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媽看著戰坤,臉上的表情從憤怒到尷尬,再到驚恐,仿佛過山車一般。她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戰坤則是走到蘇牧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牧哥,你沒事吧?我剛聽到這邊有動靜,就趕過來了,沒成想發生這樣的事,需不需要我幫忙?」
蘇牧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事,一點小事而已。」
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地上打滾的姑媽,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姑媽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驚恐萬分。
她呆愣在地上,臉上的淚痕還未乾,卻已無暇顧及。
周圍的難民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而她反應也是快,很快就站了起來,搓著手走到蘇牧面前,道:「誒呀,姑媽剛剛是跟你開了一個玩笑。」
「玩笑?」沒等蘇牧說話,戰坤就湊了上去。
「對對對,戰坤老大說的沒毛病,的確是玩笑!」隨後她又轉頭看向蘇牧,「姑媽能看出你和陳零關係不一般,今後咱就是一家人了。」
這變臉速度,可是比翻書快多了,讓在場的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臉上堆滿了笑容,雙手不停地搓著,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掩飾剛剛那尷尬的場面。
蘇牧「嘶」了一聲,戲謔地看著姑媽,「你剛剛不是說彩禮八十八萬八,外加五百箱泡麵,三百件礦泉水,否則免談嗎?」
「誒呦,剛剛不是不知道您這麼有本事嘛……
這些都好說。
咱們現在也算是半個家人,你肯定不會計較這些的。」
蘇牧搖搖頭,「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特別小心眼,不信你問雞哥。」
「雞哥?
雞哥是誰?」
姑媽被聽得一愣,就在這時,傻站在一旁的表弟,突然不合時宜地來了一句:「姬霓太美!」引得眾人大笑。
而戰坤則緩緩開口,「我……我就是,牧哥給起的。」
姑媽頓時緊張了起來,雖然他們母子來到鏽都沒幾天,但是他也明白,鏽都收容區的老大是可以隨意掌控她的存在。
而這個蘇牧確可以這般和戰坤說話,可想而知,他在鏽都的地位。
姑媽心中已然是驚濤駭浪,她深知,在這個充滿未知的鏽都,她母子二人的命運,都掌握在這個年輕人的手中。
「牧啊,您就看在零零的份上繞過我們吧……
其實我對她也是蠻好……」隨後她拽了拽零的衣角,小聲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幫我說說話呀!」
蘇牧看向零,問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零看了看姑媽,「還,還好吧?」
「那就是不好!」蘇牧臉色直接就暗沉下來。
姑媽的那個傻兒子此時卻站不住了,指著蘇牧道:「媽媽,你和這個廢物墨跡什麼,咱們走,不和他玩!」
姑媽聽到兒子的話,頓時臉色大變,連忙捂住他的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蘇牧的雙眼微微眯起,透出一股寒意。
「原諒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你們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姑媽瞬間有了喜色,「零啊,你還真是找了一個好男朋友啊!」
「我看你這個兒子多少有點清閒了些,總不能在鏽都吃乾飯吧?」
蘇牧的話讓姑媽臉色一僵,但隨即又堆起笑容,「牧哥,您說的是,您說的是,這小子就是欠收拾,您放心,該乾的活一點都不會少。」
「好!既然如此,戰坤這事就你安排吧。」隨後又在戰坤耳邊輕聲道:「給她們上點強度。」
說完,蘇牧就帶著零離開了收容區。
蘇牧和零離開後,姑媽母子二人被戰坤領到了一個昏暗的角落。
「你們聽著,蘇牧是我大哥,你們也讓我難辦!」
姑媽母子二人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姑媽連忙賠笑道:「我們一定好好幹活,絕不偷懶。」
戰坤冷哼一聲,指了指旁邊的一堆重物,「先從這些開始,搬不完就別想吃飯!」
「您放心,我懂,我都明白,這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姑媽眉開眼笑的看著戰坤。
而戰坤則是一頭霧水,嘀咕了句:「你懂個球,兩個傻鳥!」
***鏽都外圍,一個小飯館內***
「今天謝謝你啊。」
蘇牧微微一笑:「跟我就不用說謝啦,我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零也高興地笑了起來,「今天,我請客!」
鏽都的小飯館雖然簡陋,但氛圍卻十分溫馨。
沒一會,就端上來兩碗麵條,蘇牧端起麵條,大口大口地吃著。
而零則是坐在對面,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溫柔。
「好吃嗎?」
蘇牧抬起頭,嘴角還掛著麵條的湯汁,他點了點頭,「好吃,特別好吃,沒想到鏽都還有這麼好吃的麵條。」
蘇牧只覺得有些奇怪,「你之前可不這樣誒?」
零小臉一紅,「有,有嗎?我一直都這樣啊?」
蘇牧並沒有戳穿她,而是問道:「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你手勁怎麼那麼大呀?」
零聞言,神情微微一滯,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小聲道:「其實,我從小力氣就比別人大些,但可能是因為我經常給她們按摩的原因吧。」
不用多問就能知道,末世前,零過得也不是很好,蘇牧又問道:「以後打算幹什麼?真打算在徐姨那個店待一輩子啊?」
零搖搖頭,「還不知道呢,但是不會在徐姨那工作了。」
「再過幾天,我就要走了。」
零一愣,「你要去哪啊?」
蘇牧放在筷子,「去賢城,我已經在鏽都待了很久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零輕輕攪動著碗裡的麵條,似乎有些失落
「要不……你跟我一起離開這吧?」
「現在姑媽和表弟來鏽都了,我想先等等,不管她們在怎麼對我,也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二的親人了。」
蘇牧聽著這些不免為零感到不值得,但他也沒再多說什麼,就送零回家去了。
「要不,進去坐坐……」
零的聲音很溫柔,比以往都要溫柔的多。
蘇牧剛要邁開步子,腦海里就又想起老中醫的話。
陰虛!陽虛!
於是他快速的搖了搖腦袋,表示拒絕。
零看著他那滑稽的模樣,不由得發笑:「你怕不是真的虛了吧?」
蘇牧被說中心事,臉上頓時一陣滾燙,支支吾吾道:「才,才沒有呢,我身體好著呢!」
說罷,蘇牧像是逃命似的離開了原地,零看著蘇牧離去的背影,竟覺得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