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台機甲距離靠近以後可以打開同域通訊，不需要靠衛星信號，藍光電子屏跳出，時錦與謝殷辭對視。
眼前少年依舊是那張俊美精緻的臉，只是面容略微蒼白，沒什麼血色，紅唇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眼底有些發黑，看上去異常疲憊。
謝殷辭會出現在這裡，時錦並不意外，剛才那些巨樹明顯是被輻射石影響了導致變異，罪魁禍首是誰，她猜都不用猜。
「怎麼，到現在，你還想說姜宴的失蹤跟你和你那主子沒關係？你夠可以啊謝殷辭，為了算計我連凌霜都利用，她那麼愛你，你們青梅竹馬的情誼，就這麼玩兒的？」時錦毫不留情地嘲諷他。
笑死，還以為謝殷辭至少有點兒底線，看來是自己高看他了。
這番話明顯刺痛了少年，那漆黑眼底浮現出一抹痛色，隨後飛快地掩飾掉，「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可能去拿小霜冒險。我沒想到這些生物會連她一起攻擊。」
「與狼為伍，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那個高高在上的混帳，就把你當成一條狗，你還感恩戴德地對他三叩久拜，奉他為神明，真好啊現在，把你小青梅給奉獻出去了，凌霜如果對你做的一切都不知情，發生這種事，你覺得她會恨死你嗎？」
「……」謝殷辭道：「我倒是……希望她會。」
時錦嗤笑：「是嗎？我沒時間再跟你廢話了，帳後面算，現在滾開。」
「學姐，還真是關心姜宴。」謝殷辭突然嘲弄地笑了一聲。
「是，別人一點點恩德我就會對他三叩九拜，但小霜是我的底線，學姐，咱們做個交易吧，我助你找到那個傢伙，你幫我找到小霜。」少年直直注視時錦，漆黑眼瞳間寫滿認真，紅唇間的弧度多了一絲瘋狂：「不管最後小霜是生是死，我給你跪下，甚至——給姜宴跪下。」
時錦挑眉：「你沒尊嚴？」
謝殷辭微微搖頭：「呵，尊嚴對我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任何我重視的人和事物都可以排在它前面。」
「學姐……」少年眯了眯眼，眉宇間終於多了幾分脆弱的懇求，嘴角笑意有些掛不住，卻強撐著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也請你，相信我的誠意。」
「……」
相信？
時錦一個字都不信。
謝殷辭最擅長偽裝，並且他很懂的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
例如——那張臉。
太精緻完美了，好似天生可以靠它遊走在各種勢力之間。
脆弱的神情讓人不忍心拒絕，再加上時不時的甜言蜜語，說句不好聽——如果在夜店裡做那什麼，他必定頭牌。
如今的示弱，也只不過想借自己之手找到凌霜。就跟少年自己說的一樣，尊嚴對他來說一文不值。
時錦對凌霜安危毫不在意，但姜宴很有可能為了保護她不敢離開太遠。
「滾。」時錦冷冷瞥了一眼謝殷辭，落下一句話，「你的相信對我來說也毫無價值。」
機甲推進器拉滿，她轉眼消失在少年面前，明顯拒絕了這個「交易」。
意料之中的拒絕。
謝殷辭看上去也不失落。
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瞳在靜靜注視了兩秒地面粉紅相間的花朵後，忽的被血紅色所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