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趙一依的想法

  晚飯時間,村子裡到處飄著很濃的肉香味,蘇黎足足洗了兩個小時才覺得身上的味道除盡了,這才放心的出了空間,折騰了這麼久她也不想再進廚房做飯了,從空間裡拿出了一份烤魚,一大碗米飯,配上冰鎮的快樂水和她的下飯劇,蘇黎快樂的享受起了屬於她的晚間獨處時光。

  趙家

  趙一舟帶著趙一依回了家後,讓她先到一邊玩去,自己則進了廚房開始做晚飯,無奈他的年紀太小,沒什麼手藝,只勉強將肉燉熟了,放了一點點鹽。端到了趙寒松的房間:「爹,妹妹。吃飯了。」

  趙寒松掙扎著起身:「哪兒來的肉?」

  「蘇姐姐打的,我們在山上碰見了野豬,是蘇姐姐救了我們。」

  「你們怎麼能跑到山上去!」趙寒松頓時急了,大吼。

  「我們一天沒吃東西了,餓得不行,才想著到山上去找點吃的。沒想到引來了野豬,是新來的知青蘇姐姐打死了野豬,救了我和妹妹,不然我和妹妹早就已經死在山上了。」

  趙寒松很是詫異:「你們怎麼會一天沒吃東西?家裡沒有糧了嗎?」

  「早就沒了,爹。」

  「是我拖累了你們,我這個廢人現在還不如去死了好。」趙寒松無助地抓著頭髮。

  「爹你別這麼說,都是那個女人,她偷了家裡所有的錢跑了,不然我們也不會過成這個樣子,她才是罪魁禍首!」

  趙寒松連忙制止他:「小舟,不許這麼說!她再不好也是你親娘,是她拼死生了你。」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被生下來也不想要這個娘。」

  「你!」

  「一依,來吃飯。」

  趙寒松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起筷子把碗裡的肉撥了一大半到兩兄妹的碗裡,看著他們兩個狼吞虎咽的樣子,趙寒松感到一陣心酸,都是他的不好,要是他當時多小心一點,就不會被炮彈的碎片傷了腿。而他的妻子二話不說就要跟他離婚,他不想耽誤她的一輩子,就答應了離婚,還把家裡的錢分了她一半。結果,她竟然不滿足,偷走剩下的錢跑了,這是要把他和兩個孩子往死路上逼啊,她怎麼那麼狠的心?

  他不是沒想過再找一個人來,沒什麼要求,只要能照顧家裡和孩子就行。可是,以前他明明是十里八鄉的女孩子最想嫁的人,傷了腿後,幹不了重活,只能做點輕省的活計,勉強養活兩個孩子,就連寡婦都看不上他了,家裡就全靠他那幾個公分,和趙一舟經常在近處的山上能摘到點野果子,運氣好還能摸到野雞蛋野鴨蛋什麼的,一家三口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著。

  正當他思緒萬千的時候,趙一依滿足的放下了飯碗:「爹,哥哥,我好久沒吃這麼飽過啦,蘇姐姐人真是太好了,不但救了我們,還分了這麼大一塊肉給我們,要是她能當我娘就好了。」

  「胡說什麼!」趙一舟重重的放下了碗,趙一依被這麼一吼頓時瑟縮了一下,眼眶迅速盈滿了淚水,卻倔強地梗著脖子:「我怎麼了,蘇姐姐那麼有本事,她要是能當我的娘多好,我們就不用怕吃不飽了。哥哥你難道不想天天吃到肉嗎?」

  趙一舟很是絕望,她這個妹妹,好的沒學會,那做派卻是十足十的像極了她那個的母親:「你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我不跟你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我們家這個破敗樣子,哪個冤大頭願意嫁過來養三張嘴!」說完便怒氣沖沖的跑了出去,身後傳來了趙一依的哭鬧聲讓他更是心中憋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蘇黎推開了院子門,卻見到她家門口整整齊齊的碼著一堆乾柴,本來覺得奇怪,想了想應該是趙家那個小孩送來的。昨天她就留意觀察了一下,趙一舟是個好孩子,那個趙一依嘛,不好說,看著她的眼睛,總有種喜歡不起來的感覺。算了,本來也不關她的事,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有點子心眼也好,只要不把心思動在壞事上,都是可以的。

  一連好幾天,蘇黎每天都能收到一大捆柴火,這小孩兒每天啥也不干就光給她撿柴了的嗎?於是這天夜裡蘇黎特意一邊修煉一邊留心著,院門口出現了一個瘦小的身影,放下一捆柴火就要走。蘇黎打開了院門叫住了他:「趙一舟,過來。」

  小孩乖乖地走了過來:「蘇姐姐。」蘇黎拿了一個紙包塞給他:「拿著。」

  他下意識的接了過來,紙包是溫熱的,打開一看裡面是六個玉米面饅頭,立馬合上了紙包想要還給她:「姐姐我不能要。」蘇黎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給你你就拿著,又不是白給的,你都幫我找了那麼多柴了。」

  說完就轉身回屋去了,趙一舟緊緊的抱著懷裡的饅頭,又想掉眼淚了。

  回到家裡,趙一依看見了他懷裡的紙包,眼睛一亮:「哥,她是不是給你好吃的了?」趙一舟打開紙包,拿了一個饅頭遞給她,趙一依迫不及待的接過來狠狠咬了一大口:「哥,我就說蘇姐姐肯定不忍心看你一直幫她拾柴火,你看,給你吃的了吧,就是怎麼是玉米面兒饅頭,不能給兩個肉包子嗎,我都好久沒吃過肉包子了,她可真小氣。」

  「閉嘴!」趙一舟沒忍住發了火:「你以為撿幾捆柴火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活嗎?蘇姐姐是好心才給了幾個饅頭,要是沒有她你早被野豬給吃了,你還在有臉這兒說這說那的,你那麼有能耐蘇姐姐給的東西你別吃啊。」

  趙一依脾氣上來了:「不吃就不吃,誰稀罕,哼!」說著把饅頭往地上一扔,就跑出去了。

  饅頭在地上滾了幾圈,沾滿了灰塵,趙一舟心疼的撿起饅頭,小心翼翼的撕去了沾了灰塵的一層,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起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蔓延了他的全身,在爸爸還在軍隊裡的時候,他們家其實過得很幸福的。他娘每天會變著花樣兒的給他和妹妹做好吃的,他爹每年都一定會抽時間請假回來看他們。

  可是自從爹因傷退伍後,印象里那個溫柔的母親仿佛變了一個人,像一頭髮狂的野獸,動不動就拿他和妹妹出氣,他為了不讓妹妹挨打,每次都緊緊地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後來娘和爹離婚後,她拿走了家裡所有的錢,家裡的日子一落千丈,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吃過一頓飽飯。很多時候,他都把自己的一半食物分給了妹妹,就是想讓她多吃點。

  趙寒松和趙一舟覺得家裡的條件委屈了趙一依,對她的要求更是能滿足就儘量去滿足,沒想到竟然將她養成了這副對誰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真是像極了那個女人,還將主意打到了蘇姐姐頭上!

  他得想辦法把趙一依這個性子掰回來,也得去給蘇姐姐提個醒,不要相信趙一依說的任何話。他這個妹妹已經養成了只要動了念頭就必須要得到的性子了,他是真的怕,蘇姐姐那麼好的人,沒道理要嫁進他們家吃這個苦,他也怕蘇黎會被趙一依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