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喪屍的人追上我,然後咬住我,緊接著就會跑向下一個人」,蘇從看向門外,仿佛是在看著幾天前的自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避免了被喪屍吃掉的命運。」
他突然褪下自己手臂的衣袖,轉過手肘,露出了大片的死皮和膿包,「在我裝死之後,它們跑遠了,然後我用打火機將半條手臂都燒了起來。」
他突然皺起眉,「很痛啊,被火燒是真的好痛,我叫出聲,但是沒人注意到我,不僅是這樣,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拿起旁邊屍體的刀,直接把整塊肉都割了下來。」
「然後,再用火消毒了一遍」,他指了指自己小臂的下端,那裡有個約莫十厘米的缺口,裡面的皮只有幾縷相連,餘下的都是深紅的血色。
這種傷口,劉卿見多了,但不在自己身上,還是看起來都痛。
他有些佩服蘇從的意志了。
「割下那塊肉的時候,我直接被痛暈了過去,但是期間很短的時間裡,我還是把旁邊好幾個昏迷的人,用打火機給他們的傷口消了毒,他們比我幸運的多,基本都是只被咬了一口。」
蘇從頓了頓,「痛暈後,醒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但是肯定不到二十分鐘,是我周圍的人把我給叫醒了。」
「我說是我把他們給救了,掏出打火機後,他們大概七、八個人也是這樣,就相信了我。」
「我們一行人醒來之後,歇息一會兒,在察覺到樓下的喪屍和走廊的喪屍又多起來後,宗叔和瑞叔就帶頭,讓我們都去上面幾層。」
「他說,越往上面走,喪屍就越晚出現,我一想也是有道理,就跟著隊伍末端,從樓梯間往上面走去。」
「但是」,蘇從皺著眉回想,「被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我在走進樓梯間時,轉頭一看,發現當時裡頭房間有個人走出來了。」
「他從房間門探頭出來,看了我一眼,立馬又縮了回去。」
蘇從的語氣很篤定,「我是外地過來出差的,這幾天都住在酒店,看到過他兩次,所以也知道他是在我這一層的。」
「之前坐電梯的時候,我就看到他跟他女兒在大廳玩,看起來很開心,完事幾天過去了,直到當時他從門裡鑽出來,我又聽到了女孩的聲音。」
「你說的那個房間,是在走廊裡頭對吧,是不是38號房?」
「是不是38號房我不確定了」,蘇從搖搖頭,「反正是走廊裡面,好像就是最裡頭那間。」
聽到這裡,劉卿沉默了一下,「那你繼續說吧,接下來的事情。」
蘇從察覺到劉卿的不對勁,但他沒有追問,「我們隊伍上去的時候,十五層也有了喪屍,還很多,沒辦法的情況下,我們只能避開,朝再上面一層去,這一層,我們發現了之前不懷好意的那幫人,看起來他們在隊伍散亂之後,過了一會兒,人數又集中了起來,而且選擇繼續拉攏人數。」
「他們人比我們多,就這樣,十六層,我們還是選擇避開,為了足夠的緩衝時間,我提議一起去高一點的樓層,大家也都答應了。」
「結果」,蘇從停頓了一下,「結果我們一口氣跑到二十樓,發現跟二十樓不一樣的地方,是那裡的人太少了。」
「越往上房間越受歡迎,我覺得可能他們在享受,或者大老闆比較忙,還不如十八層,想了想,我跟宗叔和瑞叔商量,最後決定就在十八層呆著。」
「我們的人數太少,為了抵抗那波不懷好意的人,自然是要拉攏人的。」
「那你們怎麼拉?」劉卿好奇。
「辦法當然是有的」,蘇從突然笑了一下,「我們跟那群人的目的可能不一樣,我知道應該怎麼操作,我就繼續提議,讓大家不要想著拉攏人,而是想辦法找個藉口,比如說酒店臨時有事,需要大家都出來,然後花費了一個小時,總算把一層里的大概四十個人都拉了出來。」
「最後」,蘇從定了定,「我們選擇展示自己的血痕和傷口,尤其是我的,終於讓他們相信了我們的說法。」
「緊接著你們去了十九層?」
「對」,蘇從突然警惕的看了房門一眼,「我們的人數太少,趁著這個間隙,我們把房門都反鎖,然後去十九層。」
「這一次,人多力量大,我們很快就讓這裡的人都相信了我們的說法,最後加起來,我們的人大概有一百來個,包括女人小孩。」
聽到這裡,劉卿回想了一下,突然覺悟自己之前為什麼只看到男人。
因為,女人和小孩都躲在房間裡面。
「也是怪不得」,他想。
「然後呢,這不是挺好的嗎?你現在為什麼要離開這群人?」
這番話,顯得劉卿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危險,乃至之前所面臨的處境。
蘇從有些好奇劉卿會這樣問,但他還是選擇加速語調,說事情的關鍵,「那些人上來之後,我們的人已經集結完畢,並且以宗叔、瑞叔帶頭,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成功的把他們趕跑了。在這之後,我們這陣子能活下來,全靠大家的打火機。」
他頓了頓,「我們點燃東西,甚至用有些房間裡的煤氣灶,烤喪屍肉吃。」
「剛開始的時候,手頭的屍體不多,我們就冒險去樓下,四十來個人,死了三個人,總算拖來四十幾具喪屍的屍體。」
「四十幾具,我們暫時的食物是夠了,但是當時我提議大家再多弄一些屍體,卻被宗叔和一群人反對,他們覺得這樣就夠了,怕冒著風險,自己死掉。」
蘇從面上帶著思考,「一天多的時間,喪屍就多了很多,但我覺得,往後的喪屍會更多,這點食物是遠遠不夠。」
「可惜,他們貪生怕死,還是不聽我的話。」
「嗯...所以,你覺得現在的食物越來越少,再過一陣子,大家都堅持不住了,就會混亂,然後分裂什麼什麼的?」
「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蘇從說。