」
在這一刻，始終堅持自己的原則，甚至有些偏執彆扭的齊凜，似乎不再是一個死寂沉重的亡靈法師，反倒像是個剛剛成年，但卻對未來充滿美好期望的孩子。
「叔叔.」
小迪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齊凜時常籠罩在黑色披風內的右手拿出高舉，微微擺動：「照顧好自己！其他不用說了！」
世界改造後，天氣變得詭異莫測。
齊凜離去的路上起了霧，這讓小迪看不清那背影了，更不知他要踏上何方。
孩子慌亂的打開本子，想看看齊凜寫了什麼。
本子掀開，上面是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文字。
『想了很久，還是要離開。』
『也許你會恨我，就像我當初恨我爺爺那樣。』
『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不管恨不恨我，我都願意接受來自你情緒方面的反撲。』
『人具有社會性，需要與其他人接觸，就像是需要呼吸空氣一樣，不僅是接觸，人還要有歸屬感，需要被接受和被尊重的感覺。』
『以後你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在考慮別人的感受前，不妨再考慮一下，別人有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且視他人之疑目如盞盞鬼火，大膽去走你的路。』
『人有千面，心有千變，當你不忍心給對方一巴掌的時候，可能對方正在想用什麼辦法一槍崩了你。』
『我對你所有的嘮叨，如我先前在蜀山對你所說，不要全信，也不要不信，自己一定要有辯駁觀，我的話你覺得有用就聽，沒用你就當我放了個屁就行。』
『人生中有些事你不竭盡所能去做，你永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出色。』
『沒有能力就沒有自由，自由不是選擇的結果，而是能力的結果。』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能做的事情，不要試圖向任何人證明自己，獵豹從不會降低自己的水平去和鬣狗比賽速度，他的速度只是為了捕獵，而不是為了向狗證明自己是最快的，永遠不要被別人干擾。』
『去經歷，去後悔，去做你想做的，去選擇你未來所愛的人，你這一輩子應該為自己而活，沒有人會真正的跟你感同身受，包括我，你要做的就是勝天半子。』
『以後長大後，遇到喜歡的人就儘量去追，讓自己儘可能值得被喜歡，也讓她儘可能地喜歡你，如果不成也不要太傷心，不是所有的人來人往都有緣相遇，也不是所有的有緣相遇都能走到老。』
『以後呢，就算你的認知很高了，也不要輕易去對別人說教，就讓他們做自己，包括你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如此，期間你自己不要被消耗就行了，除非別人主動請教你，否則就不要發表自己了，其實這點我做的就很不合格，你以我為鑑。』
『你先前想讓我幫你的行星要塞起個名字，我覺得【白玉京】這個不錯，你可以放入待選中考慮。』
『你先前讓我幫你想的協議一命令準則，我建議你將這個最高優先級的命令設定為以你為核心的命令，這樣你才能更加安全。』
『第五頁是南直隸一些派系領頭人物的資料調查，他們最近在拉幫結派，日後政圈會有變動，儘可能不要選擇派系，穩定發揮你的能力就好，當然我也知道人生在世，總有些事情難以平衡，不過你不用擔心，只要握緊機械軍團，不管潮起潮落，以你的能力依舊會是人類世界中永遠被維護的那一個人。』
『蜀山我帶你去過，我交代了那邊的大祭司和那個鬍子叔叔，以後你若有難處，去找他們，他們一定會無償幫你到底的，不過那個大祭司為人有點牆頭草不要輕信，那個叫樊忠的大鬍子耿直率真可以在不那麼重要的事情上相信他。』
「我給你留下了一些材料，也許你會用得到。」
『還有，若是遇到連他們也解決不了的事情，暫時先忍忍，等我回來就好。』
『很抱歉，只顧著跟你分享，卻忘了問你願不願意聽。』
『小迪，不管這未來世道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快樂的長大並過完這一生。』
本子上寫了很多嘮叨，還有關於機械軍團的預想，以及齊凜所知的各種機械的弊端優勢等等。
很多很多。
但小迪下意識略過了那些能減少自己走很多彎路的文字。
他只看齊凜寫的那些嘮叨，可他越看越模糊。
有些人的出現，就像是一場沒有結局的煙火，轉瞬即逝。
卻照亮了某個人的星空。
「我」
「我一定能成為叔叔的光」
小迪聲音哽咽，手臂顫抖著垂落。
慢慢低下頭中，孩子想看齊凜為他挑選的鞋子。
那雙新鞋，看不太清楚
很多年後，孩子成為了全世界所有人都要巴結討好的人，他看著那些全世界送來討好他的各種稀有寶貴的禮物，才明白他這一生最珍貴的禮物，已經在很多年前就獲得了。
一件禮物是父母給他的生命，至今他都在用。
還有最後一件，則是一個比他實力強，比他經歷更多的人，卻在他面前坦誠相待，自己淋著雨，卻還想著給他撐傘。
這是他生命中唯二的珍貴禮物。
也是難以再獲得的禮物。
這個全世界都在討好的人，有一個很深的遺憾。
當時年幼，能為他做的事。
實在太少了。
霧中。
大風起。
齊凜瘦弱的身體被吹的有些踉蹌，但他依舊堅持向前而行。
披風內的右手微微用力一攥，百名黑武士持劍出現在齊凜前方。
藍色冰焰從劍柄蜿蜒順著劍身直衝天空而去。
保衛亡靈帝皇冕下的巨大藍色冰壁瞬間成型。
黑武士們就這麼舉著冰壁，腳步整齊劃一沉默著於風霧中前進，為他們的帝皇開出一條路。
大風起。
披風飄蕩，如戰旗般霍霍作響。
凡人之軀，砥礪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