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本能的奧義

  「都是這樣,不能要求別人做什麼,而且這些怪物還會感染人,沒有對錯吧」,劉卿不置可否。

  吳玥在旁默不作聲,她想看接下來這群人會怎麼樣。

  「這些人還很危險,後面還有一隻」,尹國平繼續說道。

  五分鐘的時間裡,隨著門後那隻喪屍的突然撲朔,把吳玥嚇了一跳後,婦女孩子開始四散逃離,那群男人則跟喪屍搏鬥,來回掙扎之下,最終只剩下了四個人。

  看到這段,尹國平神色一動,他把喪屍的要害在眼睛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事已至此,尹國平和吳玥兩人都以為戰鬥到此為止。

  但還沒等屏幕上那幾人蹦躂多久,一聲響亮的『轟隆』從揚聲器中傳出,被遺忘的⑦號門轟然倒塌。

  鏡頭一轉,⑦號門的門板從中間處碎裂開來,掉落下來的碎塊積攢一地。

  若是不看邊緣的部分,整個白色大門像是被橫截了一段,下半部分已經蕩然無存。

  大門處的人影看不清五官,人影綽綽,堆積在一起像是塞滿中性筆的筆筒,所處的方位也發出了一陣磅礴厚重的嗚咽聲,從手機的揚聲器中傳出,聽起來跟雜音很是相似。

  越過碎塊堆積的下方,一雙雙僵直的腿紛沓而來。

  光線照耀中,尹國平和吳玥看到它們的面孔蒼白,如潮水一般洶湧。

  「這麼多?」吳玥嘴巴不自覺的張開,很是驚奇。

  「這麼多喪屍,那這些人都活不了了」,尹國平搖搖頭,覺得倖存者們先前所作的努力都白費了。

  「平叔你結論下早了,奇怪的事就在於這裡,它們不吃人」,劉卿說話斬釘截鐵,提前劇透。

  「不吃人,那他們幹嘛」,尹國平的眼睛眯了起來,隨即他似有所發現,「噢噢,確實有點奇怪。」

  「是啊,我覺得...它們好像在排隊」,吳玥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接下來就像劉卿所說的,那些喪屍蜂擁而入後,與癱軟在地的男子皆是擦身而過。

  它們的隊形看起來七零八落,整體卻給人一種井然有序的感覺,就像前方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們一樣。

  畫面一轉,直接給為首的青年喪屍來了個特寫,然後屏幕猛地顫了一下,成像的物體變得搖搖晃晃的,好像拍攝者馬上就要摔倒在地。

  視頻到此結束。

  尹國平和吳玥兩人面色凝重。

  「問題確實很大」,尹國平率先開口,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但我認為它們還是沒有大腦的。」

  尹國平說話不緊不慢,「在我過來的那段時間,我近距離接觸過好幾隻喪屍」,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好像想到什麼,「唉...我從他們的表現來看,確認它們是感受不到痛苦的。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但以我在部隊八年的經驗,人肌肉的神經反射都沒有了,能知道攻擊人已經很勉強了。

  這種情況下,我可以肯定它們的小腦萎縮了,有這種特徵是不可能被別人指揮的。」

  說了一大堆,尹國平不時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最後下了結論,「所以我覺得它們是靠本能行事的,這裡應該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們。」

