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區籃球場。
搬運完兩趟的徐安年,正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貓在角落。
那伙人沒有專業的探照大燈。
但他們會不定時的使用強光手電筒,檢查道路情況,防止鋌而走險的倖存者偷偷溜到大棚區。
方才,徐安年就差點被照到了。
這一次,他特意躲在死角滯留一段時間,等那個傢伙巡邏一遍,再前往溫室大棚。
「啊!!!」
突然。
辦公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地慘叫。
一個男人的聲音。
像是承受正在某種極刑般,慘叫聲中有著明顯的破音。
「今晚是哪個倒霉蛋領阿傑的食物?」
「不知道。」
「聽這動靜,估計阿傑直接進入主題啊。」
「嘖嘖。」
「話說拉燃料的貨車怎麼還沒出來?」
「這趟貨運的有點久,不會出什麼事吧?」
「放心吧,誰敢在咱們地盤鬧事,我拿散彈槍突突死他!」
「也是。」
「那個誰,到你巡邏了......」
「......」
籃球場左側的土灶前,幾名看守的青壯年烤著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值班的過程很無聊,可又不能曠工。
以前曠工扣的是微薄薪水,現在曠工扣的是生命條。
再無聊也不敢瞎溜達。
一名成員站起身,打著強光手電筒巡邏一圈,隨意照一下道路的周圍,便拉緊衣服回到籃球場,烤火取暖了。
「貨車太久沒出來?」
不遠處的角落。
徐安年模糊的聽到隻言片語,意識到不能繼續搬運地窖的存糧了。
見巡邏人員回去,他也起身前往溫室大棚。
進入大棚,便看到渾身骨頭被拆得七扭八扭的劉富,當即眼皮一跳,也不多問,將兩女的空間戒指還回去。
「我們該走了。」
「嗯。」
目睹劉富被拿來練手的經過,秦佩瑤神色沒有絲毫波動,接過戒指戴在手上,順手將小丫頭的戒指遞過去,同時看著對方的大眼睛。
「小雯。」
「啊?哦哦。」
程謹雯對上瑤姐的眼神,露出恍然的表情,戴上空間戒指,然後一拳就結束劉富的生命。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但她並沒有感覺噁心,反胃,反倒是有股莫名的輕鬆。
不然,一直拆骨,接骨......
這折磨的不止是劉富一個人,她同樣有些不適。
「你可以帶食物離開了。」
「謝謝...謝謝你,我一定不會出賣你們的!」
回到隔壁的種植大棚,徐安年先支開老實等候的老農,任由對方挑選食物。
不過,老農就只帶番薯。
其它東西一律不看。
兩分半鐘,老農就收拾妥當。
臨走前,還脫下監管者的厚實外套穿上,又對徐安年感恩戴德一番,才匆匆離去。
「處理完了?」
「嗯。」
「繼續搬地窖的存糧吧。」
「.....」
三人來到地窖,用空間戒指收走食物。
徐安年的主空間戒指裝農作物,兩個一立方米的空間戒指,裝一些大蒜,生薑等佐料,剩下兩立方米的空間戒指,則裝大米。
而秦佩瑤跟程謹雯兩人,便看她們各自的喜好。
喜歡吃什麼東西就多拿什麼東西,沒有指定必須帶某種食物。
「走。」
半分鐘過去。
三人帶著滿滿當當的空間戒指,不忘帶上剩下的十幾個番茄盆栽,駕駛車輛返回辦公樓。
秦佩瑤開貨車,帶著小丫頭先回基地。
徐安年駕駛那輛路虎,到籃球場那邊交還鑰匙,拖延時間。
他們倒是不害怕。
手裡有繳獲的四把槍械,如果爆發正面衝突,他也會是先開槍的人。
之所以沒有強行離開,不過是擔心對方拿槍打貨車的輪胎罷了。
「叭——」
很快,貨車就鳴笛提醒前方辦公樓的成員。
繼而稍微減緩速度,不慌不忙的駛過籃球場,向西郊區出口行駛。
「可以起來了。」
「哦哦。」
趴在副駕駛上的程謹雯坐直身體,看著前面車燈下飛舞的雪花,疑惑道,「瑤姐,你剛才為什麼按喇叭呀,不擔心被發現嗎?」
「他們來的時候按喇叭了。」
秦佩瑤面容清冷的解釋。
實際上,她不確定走的時候需不需要鳴笛。
可即便不用鳴笛提醒,那些人也只會覺得是司機鳴笛的行為欠揍,不會攔車;萬一需要鳴笛,不就歪打正著了嗎?
小心無過錯的。
「這樣哦。」
程謹雯似懂非懂地點頭,不再說話。
她發現自己不僅智商比不上瑤姐,論心思細膩的程度,也跟瑤姐不在一個層次上。
很多東西用旁觀視角能看懂,但真正面臨時,她就想不起來了。
這種感覺,讓她想起該死的考試!
「瑤姐,大叔一個人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
「嗯吶,我也覺得大叔沒問題的。」
「......」
......
籃球場土灶前。
裹得嚴嚴實實的徐安年,正熱情的給幾人散煙,也不說話就硬往別人懷裡塞。
誰敢拒絕就借著硬塞的間隙,用風衣隔檔旁人視線,伸手給對方右肋骨下方一拳。
「我不抽菸。」
「其他人不下車嗎?」
「二樓早就給你們安排好節目了喲。」
一個眼袋浮腫的男人不接煙,滿臉猥瑣笑容。
說話時還挑動眉頭,舉止浮誇。
可他的行為,卻惹得尚且清醒的兩人大聲歡笑,似乎很喜歡這樣的聊天方式,或者說,是喜歡所謂的好節目。
「哦~」
徐安年拉長尾音。
一副大家都懂的作態。
隨即假裝打鬧地勾住對方肩膀,邦邦就是兩拳。
「臥槽!」
「你幹嘛呢?!」
見徐安年地捶打有些用力,剩下那兩人立馬不樂意了。
好心好意給你安排節目。
你可以不接受,打人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
徐安年不再掩飾。
兩個普通人,也用不著遮掩。
輕易就解決了。
「搞定。」
徐安年檢查一遍,確認沒有遺漏後,便迅速朝停車場趕去。
他剛走不久。
辦公樓的大門。
一道身影罵罵咧咧地走出來,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杵著木棍,一步一歇。
「艹!」
「別讓我找到機會,不然我指定剁他二兩肉!」
「疼死了!」
「他麼的畜生!」
劉書嵩謾罵幾句就收聲,低著頭遠離左側的土灶。
哪怕土灶那邊的人沒有動靜,他也不敢看過去,更不敢產生逃跑的念頭。
如今的他,差不多被徹底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