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湘半夜醒來,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她第一反應就是去找顧曦,卻沒找著人。
剛好遇到錢山劉浩他們回來,聽說顧曦在葉君寒的車上,還去了懸崖那邊,齊湘隱約覺得不對,當時就想聯繫顧曦,卻被特勤隊那幫牲口給攔住了。
——開玩笑,深夜獨處攜手任務……這麼好的培養感情的機會,可不能讓這位大小姐給自家隊長攪和黃了。
這給齊湘氣得,當場就發作了。
然後這一鬧,沈越魏恆他們也都醒了。
雖然特勤隊那幫人拍著胸脯保證,有葉君寒在,絕對不會讓顧曦出事。
齊湘聽了這話當場就翻了個白眼,她承認,葉君寒是很強,可未必就強的過顧曦。
就在這時,葉楠找了過來,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顧曦。
眾人面面相覷。葉楠的那點心思,誰都知道,這會兒葉君寒帶著顧曦半夜外出任務,她突然找過來……
特勤隊那幫人就有點不知所措,畢竟葉楠也是他們的隊友,這些年大家都是把她當妹子一般照顧的。
可現在.....
最後還是齊湘哼了一聲,當眾給顧曦發了通訊請求。
通訊剛一接通,齊湘就開口道,「顧曦,你沒事吧?」
顧曦還沒開口,就見對面葉楠擠到了鏡頭前,認真嚴肅道:「顧小姐,我母親剛剛通過加密渠道通知我,幾天前有一支來歷不明的科研小隊剛從懸崖那邊離開。」
頓了頓,葉楠神色複雜的看了光幕對面的顧曦一眼,道:「她讓我轉告您,讓您務必小心。」
雖然她也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對一個小姑娘用「您」這樣的敬語,但這一刻,葉楠的心情十分複雜。
顧曦微微頷首:「多謝。」
「不客氣。」葉楠往她四周看了一眼。
葉君寒並未出現在鏡頭內,葉楠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望,她垂下眼睫默默的退出了人群。
沈越幾人順勢擠到了最前面,不同於魏恆的欲言又止,沈越往對面打量了一眼,懶洋洋的問道:「怎麼回事?葉君寒人呢?」
「他在。」顧曦抬眸往前看了一眼,通訊剛接通,葉君寒就推開車門下了車,這會兒他正在聯繫自己的隊員。
「沒事吧?」魏恆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皺眉:「你們下懸崖了?」
「沒有,就在懸崖邊上觀察了一會兒。」顧曦也沒有瞞著幾人,「那下面有東西,我本來打算下去看看的,但葉君寒攔住了我。」
「是什麼?」齊湘想起之前那陣兒強烈的心悸感,忙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我打算天亮之後下去看看。」顧曦緩緩搖頭,頓了頓,緊跟著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不過我懷疑,應該是一種能吞噬高階變異植物的智慧型寄生體。」
沈越等人面面相覷,皆從同伴的臉上看到了凝重之色。
……
另一頭。
葉君寒倚在車前,低頭打開個人終端,聯繫了趙青霄,讓他把所有沒有執勤的隊員都招來。
很快,那些原本擠在齊湘鏡頭裡的特勤隊員全就全都被叫走了。
葉君寒先問了葉楠說的事,在不確定那支隊伍是否還潛伏在附近的情況下,提醒隊員們晚上都謹慎些。
末了,又說了他在懸崖邊上的感受。
「被盯上?」錢山聽了隊長的話後,頓時想起他之前下懸崖的感受,「葉隊,我也有過這種感覺。」
葉君寒倏地朝他看來,錢山微微皺眉,回憶道:「有一瞬間,我雙腿發沉後背發寒,完全動不了,多虧耗子機警丟了個爆炸彈下來,才驚醒了我。但後面又一切正常……」
那東西如果真盯上了他,又為什麼要放過他?
葉君寒轉身,看向副駕駛座上正在和沈越說話的顧曦,如果之前盯上錢山的是那顆歪脖子樹,那麼之後讓一切恢復正常的……會不會就是一直跟著顧曦的那個東西?
雖然顧曦沒說,但葉君寒直覺,那個東西和顧曦的關係應該不錯。
顧曦察覺到他的視線,抬眸與他對上。
葉君寒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又叮囑了隊員幾句,重新安排了晚上的執勤。
今晚他和顧曦都不在,營地那邊還有好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科研人員,護衛隊和研究院那邊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么蛾子?
更重要的是——如果之前離開的那一隊人,真和懸崖下的那個東西有關,那麼……今晚,就有可能是對方使的調虎離山之計。
葉君寒又叮囑了隊員幾句,結束通訊後,他沒有立刻回到車上,而是繞到顧曦這邊,抬手敲了敲車窗。
「你怎麼看?」葉君寒垂眸看向車裡的顧曦問道。
顧曦抬眸對上他的眼睛,緩緩道:「我得留在這裡。」比起某隻出現在附近的人類小隊來說,顯然,深淵下的那東西給她的感覺更危險。
所以無論是不是調虎離山之計,她今晚都得留在這裡。
更何況,那底下還有她的刀。
葉君寒看著她,又將錢山的話轉述了一遍。
顧曦明白他的意思,但到底是不是那個東西出的手,她其實並不確定。
它主動出手救人的概率不大。
更像是……
「在想什麼?」葉君寒側身靠在車上,偏頭看向她問道,眸色幽深。
顧曦避開他的視線,看向懸崖邊:「我在想,最近接連出現的那些鬼東西,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若是天災,人類無能為力;但若是人禍……
葉君寒看向她,「……人禍。」
這一年多來,顧曦雖然極力在融入這個世界,但她到底缺失了三十年,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但葉君寒不一樣。
他一直身處權利漩渦的中央基地,又多次帶隊執行任務,奔赴在許多重要突發事件的第一現場,知道的事情遠比普通人想像的多。
顧曦相信他的判斷。
她抬眸對上他的眼睛。半響後,眼睫微垂,將所有的情緒收斂乾淨,低聲道:「人禍嗎?」那就好。
人禍人禍,人在前禍在後,只要人沒了,那禍就自然無從說起了。
至於那個人,又或者是那些人,又是誰?
說來也是諷刺,當年末世突然爆發,很多高科技的儀器設備和科研人員都來不及轉移,這也導致了末世之後,人類的科技水平幾乎大部分都陷入了停滯甚至是倒退的狀態,只有少部分科技水平得到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這其中,就包括生物科學。
可現在看來……這未必就是一樁值得慶幸的事情。
想到實驗室內的那些植物人,還有之前遇到的那些雜交巨怪,顧曦忍下心中的厭惡和噁心,抬手戳了戳芽寶頂端的嫩葉,寶啊,是時候該讓你的屠龍寶刀重見天日了,去吧。
芽寶:……不是圓月彎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