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 6➈丂Ⓗ𝐔᙭.ⒸOᵐ ♥👌
街道兩側胡亂停放著各種車輛。
往前行駛一段距離,便能看到倖存者的停車區域。
那是一個學校的操場,外加操場周邊的平地,校道,馬路,將近有上萬平米的面積,零零散散停滿車輛。
視線內,全是各式各樣的小汽車。
偶爾,蕭晨看到有倖存者從車內下來,哆嗦著身體走到幾米外丟生活垃圾,或是解決尿急問題。
也有幾個聚在一起的倖存者,不懷好意的打量新來車輛。
「他們為什麼不去方艙?」
蕭晨有些疑惑。
可他沒有心思多想,將車停在邊緣的角落,便開始動手處理蕭朗的遺體。
忙碌兩個多小時。
蕭晨回到街道,徒步來到方艙的第二道防線。
那是一座沿著街道搭建而成,足足十多米高的鋼鐵圍牆。
圍牆內,便是倖存者生活的方艙了。
「半個多月的時間,可以做出鋼鐵圍牆?」
蕭晨站在牆下,眼底浮現出一絲茫然。
這鋼鐵圍牆一直延伸至視野盡頭,少說也有幾千米的距離。
如果四面都是鋼鐵圍牆......
那光是耗費的鋼鐵材料就得幾萬噸,甚至是十幾萬噸,再凝練成方便組裝的鋼鐵牆,運輸至羊城。
簡直難以想像工程量有多大。
「請上前檢查。」
前面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蕭晨回過神,跟著隊伍挪動幾步。
第二道防線僅有兩個兩米多寬的人型過道,效率比較低。
這也跟檢查內容有聯繫。
此次檢查的過程十分繁瑣。
不單單是檢查違禁品,還需要扎手指頭驗血,等待數張試紙的結果出來,逐一確認一些特殊項目,才被允許進入方艙區域。
天色漸暗。
蕭晨早上九點多抵達羊城,經過兩次排隊,數道檢查,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踏入鋼鐵圍牆的通道。
這通道比他想像的更深。
十多米的長度,兩邊有白熾燈照明,底部也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燈。
「原來是把建築牆體覆蓋了。」
走出通道。
蕭晨回頭看著兩側的房屋,恍然大悟。
這些房屋跟鋼鐵圍牆相連在一起,支撐鋼鐵圍牆的同時,天台的高度也略矮於圍牆。
隱約間,他看到幾名士兵架著機槍,匍匐著身體警戒外面的情況。
「軍人也不容易啊。」
蕭晨嘆口氣。
如今溫度達到零下三十多度,風雪呼嘯。
他站一會便感覺手腳僵硬,生疼,更別提樓頂那些一趴就是幾個小時的士兵了。
「叭——」
「叭叭——」
十多輛迷彩白的軍用車輛駛入通道,停在兩側房屋的門口。
很快,屋裡便走出一名又一名年輕的士兵,分工明確地搬運彈藥箱,新武器等裝備,一部分搬到屋內,一部分抬到樓頂。
「建築里也有架槍口?」
蕭晨頗為震驚。
他以為二樓,三樓是士兵們居住的地方。
可看到幾名士兵抬著一架兩米多長的炮口進去,才知道有些想當然了。
那一排設施簡單的建築,實際上不僅是守城士兵的住所,還是存放彈藥裝備的火力點。
「避難所的安全指數不錯。」
蕭晨略微點頭。
多重火力點的架構,便有多重保障。
且二十四小時視察外界外面情況,隨時能應對危急事件。
「居住方艙......」
→
蕭晨轉身打量方艙區域。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八米多高大鐵棚。
鐵棚總體架構很簡單,四個角落立四根支撐的鐵柱,內部再立幾個承重柱,便形成一個遮擋風雪的庇護所。
而鐵棚內,則是兩米半高貨櫃式方艙。
上下各一層。
一個貨櫃有四個單人床位,兩個雙人床位,男女混住,床頭有各自的小櫃存放私人物品。
「我以後要住這樣的地方?」
蕭晨神色呆滯。
他知道避難所的生活條件不太好,可沒想到會差成...幾個人擠一個二十多平的地方。
隔著幾米的距離,都能聞到空氣中的渾濁味道。
這種環境...怎麼可能住得舒服?!
蕭晨的大腦甚至已經浮現出被腳臭,呼嚕,磨牙等折磨的畫面了。
「哥!」
「小晨!」
兩道熟悉的聲音將蕭晨拉回現實,順著聲源看去。
右邊轉彎處,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正激動地揮舞手臂。
高的那位是媽媽,陳芸珂。
帶著一副細框眼鏡,頭髮梳理得很整齊,顯然是經過細心的打扮。
矮的是妹妹,蕭施。
蕭施個頭不高,穿上鞋才堪堪一米六。
一件普通的軍大衣穿在身上,便能遮擋到腳踝位置,乃是名副其實的南方小土豆。
尤其是此時圍著淡黃色的圍巾,頭上戴著衣帽,雙手還套著厚實的手套,整個人臃腫幾分,看起來更像一枚小土豆了。
「媽,小施。」
蕭晨快步跑到兩人面前。
根據先前的聯繫,他通過通道就找個顯眼的地方等待。
這裡僅有一個倖存者的出入口,很容易找到。
「哥,你瘦咯。」
蕭施微微仰起頭。
仔細看著哥哥那消瘦幾分的臉龐,打趣道,「沒有以前帥氣了。」
「是嗎,你也比以前矮了。」
「才沒有,我長高了半厘米!」
末世的重逢,比任何事都值得高興。
唯獨陳芸珂的心情逐漸變得沉重。
她沒有看到蕭朗的身影,心底隱隱有不好的猜測。
「小晨,你爸呢?」
聞言,正在打鬧的兩人瞬間安靜下來。
蕭施踮起腳尖,想越過哥哥的身體往後方通道尋找。
可她的身高太矮,踮起腳尖也看不到後面,便橫跨兩步繞過蕭晨,視線不停在陸續進來的人群掃描。
「他......」
看著母親那期盼中帶著小心翼翼的眼神,蕭晨鼻尖一酸,視線不自覺地閃躲起來。
他不敢面對陳芸珂,扭過頭去。
但迴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有些事,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當初,我們四個被喪屍衝散後,爸就帶我去莞城投奔顧振名......」
蕭晨低聲講述他跟蕭朗經歷的事情。
大多是昏迷前的事。
他替蕭朗擋下顧振名的偷襲,腦袋受到攻擊,便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導致對後來的事一知半解。
再次清醒就是被秦佩瑤潑冰水,見蕭朗最後一面了。
「死了...」
陳芸珂聽到一半,大腦就仿佛被鐵錘重重地錘記一下,視線一暗,身體搖晃幾下,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媽!」
蕭晨和蕭施兩人尖叫著扶住陳芸珂。
周圍有不少行人經過,可沒有人願意過來詢問,沒人停下腳步。
大家低著頭,雙手互揣進衣袖,行色匆匆地離開,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