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曦抬眸看過來的那一瞬間，變異鼠王瞬間安靜如雞。
但那雙豆紅的眼珠子，卻賊溜溜的一個勁兒的往顧曦這邊看，毛茸茸的金色小耳朵，也微微顫動了兩下。
有點意思。
顧曦拍了拍齊湘的手背，示意她適可而止。
她抬眼盯著變異鼠王看了會兒，然後從它毛茸茸的耳朵里，取下了一個黑色的管子。
管子上貼著一小紙條，上面寫著——顧曦親啟。
後面還跟了一排小字：私人信件，他人勿擾，否則後果自負。
難怪歐陽說著東西是主動送上門的。
「顧小姐，這東西精著呢。」
方銳在一旁解釋道：「剛剛李深和劉浩營外巡邏的時候，發現這東西鬼鬼祟祟的往這邊張望，剛一走過去，還沒出手，就發現他頭頂上頂著這個。」
方銳從兜里掏出一張摺疊好的油紙靠，打開一看，上門寫著2個歪歪斜斜的紅色大字——信使。
下面同樣還有一排小字：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顧曦：「……」果然是雲野的風格。以李明的話說，那就是只有異類才會總想模仿人類行事。
其他人：「……」果然，如今還能存活在野外的變異動物都成了精。
「顧小姐……」歐陽盯著她手裡的黑色小管子，欲言又止。
顧曦平靜的拔開的管子。
「這裡面裝了什麼？」齊湘湊過來，好奇的問道。
顧曦從裡面抖出一顆褐色的橢圓形物體。
「我怎麼感覺，這好像是某種植物的種子？」齊湘不確定道。
「我看看。」秦意也湊了過來，盯著仔細感知了一會兒：「應該不是種子，我沒有嗅到植物的氣息。」
就連方銳和歐陽也看了過來。
「沒事，有人物歸原主而已。」顧曦垂眼將東西捏在手心，掩下心裡的驚濤駭浪。
齊湘的感覺，其實沒有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的確是植物的種子。
是當年她異能突破神階時，芽寶突然開花後結果留下的果實。
一共有兩顆。
那時候，她年紀不大異能就突破了神階，身為了人類中的第一人，盯著她的人本來就多；李明覺得這種子怕是大有來歷，給人知道怕又是一樁麻煩事，就沒有將這件事報給上面。
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其實只有他們末日小隊最初的那幾個小夥伴。
換而言之，雲野是不應該知道這件事的。
因為那個時候，她還不曾遇到雲野。
但現在，她的種子卻被雲野送來……
顧曦不動聲色的將種子收回空間。
她在想，這東西，到底是怎麼落到雲野手中的？
當年李明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曾經叮囑過隊裡的小夥伴，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對外泄露芽寶曾經開花結果的事……
但沒過幾天，他就把東西又送了回來，說是以現有的科技手段很難弄清這玩意兒的用處，讓她把東西收好了，最好別讓人看見。
顧曦也沒在意，因為她自己也試過很多次，的確是感知不到這東西的用處。
再後來，基地交給她的任務越來越多，顧曦也越來越忙，就沒有時間再琢磨這些小事了。——在顧曦看來，除生死之外，便再無大事。
那兩顆種子也就一直待在了她的空間裡。
這麼些年過去了，顧曦都快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可現在……
明明應該存在於她空間裡的東西，到底是怎麼落到雲野手裡的？
顧曦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有人動過她的空間。
這件事的確匪夷所思，且令人細思極恐。
但除了這種可能之外，顧曦再也想不到另外一種可能了。
因為她很確定，當年那兩顆種子，就一直存放在她的空間內。
但現在，一顆被雲野以這種方式送來，而另外一顆，顧曦翻遍了空間，也沒有找到。
空間內，芽寶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煩躁，若隱若離的繞著那顆種子打著轉，顧曦微微用力按下了食指的指骨。
難怪雲野一直說，他們才是同類……之前顧曦只以為這是他個人的一種感性的認知。
顧曦倏地抬眸。
一旁秦意詫異的望來：「顧曦，你怎麼了？」
顧曦回過神，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沒事，我只是在想……」
視線落在那隻變異鼠王上，顧曦緩緩開口：「別人都說膽小如鼠，但這東西的膽子倒是挺大的……」
膽子並不大的變異鼠王，瞬間委屈的瑟瑟發抖：又不是我自己願意來的。
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膽兒是挺大的，配得上它這身肥肉。」齊湘蹲在一旁，撿了根樹枝，戳了戳變異鼠王的肚子，肯定道。
變異鼠王斜眼偷偷看了眼顧曦，到底沒敢動。
這東西可真聰明。
齊湘和秦意對視一眼。
歐陽也湊了過來，「別說，是挺肥的。」
大概變異鼠王也知道這些人類對自己不懷好意，它抖了抖耳朵，一雙豆大的猩紅眼微微眯起，生動的演繹了什麼叫做賊眉鼠目。
看得齊湘樂不可支。
「顧曦，這東西還挺有意思的。」齊湘起身，拍了拍手，「要不，讓我試試？」
齊湘拖著下巴道：「我覺得，大紅應該會喜歡的。」
其他人看了看縮在火堆旁瑟瑟發抖的變異鼠王，又看了看齊湘，皆是一臉的無語：「……」
方銳實在沒忍住，開口問她：「不是，你到底是怎麼覺得一隻雞會喜歡一隻老鼠的？」
秦意也覺得大紅不會喜歡這東西，但見齊湘一副躍躍欲試且十分篤定的樣子，於是委婉的說了一句：「咱們家大紅挺愛乾淨的……」
這回齊湘還沒說什麼，變異鼠王倒是不幹了。
「嘰！」內涵誰髒呢？
它用力的挺起胸膛，抖了抖渾身金色的毛髮。
仿佛在像這些兩腳獸展示——油光水滑的，哪裡髒了？
秦意和歐陽等人一臉震驚：這玩意兒真成精了不成？
方銳已經拿出了他隨身攜帶的解剖刀，目光炯炯的盯著變異鼠王。
雖然他原本只是一名心理醫生，但這些年一直隨隊出任務，外科手術也沒少做，這柳葉刀更是被他玩得明明白白的，看著著實是有些嚇鼠。
就在這時，顧曦突然上前兩步，拎住了變異鼠王的後脖頸：「吐出來。」
吐什麼？
眾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顧曦沒解釋，只盯著面前的變異鼠王，小綠芽纏繞在她的指尖，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