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本能
這時候的黑芒戰隊人員折損極少，所有人都清楚能夠有這樣的情況，必然是敵軍都被楚涵引了過去，若不然光是那隊伍中的大量五階和六階高手，就能夠讓黑芒戰隊死傷一片。
碩大的山林里，茂密的灌木叢中是不斷穿梭的人影，黑芒戰隊所有人都快瘋了。
楚涵在哪裡？
那成堆的高階新人類敵軍在哪裡？！
這其中就以肖坤的情緒最為不穩，向來極少情緒外露的他此時已經接近了心情奔潰的邊緣，一年前在某個小山村的場景歷歷在目。
黑芒和神隱的元老級成員就在那裡第一次碰面，肖坤和路冰澤兩名隊長更是擦出各種火花碰撞，所有人都一心只想得到戰力排行榜，亦或是在各大基地找個屬於自己的位置。
而楚涵，就這麼風輕雲淡的出現，在一天之內連續刷新他們的三觀。
鬼種帶著喪屍引發屍潮，將不大的小村落屠盡，而後那群當初在肖坤看來很可怕的喪屍，卻在楚涵的一己之力之下，斬殺的乾乾淨淨。
包括了那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鬼種。
隨後，就是兩個戰隊的初步成立，給了神隱舞台，給了黑芒信念。
肖坤不敢想，若是沒了楚涵，黑芒的將來會何去何從，他的未來又在哪裡？
楚涵已經成為了整個狼牙的精神支柱，沒有人可以接受楚涵的死亡，更沒有人可以面對一個無首領的迷惘未來。
就在肖坤無措間，忽然頭頂上空一隻不大的野生隼呼嘯而過，而後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猛然調頭飛了回來，盯著肖坤看了好幾眼後，又『咻』的一聲向著原路返回。
肖坤沒當回事，這時候他周圍的一切食物都無法引起他的關注，他只想迫切的知道楚涵在哪！
這一信念一直支撐著他，讓其在這巨大的山林里都快走到了邊緣也不願停下腳步，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喘著粗氣響起，才讓肖坤越走越遠的腳步停下。
「肖坤你這個一根筋！你走反了！」身後的路冰澤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好不容易帶一迴路過來，剛剛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卻意外發現了肖坤和黑芒戰隊。
「你找到長官了？」肖坤瞬間回頭，這時候他腦子裡壓根沒有其他問題，也不管路冰澤怎麼在這裡。
「沒找到人，但發現了可疑爆破地帶。」路冰澤揮著手，滿頭大汗：「快，你背我，我實在走不動了。」
肖坤和路冰澤向來話不投機，這是在神隱和黑芒成立之初就結下的梁子，這會兒肖坤卻根本沒心思和路冰澤吵，一個提步將體能不行的路冰澤扛起，聲音冷然：「指路。」
兩人快速向著有發現的地帶而去，與此同時陳少爺等人也和黑芒戰隊在這山林中相遇，一大隊人馬鼓足了勁向著大青發現的爆破地帶狂奔。
那詭異的爆破是什麼他們不知道，但找了這麼久都沒發現楚涵，可疑的地方則最有可能！
很快眾人就踏著響亮的步伐來到爆破地帶邊緣，這時候所有人都急的不在乎什麼腳步聲隱藏，更別提什麼隊伍規模，他們只想快點再更快點。
於是大批的人馬就這麼陸陸續續的到達，雖然是陸續卻也時間相隔很近，不過是前腳後腳，只不過無人再維持隊形。
都這個時候了，他們只想知道楚涵的安危情況！
等到肖坤和路冰澤到的時候，這裡已經人滿為患，一群人將這巨大的爆破地圍成了一個圈，隱隱能看到圈內那可怕的一地廢墟。
只是古怪的是，此時竟然無人出聲，更無人向前踏出哪怕一步。
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一看到一群人無聲的站在這裡沒任何反應，肖坤大急：「楚涵長官呢？！」
前方的人紛紛讓出了一條道路，讓晚到幾秒鐘的路冰澤和肖坤以便看到前方的情況，只是令人費解的是，此時圍成一個圈的狼牙眾人，面上的表情都異常呆滯，好似生無可戀，又好似被什麼巨大打擊衝擊。
肖坤和路冰澤雙雙心裡一個咯噔，連忙走上前擠進人群查看，只是這一看，他倆便徹底愣住，面上的表情與其餘人竟然相差無幾。
依舊是那處爆破地點，圓形的巨大廢墟地帶彰顯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何等難以想像的爭鬥，甚至心思細膩的肖坤還看到自己前方不遠處的土地里，有一堆被炸成了粉末或是殘骸的碎骨，帶著還未乾透的血跡。
明顯是人類的！
帶著驚駭，兩人抬起頭看向遠處，身軀也在此時定住。
那是堆積成滿地殘軀的血地，成片的人類屍首染的一片血紅，流淌而出的鮮血讓這裡飄散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在那裡，只有一個人站著，站在一地的屍體堆上。
他渾身浴血，身軀上不斷溢出的血跡代表著他受傷頗重，失血過多，甚至面上連一絲皮膚都看不見，全部被鮮血覆蓋，唯有一雙漆黑的眼眸令人難以挪開目光。
他的手中有一柄黑色的巨斧，兩米長，一米寬，帶著狂野的氣息衝擊著所有人的心神。
是楚涵，身受重傷的楚涵！
而就在所有人的眼前，楚涵一隻腳踩在了一名已經看不出人樣的敵人後背，手中的黑斧高舉，顫抖著雙臂，狠狠的將那巨大斧刃斬擊而下！
血肉飛濺，已經不僅僅是飆血，那人的後背已經被斬成了肉泥！
被楚涵踩在身下的人早已經死了，可楚涵還在揮斧，不斷的揮斧，一下又一下，發出陣陣令人戰慄的聲響。
他的目光中沒有任何情緒，無悲無喜，無畏無懼，無痛無癢，仿佛什麼都感受不到，漆黑如墨的雙眸沒有靈動的氣息，好似是一尊機器，不斷重複著一個動作。
一尊，只有殺戮的機器。
路冰澤和肖坤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為何此地的狼牙眾人一點都不敢靠近，也一點都不敢發出聲音。
因為楚涵已經沒有了意識，他認不出誰是誰，分不清敵我，此時任何人上前都會被他當成是敵人，而遭受到楚涵的攻擊。
此時支配他的並非是大腦，維持他不斷做出斬擊動作的也不是思維。
而是本能！
殘留在他肌肉記憶里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