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維大概在做兩手準備。
除了試探這小孩是否是某家族走丟的外，還派人跟蹤了過去。
男人的耐心其實並不好，但他道貌岸然，總會標榜自己。
「那個比賽難嗎？」吃晚飯的時候，殷霜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問。
「一點兒都不難。」男孩對她笑了笑。
「……」女孩微微抿唇，道：「阿辭。」
「怎麼了？」
「我……以後也想跟你一起去。」
「不行。」殷辭毫不猶豫地拒絕她。
「可是——」殷霜還想再說些什麼，對面男孩卻忽然抬眸認真地注視她：「小霜，再給我點時間。」
「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是我不敢再讓你受到傷害。」殷辭道：「我會想辦法，儘快在帝國獲得一個真正的身份，那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你在這裡生活下去。」
這句話一出來，時錦大概猜到謝殷辭的打算了。
答應謝維，從兩人目前的處境來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但謝殷辭沒想到謝維會派人跟蹤他。
「在帝國得到一個身份」，這句話直接暴露了兩人，從手下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話語後，謝維滿意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謝殷辭果然在昨天說的地方等他。
「謝先生，您的提議我答應。」
或許謝殷辭還以為他們兩人是合作關係。
「好啊。」男人眯著眼。
「集訓期間，我需要每天往返。」謝殷辭道。
謝維搖頭，「這個不行，小傢伙，集訓是集體訓練，所有吃住都在一起，這可沒什麼走讀一說，畢竟我這兒不是學校，是訓練營。」
「我會成為第一名。」謝殷辭道：「讓我成為您的孩子，我一定給您帶來無盡的榮譽。」
「可你現在說這話，會不會太早了？」謝維輕嗤一聲：「小傢伙，我沒在跟你商量。」
下一秒，男人的真面目暴露，聲音低沉，招呼手下道——「帶走。」
幾個人出現，突然將謝殷辭圍住，謝維勾了勾手指，對旁邊一名手下說：「去昨天那地方，把他藏得另一個也帶過來。」
「是！」
聽見他的聲音，殷辭頓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你——」
他想要掙扎反抗，可小孩的力氣終究不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的對手。
*
謝維囚禁那些有天賦小孩的地方十分簡陋，和古老的石頭牢房沒什麼兩樣，修建在謝家宅子的地下，密不透風，環境惡劣。
一眼望去，走廊兩側對稱開鑿了兩排房間，每一間裡面放著三張並排的床和一張桌子，以及一個排泄用的下下水管道。
時錦偷偷瞥了一眼身邊姜宴，那金髮少年依舊面色如常，眸光淡然。
收回目光，她的視線繼續跟隨謝殷辭，而後，看見了許多瘦骨嶙峋的小孩，個個雙眼無神地坐在那些房間裡。
小孩們身上都傷痕累累，新舊交織，進來的腳步聲，他們的臉上忽然都出現一瞬即逝的恐懼。
待發現只是看守員領進來一個新的小孩後，這才稍微放鬆了些，緊接著又變回一開始面無表情的樣子。
從進來的那一刻起，殷辭似乎預感到了後面不會安生的日子。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小孩，臉色忽然白了幾分。
兩側的手不知不覺捏起，連呼吸也加重了些。
誰能夠想到在光鮮亮麗的大宅之下，竟然有著這麼一個骯髒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謝維閒庭信步，神色悠然，將男孩帶到他的房間時，卻發現那間房的生活設施齊全，床鋪嶄新，甚至還有光腦網絡之類的。
殷辭怔了怔，本以為他的住處會和那些小孩一樣，但謝維卻準備了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