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果園出事了？
顧曦微微挑眉。
但看齊湘那樣子，又不大像。
想了想，顧曦決定自己去果園那邊看看。
等翻過兩座小山頭，進入果園的範圍後，顧曦怔了下。
如今的果園和她一個多月前離開時，已經大變了模樣，當初的小樹苗全都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甚至還有不少都已經掛上了果子。
可謂是長勢大好。
就是吧……無論原本是那種顏色的果子，如今全部都變成了純黑色。
可見變異係數之高。
也難怪齊湘提起這片果林時，神色那麼微妙了。
不過，讓顧曦怔住的，卻不是因為這個。
——她一眼就看出自己這片果園被人動了手腳。
顧曦走到林間，微微一抬手，一個黑色的橘子就落到了她手裡。
小綠芽一臉嫌棄的纏繞了上去……是喪屍晶核殘餘的能量，不會錯。
顧曦垂眸，微微皺眉。
所以，這是NX1984號廢墟地帶那邊的實驗不成功，就有人又把主意打到了她這邊？
動作倒是挺快。
不過，在她的果園裡埋喪屍晶核碎片的，又會是誰呢？
顧曦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周靜。
據魏恆說，周靜每天都會來這邊採樣，如果真是她動的手，這無疑是引雷自爆。
周靜沒這麼傻。
那麼……
餘光掃過遠處正朝這邊走來的巡邏隊，顧曦心頭微動。
在她離開前，巡邏隊可不會來她這邊轉悠。
今天負責巡邏這片的劉隊長見到顧曦，忙上前解釋了幾句。
原來，是官方農場那邊擔心這些果樹的變異係數太高，有隨時惡變的可能，所以才讓他們隔三差五的過來看看。
顧曦道謝後，仰頭看向樹上掛的那些果子。
如今這些果子肯定是不能吃了，有點浪費。
不過……想到趙教授的那個「物極必反」理論，顧曦轉身去了試驗田那邊。
趙教授見她平安回來，心裡也很高興，急匆匆從實驗室出來。
在聽顧曦說明來意後，趙教授倒是很不意外。
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忙再生稻的事兒，但周靜領了任務後，幾乎每天都要去果園那邊採樣，所以趙教授對那片果園的情況也很清楚。
之前他還曾親自去看過好幾回，並且心裡也初步有了一些想法。
如今聽到顧曦也有這個想法，趙教授二話不說，叫上楊遲帶上設備，就跟著顧曦一起去了果園那邊。
被留在實驗室內的周靜，面上安安靜靜的看不出半點異常，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頭看向漸漸走遠的那三人，眸色微沉。
那果園的項目明明一直都在她在負責採樣，如今要出成果了，趙教授卻只叫了楊遲……
周靜推了推鼻樑上冰冷的鏡框，微微垂下眼。
就在這時，隔壁走廊突然傳來另外一個實驗助理壓低後的驚呼聲，緊跟著又隱約響起了齊湘略帶炫耀的聲音。
但因為隔得太遠，周靜並沒有聽得很清楚，只隱約的聽到了……糧食、基地長等模糊的字眼。
周靜心頭一動，轉身裝作不經意的經過隔壁走廊，探頭笑眯眯道：「你們在說什麼呢？隔得老遠都聽到了，得虧這會兒兩位教授都不在，否則又得挨批評了……」
幾個圍在齊湘身邊的試驗助手笑了笑，沒說話。
倒是齊湘不甚在意的提了一嘴：「也沒什麼。前段時間顧曦不是認識了一個收購糧食的二道販子嘛，那人是個會專營的，知道咱們基地要來一位新基地長了，就找到了顧曦……」
周靜裝作好奇的樣子，藉故留了下來。
她有心想要多問一點，但看了一眼四周站著的那幾個……都是同行，誰還能騙得過誰去？
周靜垂下眼眸，沒說話。
這件事還是得等其他人去出這個頭，開這個口。
她若是主動開了這個口，容易引來齊湘的懷疑。
為了這麼一件事冒險，不值得。
然而，在場的誰也不是傻子。
事涉基地高層變動和隔壁那位，雖然在場這幾個人都對這件事很上心，但又因為彼此之間相互忌憚，誰都不敢當著別人的面，去詳細詢問這件事。
齊湘呢，言語之間似乎對那個二道販子很是看不上，只隨意提了一句，就自然的轉移開了話題。
很快，這個消息私底下就在官方農場群里傳瘋了。
有人羨慕，有人真心實意的酸了，有人事不關己，有人則在盤算著什麼……
無數消息在暗中涌動，隱秘的傳向未知的地方。
而私下裡來找齊湘打聽消息的人，就更多了。
齊湘防不勝防，索性關了個人終端，拉著周靜去了食堂。
「你說他們那些人，煩不煩？」齊大小姐嘲諷的勾了勾唇，拉著自己的塑料閨蜜，低聲冷諷道：「人家顧曦能不能搭上新上任的基地長，和他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其實這也沒什麼，這種事嘛，大家好奇也正常。」周靜抿唇笑了笑，低聲安慰她：「你也別覺得煩，誰叫你和顧曦關係好呢？」
齊湘撇了撇嘴：「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嫉妒的嘴臉……你說，就咱們顧曦那手種田的本事……」
周靜笑了笑，開始不動聲色的套齊湘的話：「說來顧曦也是運氣好……」
……
顧曦挑有趣的說了一些，然後開始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她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對了，這次回來怎麼沒看到張教授？」
「你說老張啊，」趙教授笑呵呵道：「他回中央基地匯報工作去了……」
「這樣啊……」顧曦笑了笑，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很快就若無其事的轉移開了話題：
「教授，這次我在西南看到了旱稻一號的種子，當時就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出了泄密事件種子被盜了。後來才知道那些種子是從中央基地運來的……」
「西南那邊已經開始在推廣旱稻一號了嗎？」趙教授對這件事果然很感興趣：「異能研究院前不久進行了最終確定，旱稻一號的穩定性五代之內是沒有問題的……」
頓了頓，他仿佛才不經意間提了一句：「這次老張回中央基地，其實也是為了這個事兒……」
見顧曦抬頭不解的看過來，趙教授詳細解釋道：「你也知道，現在基地下發的所有的種子，其實都要經過治療系的手。而穩定性的實驗，治療系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顧曦點點頭，聽得很認真。
很快，三人就到了顧曦的果園。
趙教授看著樹上那些黑乎乎的果子，也閉口不再閒談，而是仰頭盯著那些果子，微微皺眉。
這些果子……
一旁，楊遲打開隨身攜帶的工具箱，已經忙碌起來。
顧曦則不動聲色的收回搭在個人終端上的手，抬腳走上前：「教授，您看我這片果園，還有救嗎？」
「不好說。」趙教授神情凝重。前幾天他剛來這邊看過，那個時候這片果園的變異係數雖然也很高，果子也呈黑色，但給他的感覺明顯不一樣。
具體是哪裡不同，趙教授一時也說不清楚。
但他也是從末世最黑暗的那段時間走過來的，見識可不是現在的這些小年輕能比的。
趙教授招手，讓楊遲送了些器皿過去……
一旁，顧曦皺眉，餘光掃過不遠處又一次經過的巡邏隊，小聲嘀咕了一句：「還說等新來的基地長上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