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天空變得越來越暗，烏雲密布。
遠處傳來隆隆的雷聲，似乎是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暴雨。
裹挾著腥臭味的風漸漸變得狂暴，那些因世界改造而重獲新生的樹枝嘎吱作響，落葉被捲起來漫天飛舞。
小迪一手捂住耳朵，一手不自覺攥緊了齊凜的披風。
這將齊凜身形襯托的愈發瘦弱的黑色法師披風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個死寂的裹屍袋般令人不安。
可在孩子看來，這卻是他心中最最心安的事物。
齊凜靜靜看著欲要離去的人雀等人，靈魂連結內傳來老九的抱怨：「主人，那巴斯羅就派這麼個玩意來找咱們麻煩？瞧不起誰呢！老九申請進入迷霧，給那老小子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收起你的輕視之心，反省一小時。」齊凜回了一句後，揮手間將漂浮在頭頂的老九收入亡者空間。
通過幽靈哨探的匯報，幽靈老九知道大蛇是從東南方安全區而來，但在它看來，即便是全盛之態，也不夠亡靈們塞牙縫的。
以目前齊凜手下的亡靈實力，毫不客氣的說，他可以直衝入迷霧與巴斯羅掰掰腕子。
因為通過紅眼魔鴉得知，擁有領主碎片的魔種領主，其最大實力體現在自身，以及臨時聚攏魔種潮，以及對領地內所有魔種的探查和部分控制。
通俗點說，就是巴斯羅平日裡控制的魔種數量是有限的，主要根據被控制魔種的實力來定。
據齊凜預估，巴斯羅平日裡能控制的魔種，也就是數十頭罷了，實力上限皆低於控制者巴斯羅一個大的位階。
且被控制者，並不會百分百忠誠於巴斯羅，巴斯羅死了它們並不會死反而能獲得自由，而它們死了就真的死了。
這也是為什麼齊凜能從紅眼魔鴉處得到情報的原因。
還有個有意思的點，並不是巴斯羅不能控制實力和自己相當的魔種。
他能，但他不願，也不敢！
不願，是因為實力太高，他的可控制數量就會變少。
不敢，是因為實力太高，一旦離開巴斯羅的視線範圍，對方真就是『天高皇帝遠，海闊任鳥飛，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了。』
所以魔種領主一般不會控制實力和自己相當的魔種。
並且，巴斯羅還要頭痛於『思想教育』這一塊，通俗說就是努力通過一系列手段提升自己下屬的忠誠。
單從這個點來說，齊凜的亡靈可謂是完全碾壓了巴斯羅。
亡靈們忠誠度永久恆定，會為齊凜戰至魂火消散前的最後一刻，即便被俘也不會暴露任何齊凜有關情報。
而數量方面，更是沒有限制。
只要齊凜精神力充足，他完全可以把亡靈鋪滿整個世界！
哪怕迷霧散盡，世界擴大萬倍，他照樣能做到！
更無需擔心手下實力太高，功高震主之類。
而在齊凜預估之中，巴斯羅對他最大的威脅就在於魔種潮的匯聚。
魔種領主們可以通過領主碎片，進行領地範圍內臨時性的大範圍魔種控制，這種控制有一些弊端，比如說那些有智商的魔種，例如蛙婆大蛇等，它們只要耗費一點代價，就能豁免控制。
通俗來講，若是魔種領主想要指揮蛙婆之類的魔種，就必須用利誘或者威逼的手段。
不過即便如此，蛙婆那種魔種始終是少數。
大量只知道嗜血殘暴的魔種匯聚在一起，那威力也是極為可觀的。
不過這種匯聚需要耗費領主碎片很大的力量，更需要大量的時間。
齊凜一周前曾派幽靈深入過迷霧，想要摸清楚巴斯羅的動態，然後實施斬首戰術。
畢竟，一頭魔種領主的收穫，那不用想都是非常可觀的。
光是大量的經驗，都能讓齊凜連跳幾級。
而有著亡者空間的齊凜，只要能摸到巴斯羅老巢，完全可以空降過去，用大量亡靈群毆死對方。
因為巴斯羅此刻的屬下以紅眼魔鴉居多，那些魔鴉是領主們最喜歡的魔種，也是匯聚魔種潮的關鍵一環。
死亡箭手齊射之下，那些實力孱弱的魔鴉根本不值一提。
但遺憾的是，幽靈一進入迷霧後，沒過多久就失去了方向感，多次嘗試之後，齊凜發現，迷霧似乎有挪轉方位之能力。
通俗說，就是幽靈從西側進入的迷霧，但是原路返回時，也許從東側出來了。
