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228】
之前比賽的機甲一般都是由主辦方提供，為了避免指令作弊。
但對決機甲用不上指令，便需要由操控者自己準備。
謝維答應給男孩一個機會，但前提是他必須有機甲。
回到臨時安身處時，他手裡多了一些麵包。
之前比賽的那些獎盃可以拿去賣掉，一般能夠換取兩三天的生活費。
見到他突然回來，殷霜立刻胡亂伸手抹了把臉。
「你不是……去報名了嗎？」她問男孩。
今天居然回來的這麼早。
看到女孩之前的動作，殷辭走過去，掰正她的臉，驀地發現她臉上沒有擦乾淨的水痕。
「……哭了？」男孩無奈地給她擦了擦臉。
女孩別過頭，有些彆扭的說：「……沒有。」
但聳聳的小鼻子還是表明她在說謊。
轉移話題：「阿辭，你報完名了？」
她輕聲問。
「……嗯。」他也撒了謊，「後天比賽，這兩天，我可能要去訓練，這些東西拿著。」
殷辭將一些麵包交給她，「等我後天結束比賽，再帶你去吃別的東西。」
殷霜接過麵包，忽然頓了頓：「意思是，你這兩天，都不會回來？」
「是，所以，抱歉……」他揉揉她的頭：「你一個人可以嗎？」
「……」
女孩的臉有些蒼白，但最終還是點點頭：「嗯。」
時錦注意到她的異樣，道：「她看著不太想讓她哥哥離開。」
姜宴道：「因為怕黑。」
時錦瞥了一眼少年：「你怎麼知道？」
姜宴神色淡然：「嗯，我妹妹有時候也這樣。」
「是嗎？」她微微挑眉：「但你之前還說她最喜歡晚上出去晃悠了，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情，去各種黑暗的地方冒險，怎麼這會兒又怕黑了？」
姜宴：「……」
姜宴：「……有時。」
他忽然強調那兩個字，可並未否認時錦的話。
「這樣啊，還選擇性怕黑呢，」時錦笑了笑：「小媛真有意思。」
她笑完目光再度放回眼前的畫面，只是唇角弧度的淡了下去。
*
這兩天晚上不回去倒不是為了訓練。
男孩需要機甲，他必須想個辦法弄一台過來。
然而機甲獲取渠道就只有兩種，一種購買，一種去廢棄回收站里淘一台。
不過除非非常幸運，碰見沒怎麼損壞的機甲，並且那回收者是個好心人，願意借給他，否則他根本弄不來。
但他似乎是不幸的。
沒有人會願意把可以賣掉的機甲免費借給一個小孩。
「請聽我說，先生。」男孩急切地攔下回收站老人，露出一抹侷促又略微緊張微笑，儘量讓自己看上去禮貌，「我只借用一天，我不會讓它有任何損壞的，比賽結束之後我還回來，並且還會將獎金分您百分之二十。」
老人輕蔑一笑，獅子大開口：「百分之七十。」
殷辭一怔，「這……太多了。」
「那就免談。」老人回絕了他，隨後毫不留情地上了車，載著那些回收的機甲揚長而去。
專賣店裡他也去碰了碰運氣，可無一例外，沒有人看得上這場小比賽，也不會有人願意因為一場小家族舉辦的兒童機甲對決而借出他們的產品。
男孩處處碰壁，甚至到最後自己都有些絕望。
本以為逃出來，只要堅持活下去總能夠看見希望，但太難了。
為生計發愁，每天的食物絞盡腦汁。
帝星是一座繁華的星球，這裡處處都是高樓大廈，飛船飛車，他們樸素的衣著與這裡格格不入，偌大的世界，沒有一處容身的地方。
從歐格斯那裡逃出來以後，為了不被發現長相，他撿了一頂舊帽子戴在頭上，還會用塗料每天在自己和小霜的臉上畫一些東西遮掩。
管家的事情對女孩造成了陰影，她開始怕黑，怕夜深人靜。
到比賽開始的前一個小時，男孩還是沒能得到一台機甲。
這裡所有的人都穿著華美，在這座科技感滿滿的星球，卻只有著一顆顆冷漠的心。
就在他以為，這次的比賽徹底無望以後，轉機來了。
那是一陣爭吵聲。
女人的聲音有些尖銳，似乎氣急了。
男孩轉頭看過去，比賽場地周圍的某個角落，只見那女人戴著一頂貴族蕾絲遮面帽子，身穿黑色的長裙，腳踩高跟，看上去雍容華貴，氣質高雅。
而她面前有一個背對著自己的小女孩，年齡與他差不多。
「我不行的！我根本啟動不了它！」
「你今天必須去！」女人指著她的頭，「你妹妹現在都已經可以和那些十歲左右的孩子對決了，你連個運輸型機甲都催動不了，你還算我女兒嗎？！」
見女孩嚇得身體一哆嗦，女人大概是心裡也不好受，便又蹲下身，柔聲安撫幾句：「寶貝，謝家只是個小家族，他們家舉辦的比賽也吸引不了什麼人來參加，所以我放心讓你來試試，媽媽不是真的恨你精神力低下，媽媽只是想你能夠改一改你這懦弱的性子，你需要磨鍊，你不可能永遠活在你妹妹的保護下，馬上你就要跟她分房睡了，她天賦很好，我會送她去寄宿訓練，你現在不努力，只會與她差距越來越大，難道你想永遠活在妹妹的影子下嗎？」
不過女人一番打個巴掌又給個甜棗的話並未獲得想要的效果。
女孩搖頭：「我說了我不行！我啟動不了的！」
女人頓時臉色一變：「不試試怎麼知道？！！」
即便氣急，她還是壓著聲音，不讓其他人注意到角落的情況，避免丟臉。
「總之……你今天必須上場，」在主持人準備讓家長退出準備後台，空出來給孩子們對決之前，她快速說完最後幾句，語氣冰冷，一字一句，「寶貝。」
「別讓媽媽繼續丟臉了——好嗎？」
*
家長退出了後台。
一群孩子嘰嘰喳喳，都在互相聊天，或者是拍著自己的機甲炫耀它的型號。
只有那個女孩縮在角落，在女人離開以後，有些冷冷地說了句：「……煩死了。」
這三個一出來，帶著煩躁的語調，聽上去和女人口中那個懦弱的性格有些天差地別。
她忽然轉過頭，對上謝殷辭的視線。
男孩這才注意到她帶了一張兒童假面，遮住了臉，怕是和那女人一樣不想被誰認出來。
「餵。」女孩主動開口，「你沒機甲對嗎？」
殷辭怔了怔，還未回應，只聽她拍了怕旁邊的機甲說：「喏，我的給你。」
他頓住：「你怎麼……」知道？
「全場就你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身邊連個機甲都沒有，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的，送你了，你拿去比賽吧，我走了。」她看上去準備直接離開後台。
「那你呢？」
「不用管我。」
「你媽媽那邊……」
「沒事，」女孩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大伯會來接我的，他在的話，媽媽就不敢對我太過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