  尹國平的話讓劉卿有些刮目相看。

  「平叔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種情況下,一切都不能按照常理來看待。」

  劉卿想了想,出於辯證的角度繼續說道,「按照事實來看,它們跑進來這兒了,就是有目的的。

  但是有什麼能吸引到這麼多的喪屍?它們幹嘛連人都顧不上就跑進來

  沒有這種東西,如果有,就可以劃分到本能之外了。」

  喪屍群雜亂無章的踱步聲組合一起,正從倉庫外循循傳來。

  劉卿的用語很不專業,說這話時,他還有點緊張,「平叔我說這話是排除你說的只剩下本能,嗯...我覺得它們,是有可能被調動的,有這種可能性。」

  劉卿的話讓尹國平沉吟了半晌,「小劉這個問題不是主要的,叔懂得就這麼多,還是部隊裡的人跟我說的,我接不下去你的話了。」

  吳玥在旁邊聽得不太明白:「叔叔...不對哥哥你們說的本能是什麼呀。」

  「大概就是像動物進食一樣吧,玥玥你知道厭食症嗎?」

  「厭食症?是一種病嗎?」

  「差不多吧,就是吃不下東西的那種。」

  「唔...我好像知道了,有時候我也吃不下東西,好幾次也這樣」,吳玥想起昨天自己摔下的那個瓷碗。

  「你那是喜好不同,有的東西你不喜歡吃,厭食症的話,我舉個例子,所有人都不喜歡吃屎,而患上厭食症的人,在他們看來所有的食物都像屎一樣讓他們作嘔。」

  吳玥覺得這個例子很奇怪,她想起自己上午所做的事,覺得有些尷尬,。

  「大概意思就是這樣,你懂了嗎?」

  「嗯...我好像懂了。」

  「相比人,動物有厭食症的幾乎不存在,它們就只知道吃吃吃,給它們什麼,它們都會試一下能不能吃,吃是人類的本能,也是動物的本能,但是兩者間卻有區別。」

  「嗯,叔叔你繼續說」,吳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光滑雪白的脖頸轉動,一臉好奇的看著劉卿。

  「動物相比人,吃的本能更強烈,而喪屍相比動物吃的本能也更加強烈。

  嗯...這也差不多是它們唯一的本能了。

  這是本能間的區別,吃只是本能的一方面,所以你也可以理解成本能就是不得不去做的事。」

  本能這種東西說起來很抽象,所以劉卿嘗試用具體一點的東西向她解釋。

  「嗯...那上廁所怎麼樣,就像是上廁所一樣嗎」,吳玥開始舉一反三,她披肩的長髮不斷晃動,頭低了下去,沒由來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你小點聲,上廁所是沒錯的,反正本能差不多就是這樣。」

  聽到這陣笑聲,劉卿按住了吳玥晃動的肩膀,小聲道:「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卿哥還是卿哥哥的名字的事,我想了想,還是你自己決定吧,別叫我叔叔就行。」

  聽到劉卿的話,吳玥心思更加的歡快起來,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有一種與年齡相合的靈動,「嗯?要不我叫你卿大帥哥吧,要不卿卿也行?」

  「還有男神怎麼樣?」

  「我跟你說正事,現在不是玩的時候,你別說話了,我看一下手機」,吳玥的孩子心性一起,劉卿怕她鬧騰,趕忙岔開話題。

  「好的卿叔叔。」

  ......

  喪屍群的踱步聲傳到耳畔時大時小,捧著幾包肉乾和一瓶水,沉悶的空氣代替了三人的話語,劉卿養精蓄銳,將頭倚在紙皮箱上想著接下來的事情。

  在尹國平和劉卿的提議下,三人就這樣倚在角落默默無言。

  沒過一會。

  沉重的呼吸聲逐漸響起,尹國平方形的下頷微微顫抖,雙手環胸頭一歪睡了過去。

  時間就這樣過著。

  再次打開手機時,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這時吳玥伸了個懶腰,把平放著的雙腿蜷縮起來,扶著水泥地面起了身。

  她要去上廁所。

  倚靠在紙皮箱上,手機螢屏的光亮映在劉卿的面龐,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停車庫那個女人摔倒時,好像有一個手機掉在地上。」

  吳玥上完廁所,躡手躡腳的回來後,直接倚在了劉卿的身旁,頭一歪靠在了劉卿的肩膀上。

  她想睡一會。

  感受著烏黑長髮的柔順,還有隔著一層衣服腰部的滾燙光滑。

  劉卿的心湖不自覺的蕩漾了一下,一股微妙的感覺從內心深處萌發。

  但他很快就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小聲的問道:「玥玥,你需要手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