並且，迷霧似乎具有某種吸食各種能量的能力，幽靈身處迷霧之中時，魂火的消耗會大幅度提升。
從這個角度來說，迷霧在巴斯羅看來，是用於保護人類的。
因為巴斯羅沒辦法通過迷霧進入人類城市。
但在齊凜看來，是保護巴斯羅的
人與魔的悲歡，在這一刻相通了
出於穩健的想法，齊凜暫時放棄了強行進入迷霧，準備等迷霧那種『保護機制』散去之後，再大舉進入尋找巴斯羅。
而以老九為代表的幽靈本靈們，就非常迫不及待的想要深入迷霧，宰了巴斯羅，然後為龐大的天災軍團再添一個新的里程碑。
畢竟只要齊凜每過五級，就能擁有一個新的召喚單位。
而與老九相比，幽靈老十就顯得非常讓齊凜滿意了。
也許在小迪的眼中，齊凜除了鍛鍊外，就是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不知做什麼。
但其實，齊凜是在進行實時調遣那些外派的亡靈，以及進行靈魂降臨，巡視一下那些外派亡靈的工作進度如何。
這裡有個有趣的點，齊凜曾懷疑過，除了亡靈域場等原因外，轉換巫妖的緣故，是不是也有經常施展靈魂降臨在內呢？
不過這個問題齊凜暫時沒有更多線索去思考。
在齊凜的巡視中，偶爾間發現了負責盯梢秦有義是否不守誠信，從而暴露他信息的老十狀況。
由於亡靈不需要休息的特性，平日裡二十四小時的監視工作都交給了十九等另外兩名幽靈。
而作為隊長的老十，要麼是自己一個靈偷偷的看些書籍，要麼就是一個靈偷偷的深思不已，並且，齊凜深入其靈魂深處傾聽其心語時，還發現它總結了很多有意思的點。
比如說，論根據地的建設。
比如說，換家戰術的十七種具體操作方案。
比如說，不落城計劃。
比如說，論肢體嫁接等技術誕生新式亡靈的可行性。
比如說，天鬼壓制戰術的實施方案。
比如說，機械師的機械與亡靈融合的碰撞會產生何樣的發展導向。
比如說，迷霧散去後，各方勢力盛大登場，我方天災如何做到輻控全世界。
比如說，空投瘟疫，控制敵方死者，製造恐懼等對人類生命體造成極.
當幽靈老九喊著殺殺殺時，
小透明般的幽靈老十已經開始思考起未來了。
齊凜對此表示非常欣慰。
他不是巴斯羅那種魔種領主，對自己的手下需要高壓威逼手段與利誘。
齊凜只需要引導出每個亡靈的特點，然後將其放到對應的位置上，給予其充足的兵力和信任，任其發展，足矣。
這，就是齊凜的優勢。
「種下一顆種子，悄悄的生根發芽.」
「真是期待你們能帶給我什麼樣的驚喜呢」
建築物頂端。
齊凜時常鬱結的眉頭不自覺的舒展了一些。
靈魂連結內，不斷傳來幽靈的實時匯報。
人雀依舊在想方設法拐彎抹角的問著秦有義有關齊凜的信息。
可秦有義依舊秉持著撥浪鼓般的搖頭和同樣的話：「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齊凜面無表情，得到答案後，黑色披風下伸出愈發枯瘦的手掌拍了拍孩子的雞窩頭。
「走了，小迪。」
想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了。
趁著披風內的隱形道具還有點時間，他可以離開了。
這種紫色品質的一次性道具是齊凜兩個月以來獲得的少量珍惜收穫之一，可以在任何時間地點，做到隱形，這種玩意堪稱殺人越貨必備之物。
不過此刻卻被齊凜用來，親眼看看心中那惡魔低語一直在嘲笑他的畫面。
當齊凜領著孩子踏入漆黑樓道之際，他懷中的道具也化為了齏粉消失不見。
咚。
咚。
漆黑的樓道內迴響著一大一小二人的腳步聲。
孩子放眼望去皆是黑暗，身體顫抖著又往齊凜身上靠了靠，小手死死地抓住齊凜的披風，就像是怕齊凜隨時都會棄他而去一般。
考慮到孩子的因素，齊凜放棄了召喚出燃燒死屍照明漆黑樓道的想法，轉而用幽靈進行引導路徑。
「不怕。」
齊凜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這讓孩子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笑眯成了兩輪月牙。
「叔叔，你雖然有點怪，但是伱真好！」
齊凜沒回應他。
