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說這邊張家的情況,張繼往扶著痛的說不出話來的張開來一路狂奔,生怕後面蘇黎再攆上來揍他們,連頭都不敢回。好不容易跑回了家,前腳剛進家門,後腳就開始立馬放開嗓子嚎了:「爺!奶!娘!快來啊!俺們被人給揍了!」
趙金花還在廚房裡,揮著鏟子跑了出來:「啥?哪個不要命的敢揍我家寶貝孫子啊!」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了臉蛋子腫成豬頭的張開來,這下可不得了了,趙金花立馬像天塌了一樣,哭嚎著撲了過去:「哎呦我的老天爺啊!我的心肝寶貝疙瘩蛋蛋,是哪個不要命的小賤人給你打成這個樣子啊,我的大孫子呀!!!」
張風和張家兄弟的母親劉美琴也跑了出來:
「怎麼回事啊?不是出去耍了嗎?怎麼被打成這麼樣子啊?」
「是蘇黎,是那個新來的女知青把弟弟打成這個樣子的!」張繼往抹著眼淚告狀。
趙金花本來還摟著張開來哭嚎,一聽張繼往這話立刻就跳了起來:「你說什麼!就是那個小賤蹄子,敢打我的寶貝孫子?我這就去撕了她的嘴,不要臉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敢打我家大孫子?走!奶帶你們去找她去算帳!」
一邊大聲罵著髒話,一邊說著拉起張家兩兄弟就要往外面沖,張風立刻鐵青著臉大吼一聲:「蠢貨!都給老子滾回來!」
三人被嚇得硬生生停住了腳步,疑惑的回頭看著莫名其妙突然發火的張風。
「今天就當沒這回事兒,都不許去找人家麻煩,老老實實給我在家待著!」
趙金花不服氣了,大聲質問道:「你個死老頭子說什麼吶?你孫子都被人打成這樣兒了你還不敢去找人家,沒見過你這麼慫的!大蛋!二蛋!跟我走!奶領你們找她去!」
「老子說了不許去!都上趕著找死是吧!」
誰也沒想到張風會突然暴起,抄起自己手邊的茶杯子,「哐!」的一下子就壓在趙金花的腳邊,碎片飛濺,劃傷了趙金花的腿和腳,尖銳而鑽心的疼痛讓趙金花臉色一白,直接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奶!」
張繼往和張開來兄弟倆剛被嚇得還沒大叫幾聲,就又被張風一個兇惡的眼神盯得連個聲音也不敢發出來,兩張臉快憋的通紅。哦,張開來的臉本來就是紅的,被扇紅的。
張風沉著臉吩咐劉美琴:「把繼往和開來帶到房間裡,關上門不要讓他們出來,你也給我回去待著!」
劉美琴不敢說什麼,連忙把已經嚇傻了的張繼往和張開來扯過來,一手拉一個的全拉回了房間。
張風眼看著劉美琴進了房間關上了門,才壓低了聲音呵斥著趙金花:「你這個頭髮長見識短的蠢貨,繼往和開來平時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不是他們先去招惹的人家,人家會平白無故的動手?」
「那又怎麼樣?他們兩不就是小孩子,又不懂事兒,她一個大人讓讓他們怎麼了?」趙金花依然不服氣,嘴上犟得很。
張風恨鐵不成鋼的繼續說:「你難道忘了那個蘇知青是什麼來頭?她舅舅,可是京市革委會的主任!我們家憑的什麼要找人去算帳?」
「京市革委會主任了不起啊?我兒子也是革委會的主任,怕他幹什麼?再說了,這天高皇帝遠的,她舅舅還能管到我們頭……」趙金花一開始還硬氣十足,說著說著卻突然聲音小了下去,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事實,臉色又白了下去,不過這次不是疼的,是嚇白的:
「不,不會吧,老頭子?你是說她舅舅,是,是朝貴兒的領導?」
「你以為呢!人家家裡可是在京市的革委會啊!你家兒子是什麼東西?人家動動手指頭就能給你兒子攆回來當種地的泥腿子呢了!告訴家裡所有人,別惹不該惹的人,小心人家真生氣了,扒你一層皮,不是問題!」
被張風這麼一嚇唬,趙金花哪兒還敢說什麼,瘋狂的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今天就當咱家的倆孩子自己倒霉,撞人家槍口上了,絕對不去找她的麻煩,絕對不去!」
蘇黎:我就說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扯大旗有用吧!這老波一登倒是有點兒聰明,但也只是有點兒!
她剛還在往家那邊走,就看到了前面村口的大樹底下幾個嬸子正神神秘秘的說著話,蘇黎走上前笑著打招呼:「幾位嬸子好,吃過了嗎?」
「呦!是蘇知青啊,吃過了吃過了!你這是幹啥去?」
「我啊?我剛吃的有點兒多,正在這兒走走準備消消食吶。哎對了,嬸子們剛才湊在一塊兒說什麼呢?」
劉翠芬連忙把蘇黎拉過來遞給她一把瓜子:「蘇知青來來來,快坐快坐,你剛才說到哪兒了?重新說,蘇知青沒聽著呢!」
另一個姓花的嬸子變戲法兒似的從背後掏出來一個小凳子,放地上拍了拍:「快坐下蘇知青。」
蘇黎坐了下來,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聽那個聊八卦的嬸子繼續說:
「要說楊家那個沒爹沒娘的楊正華,那可真是上房揭瓦,偷雞摸狗的,大事兒小事兒的缺德事他是幹了個遍。也不知道他後來是怎麼的,突然就發了財。出手那叫一個闊綽啊,人家問他是怎麼發財的,他硬是不說。那些人都傳,他的錢來的不乾淨!」
劉翠芬好奇的問:「怎麼個不乾淨了?」
「他們說,這楊正華發的是死人財!」
「啥?死人財?他不是去把人家祖墳給刨了吧!」
花嬸子一個白眼兒就過去了:「可不是嗎!有個人說,他親眼看見的,楊正華大半夜偷偷出門去,往山上跑。咱們那些深山老林上什麼最多?那不是那些墳最多!都有人說親眼看著楊正華挖人家墳了!」
「我的娘哎!挖人家祖墳發死人財,他也不怕遭雷劈的呦!」劉翠芬大驚失色,嘴上也愈發口無遮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