又過了一會，孩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叔叔，我感覺你每天都好累，好忙，我以前問老師為什麼奶奶那麼大年紀，還要去幫人家賣菜，老師只說忙點好，還告訴我要在學習上多忙忙，後來，老師說如果我們能在學習上多忙忙，就可以改變世界！」
「那麼，叔叔你這麼忙，是因為要改變世界嗎？」
改變世界？
齊凜隨口回道：「我可沒你老師那麼崇高，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
「那是為了什麼呀叔叔？」
「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
「啊？」孩子不解，齊凜的這句話超出他的認知了。
齊凜本不想和他聊這個，可他感受到了孩子的身體因漆黑的恐懼始終在顫抖，於是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做自己，就是要做自己，可以對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說不，順便看看如果足夠努力，我到底能活成什麼樣。」
孩子撓了撓頭，依舊是有些不理解，漫長的漆黑樓梯道仿佛走不盡一般。
不過如果有叔叔在旁邊，孩子就覺得很安心。
體錶停止顫抖的孩子鼓起勇氣，問起了剛才的疑惑：「叔叔，剛才那幾個人是你的朋友嗎？」
齊凜腳步不停：「有一個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
「啊！為什麼呀？」
「我拿了他一樣東西，現在還給他了，所以從那時起，我們就素不相識，不曾見過了。」
齊凜語氣里沒有一絲感情波動，若是以前，也許會有點嘲弄自己幼稚舉動的笑，但現在，一點都沒了。
「是墨鏡叔叔給他的捲軸嗎？」
「嗯。」
孩子有些懵圈：「捲軸不是使用後就消失了嘛叔叔？你拿了他的捲軸，又還給他，為啥呀？」
「我拿了他別的東西，讓你墨鏡叔叔給他那張捲軸做補償，這樣我就能做到問心無愧，凡事做到仁至義盡，日後也就能無情無義了，不過我這個心態有點問題，你不要學我。」
孩子依舊不懂，非常誠實的不懂就問道：「我不懂啊叔叔，一個能做到仁至義盡的人又怎麼可能真正的做到無情無義呢？這不是矛盾的嗎叔叔？」
「矛盾嗎？」齊凜無所謂道：「這並不矛盾。」
孩子並不理解齊凜的話，更不懂齊凜之前所說的『做自己』。
齊凜最後的話在孩子看來，倒像是某種安慰。
思維跳脫的孩子一下子想到了之前怕黑時，怕怪獸時，想奶奶時，齊凜對他說的那些話。
那些話雖然不加修飾，但孩子能感受到齊凜對他的安慰。
那是一種善意的安慰。
孩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嘿笑道：「叔叔，你那麼擅長安慰別人，那你一定度過了很多自己安慰自己的日子吧？」
這句話讓齊凜腳步一頓，但很快齊凜又抬起了步伐。
齊凜聲音冷淡回道：「不要因為一時投緣，就隨意亮出底牌，交淺言深是末世大忌，你最好儘快做到一個人也能獨自消化所有好與不好，這樣未來遇到任何問題，你不會慌張無措。」
「啊？」孩子不解再問道：「為啥非要一個人呢？一個人的話，那樣會很孤獨啊叔叔！我們都需要朋友，需要相互陪伴，需要彼此溫暖呀！」
齊凜冷哼一聲：「別人稍一注意你，你就敞開心扉，你覺得這是坦率，其實這是孤獨！」
齊凜緊接著道：「不過，孤獨也有孤獨的好一個人的時光雖然孤獨，但最令人成長。」
孩子緊抓著齊凜的披風納悶道：「可是，如果不敞開心扉，不去主動交朋友，不給朋友回應，那不會有人理解你的啊！」
齊凜淡淡回道：「有人理解是我之幸，無人理解那就淡定獨行，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不被理解怎麼會有喜歡呢？」孩子雞窩似的頭髮更亂了，苦惱的不停撓著頭。
齊凜說的話在孩子聽來，有些雲裡霧裡的。
不過孩子覺得齊凜似乎不快樂。
孩子想讓齊凜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突然，孩子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
孩子扯了扯齊凜的披風：「叔叔，我想到了一件事！」
「我奶奶告訴我的！」孩子高興道：「她說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次回家就哭了，好像是同班的小朋友不喜歡我，然後我就去問媽媽，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女孩喜歡我嗎？」
「叔叔你猜媽媽怎麼告訴我的？」
「猜不到。」走出樓梯口的齊凜抬頭看了眼愈發陰沉的天色，似是要下暴雨了。
「沒事叔叔，我直接告訴你！」
「媽媽說，當然有啊！」
「媽媽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才二十幾歲呢！」
「嘿嘿嘿」
孩子臉上露出傻笑：「我當時就覺得，就很開心欸！直到現在，雖然媽媽奶奶都不在了，可我每次難過的時候，想起這件事，都很開心！因為」
「好了！」齊凜朝著幽靈老大為他預備的安全屋走去，打斷了孩子的話語：「我不想聽你因為後面的話，喜歡與喜歡是不一樣的，其次，現在是末世，你最好儘快成長起來，不僅僅是實力，你的心態，最好儘快改變，別人不會因為你是個孩子就會對你有所不同。」
「叔」
「好了，到底為止，今天不許再和我說話。」
齊凜制止了孩子的話語，伸手將孩子撇到了街道最右側，自己則站在了孩子的左側繼續向前。
孩子鼓著臉蛋，顯得有些不高興，倒不是因為齊凜不讓他說話，他只是覺得，叔叔似乎不快樂。
他想讓叔叔開心快樂些。
但他似乎對此很無能為力。
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讓齊凜開心些。
也許小迪一號的改造能讓叔叔滿意？
嗯，一個能自主製造紐扣的機甲，叔叔應該會開心的吧？
還有叔叔似乎每天都是步行，著急的時候呢，都是讓墨鏡叔叔抱著我們跑。
可以給小迪一號改裝下，讓他擁有變形為快速行駛的載具能力，這樣叔叔.
正當孩子胡思亂想之際，天空嘩啦啦下起暴雨。
而黑風，也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齊凜左側。
沉默的黑武士一手持著讓南直隸無數人畏懼的劍，
一手持著黑色雨傘站在齊凜的身側為他遮擋暴雨。
街道兩側的建築物不知道被什麼魔種給擦肩而過，那些原本能遮雨的屋檐等都不見了。
可憐的孩子被暴雨嘩啦一下淋成了落湯雞。
齊凜瞥了眼黑風：「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不需要雨傘。」
黑風迅速低頭不敢言語，但手中的傘依舊牢牢為齊凜撐著。
「反省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準備晉升黃金位階。」
齊凜揮手間將黑風收入亡者空間，左臂微抬接住自然下墜的雨傘，同時交換到右手上。
齊凜拿著雨傘的右手高抬，就這麼為孩子遮擋起了暴雨。
暴雨中嘩啦啦而下，不住沖刷著遍地的血腥與灰塵。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朝北堅定而行。
仿佛就算是天傾地覆，也絲毫不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半邊身子露在暴雨中的齊凜目視前方，踩踏血水朝北堅定行去。
齊凜看向北方的眼神中帶有一絲暴虐，他心中默念道：「你不能死在魔種手上，你只能死在我手裡，等著我，我來找你了。」
靈魂連結內迅速命令道：「命令，老十返回，接管第一幽靈編隊指揮權，十九二十，你們兩個繼續跟著秦有義相關人等，採取保守策略探查他們大本營的火力部署等相關，若有重要情報，靈魂連結範圍不夠的話，十九返回匯報，二十繼續偵查。」
「謹遵主人意志！」
「命令，老二接管第一混編團，前往東南方大本營附近待命，稍晚點我會派一支黑武士小隊過去，它們歸你調遣，你的任務就是：必要時，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東南方增援北城。」
「謹遵主人意志！」
「命令，老六接管第一死亡箭手編隊，前往東南方，尋找隱匿地帶駐紮待命，晚點我會派遣一支幽靈供你調遣，你的任務就是：老二若起衝突，立刻火力支援，另外，必要時，可以圍魏救趙，打擊敵方安全區，讓他們無暇救援。」
「謹遵主人意志！」
「命令，老七接管第二混編團，前往北城，具體坐標老大會派幽靈引導你，跟隨引導即可，就位後駐紮待命。」
「謹遵主人意志！」
「老八接管第二死亡箭手編隊，前往東北側駐紮待命。」
「謹遵主人意志！」
「老.」
啪嗒
啪嗒
暴雨之中，齊凜踩踏血水而行。
一道道影響無數人未來的命運從這裡輻射向四周。
而就當齊凜調遣亡靈之時，孩子抬頭看了眼頭頂那把大黑傘。
又扭頭看了看又是不知再想什麼，偶爾會挑起眉頭的齊凜。
兩個多月以來，每天裡，絕大多數時間，齊凜都會這幅模樣。
最初孩子只是以為齊凜在思考什麼。
可後來，孩子不知為何生出一種感覺：叔叔腦子裡好像住著很多很多和墨鏡叔叔一樣的人，他好像每時每刻都要和那些叔叔說話。
孩子抬頭想說點什麼，但看到齊凜那緊皺眉頭的樣子，他又低下頭抿著嘴嘟囔道：「忙，都忙！」
暴雨中的地面匯聚了很多小水坑，孩子伸出小短腿劃拉而過，帶起道道水花。
「不管和誰說話，聲音一定要洪亮，不要逃避與人對視。」
孩子聽到齊凜淡淡的聲音傳來，驚喜的抬頭望去：「叔叔！我可以和你說話了嗎？」
「叔叔！這句話是叔叔的爸爸媽媽教叔叔的嘛？」
齊凜腳步一頓，復又如常，他沒回答孩子的問題。
「叔叔！我剛才就想說，你半邊身子被淋濕了啊！」
「你手看起來好瘦，但是為啥我推不動啊？」
「叔叔你為什麼不說話啊？我不是能說話了嗎？」
「叔叔.」
在孩子狂轟亂炸之下，齊凜隨口回道：「早就不是遇到點風雨就回家的小男孩了，是站在大風大雨里也能面不改色的成年人。」
「咦！叔叔你滿十八歲了嗎？」
「為什麼我看起來你不像那麼老啊？」
「男人至死是少年，你以後就明白了，叔叔我永遠十八歲。」
「叔叔.」
天氣變得陰沉沉的，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黑暗中。
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接著便是響徹雲霄的雷鳴聲，似是要撕裂整個天空。
人們匆忙地趕路，帶著急促的步伐，想要躲避暴雨。
人雀奮力揮舞著翅膀，雖然能在雨中勉強飛行，但無疑這會大大降低自己的安全性。
不過為了腳下小隊和秦有義的安全，這是值得的。
「嗯？骷髏人的部隊？」
人雀甩了甩眼睛上的雨水，方眼朝遠處的一隊骷髏看去。
那是一支由三十名死亡箭手組成的純火力編隊，沒有番號的它們暫時被齊凜簡稱為第二死亡箭手編隊。
「它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邊沒有魔種啊？」
「也沒有爆炸啊！」
人雀很是納悶不解，根據參謀們的分析，這些骷髏只會出現在有魔種在的地方。
它們在這幹什麼？
朝北迅速移動又是為什麼？
緊接著，疑惑不解的人雀又看到了大隊的燃燒死屍，銅骨從死亡箭手的東南側方向朝西北，東北，以扇形方向前進。
根據參謀部的分析，那些骷髏都是進化而來，其實力最少在白銀位階！
「嘶粗略估計得有二百多白銀位階，兩千多青銅位階.」
還有一隊死亡箭手正在朝東南側前進。
根據他們的行動方向，人雀做了很多預估，其中一個預估大體推測出它們原先的集結地是以合創產業園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嘶」
人雀似是想到了什麼，快速在耳麥中道：「全速前進！」
「不要管該死的暴雨和魔種了！」
「全速前進！！！」
除了前往東南方部署的亡靈外，向北而行的亡靈們並未遮掩自己的行動跡象。
這是齊凜故意為之。
他要打草驚蛇，這樣也許能有一些意外之喜。
而悄無聲息的前往東南的亡靈，則是他準備的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